“阿姨,昨天那個醜醜的阿姨呢?”周虞一口麵湯一口燒餅,把分給他的食物吃完後,才轉過頭,問起蔣碧薇。


    “什麽醜醜的阿姨?”蔣碧薇有些不明白他說的話。


    “就是昨天照顧我的那個阿姨。”周虞耐心地說,“她的臉上有一邊有一道疤痕,另外半邊臉上都是黃黃的疙瘩,一說話那些疙瘩裏就會冒黃水。”


    “請問阿姨,你知道她去哪裏了嗎?”


    雷佳虎在旁邊吃吃地笑:“她啊,被我賣掉了。”


    “叔叔,你把那個阿姨買迴來好不好?我爸爸有很多很多錢,隻要我開口,他一定會幫那個阿姨付錢的。”


    “叔叔,你賣阿姨花了多少錢,我讓我爸爸雙倍付給你。她長得那麽醜,一定賣不出高價,還不如直接賣給我,我出的錢肯定會比你賣出去的錢多得多。叔叔,你總不想做賠本買賣吧?”


    蔣碧薇坐在他的旁邊,聽了周虞一口一個“醜”字,隻覺得受到了一萬點傷害,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雷佳虎則坐在椅子上笑得喘不過去氣來,“哈哈哈的,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叔叔,我是跟你說正經事,可以麻煩你不要再笑了好嗎?”周虞見雷佳虎笑得前仰後伏,板著臉,一臉的不高興。


    “哈哈哈!”雷佳虎笑得肚子痛,幹脆蹲在地上,他邊揉著笑痛的肚子,邊指著蔣碧薇,斷斷續續地說,“哈哈,你問-問這個阿姨,這個-阿姨-知道。哈哈,哈哈哈!”他邊哈哈笑著,邊把這件事推到蔣碧薇身上。


    “阿姨,那你可以告訴我,昨天那個阿姨在哪裏嗎?”這個叔叔怪怪的,他又沒有說什麽好笑的事,怎麽笑得這麽厲害,周虞心裏嘀咕著,不過他一向是個懂禮貌的孩子,知道嘲笑別人是件很沒有禮貌的事,隻好忍住了。他對昨天那個阿姨的印象很好,想了想,還是準備聽這個怪叔叔的話,來問這個漂亮得好像仙女的阿姨,這個阿姨這麽漂亮,想必不會像叔叔一樣隻知道一個勁的笑吧。


    “小虞,我換了一張臉,你就不認識我了?”蔣碧薇故作傷心地問,隨著她的話,嗓音由原來的清甜潤澤變得緊繃幹啞,正是周虞昨天聽到的那個嗓音。


    這個嗓音非常有特點,聽在耳裏幹澀得很,周虞一聽就聽出來這個嗓音正是昨天那個阿姨的聲音,可是這張臉...周虞驚疑不定地望著蔣碧薇,原本一直嚴肅的臉顯出吃驚地神情,半張著嘴,顯得傻乎乎的。


    他指著蔣碧薇的臉,吃驚得都有些結巴起來:“阿-阿-阿姨,你-你的臉-臉-臉變好了?”昨天看到的那張臉簡直是毀容,隻用了一個晚上的,臉就變好了。在周虞看來,這簡直是件比大變活人還要神奇的一件事。但是仔細想想,昨天的阿姨和今天的阿姨身高體態幾乎是一樣一樣的。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味道跟昨天那個阿姨一樣,讓他覺得十分熟悉和安心。這樣熟悉的味道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剛才鬧了個大笑話,阿姨就是換了張臉,自己就不認得她了,還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阿姨。


    蔣碧薇難得看到他這樣傻兮兮的樣子,再看著他眼中顯而易見的驚豔,心裏才舒服了點。她可不想在周虞的眼裏自己就是一副毀了容的尊容。她心情很好地對周虞解釋:“小虞,因為外麵壞人太多了,所以我就畫了個不是很好看的妝,讓大家看到我就不想抓我。”考慮到他的心理年齡隻有七歲,蔣碧薇盡量用淺顯的語言來形容自己為什麽要頂那麽一張臉。


    周虞聽了蔣碧薇的話,反而變得更加的焦灼。他“蹬蹬蹬”地走到蔣碧薇的麵前,拉著她就走,“阿姨,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哎呦,還有悄悄話要講啊!”雷佳虎卻不跟過去,揮揮手讓他們走,“去吧,去吧!”他看著周虞警惕的神情不由得失笑,“放心,我不會偷聽你們兩個講話的,別用這樣的神情看我。”


    有什麽話非要避著雷佳虎?蔣碧薇跟著周虞來到裏屋。周虞把門關上,讓她在椅子上坐下,這才附在她的耳朵邊小聲說道:“阿姨,你為什麽要把這樣漂亮的臉露出來?”


    “你不喜歡我這樣的臉?”看著他緊張兮兮的樣子,蔣碧薇惡趣味起來,就想逗弄逗弄他一番,“你剛才還一口一個醜醜的阿姨,換成漂亮的阿姨,你不是更有麵子嗎?”


    “阿姨,不管你長得漂亮還是醜醜的,我都喜歡你。”聽了蔣碧薇的話,周虞覺得又是歡喜又是糾結。歡喜的是醜醜的阿姨變成了漂亮的阿姨,如果有選擇的話,他當然喜歡變得漂亮的阿姨。


    但是他又有一重糾結。他小聲地對蔣碧薇說:“阿姨,可是你一下子就變得這麽漂亮,這些綁匪肯定會把贖金提高,我爸爸還要贖花一大筆錢贖我,我怕我爸的錢不夠我們倆個人的。”


    “如果你像昨天那麽醜醜的,你的贖金就不會很高,這樣的話,我爸爸就有錢把我們兩個贖出去了。”


    “那怎麽辦?”蔣碧薇看著周虞真心實意地覺得苦惱,拚命憋著笑,假裝憂慮,“可是現在他們已經看到我真正的臉了。”


    “阿姨,你不要擔心,讓我想想,我一定可以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的。“周虞見她的臉蒼白一片,以為她真的擔心這件事,不由得拍著胸口保證,“如果實在不行,我就讓我爸爸先把你的贖金交了,他們把你放了以後,你趕緊迴去。”


    “那你怎麽辦?”


    “他們想要很多錢,就不會殺我。我就先在這裏押著,等我爸爸把我的贖金存出來。”周虞仰著腦袋笑得傻氣,“我爸爸很厲害的,他一定可以存到贖我的錢,誰叫我是堂堂男子漢,我們男生天生就應該好好保護你們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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