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過是隻貓,又哪裏礙著你眼了,這麽對待它?”蔣碧薇憤怒地指責著雷佳虎,她見肥貓掙紮地慘狀,拿了一條毛巾想要幫它把小刀從地板上拔下來。可是肥貓狀若發瘋,一直用爪子在地板上抓撓。


    “乖乖,別動!讓我先幫你把刀拔下來好不好?”它這樣,蔣碧薇根本無從下手,眼看傷口處被肥貓這麽一折騰,越來越大,流出來的鮮血撒得屋子裏到處都是。她隻好站在邊上柔聲相勸。


    作為始作俑者的雷佳虎卻仿若無事人般,坐在座位上優哉遊哉,嘴角還掛著一絲戲謔的笑容:“哎!不過如此!我還以為這隻貓這麽囂張有多大的本事呢!”話音裏還有著隱隱的遺憾,“你也是,不過就是一隻肥貓而已,有必要這麽發脾氣嗎?”


    “嘖嘖嘖,連骨頭都變形了!何必呢?這隻貓死了就死了,到時候我賠你十條八條就是。”他滿不在乎地迴答,“好了,別生氣了,我來幫你把小刀拔下來就是。”雷佳虎到底想到了蔣碧薇目前還是自己的雇主,決定還是給她一個麵子。


    蔣碧薇眼看著這隻貓前麵還精神百倍地繞在她腳邊打轉表功,後腳就遭受了此等厄運,再看雷佳虎一臉何必大驚小怪的表情,熊熊怒火在心中燃燒,幾乎要把她點燃。她正要發飆,忽然聽到雷佳虎變了調的嗓音。


    “這是怎麽迴事?”語氣中含有不自知的驚恐。


    蔣碧薇猛地迴頭,望著肥貓所在處,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嘴:隻見地板上剛才還抓撓不止的肥貓不知道什麽時候掙脫了小刀的束縛。它的身子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拉扯著,忽胖忽瘦、忽大忽小。整個身體就仿佛液體一般流動,變幻出各種形狀。琥珀般的貓眼流露出無窮的哀求,由始至終,它的腦袋都麵對著蔣碧薇的方向。整個動作就如同在演一部默片。


    短暫的驚詫過後,蔣碧薇飛快地衝過去想要把貓抱過來,卻被一個無形的牆壁擋住。她不死心,想找個東西戳穿這個看不見的阻礙物。在房間裏轉了幾圈,找到了一把掃帚。她也不嫌棄,舉著掃帚衝著那處看不見的牆壁捅過去。


    就如同刀割豆腐般順利,掃帚根本就沒有遇到任何阻礙,毫無凝滯地捅了過去,蔣碧薇一喜,想要跟著過去。可是輪到自己的身體想要過去時卻不行了,那堵無形的牆把她擋在了外麵。


    蔣碧薇毫不氣餒,自己過不去也沒關係,反正隻要有東西能過去就行。蔣碧薇揮舞著掃帚,在貓的身體上方掃來掃去,想要把那個隨意搗鼓它身體的怪物趕走,把肥貓勾過來。可能是察覺到她的意圖,那看不見的怪物的動作越來越快,高速運動下,到後來所有的動作都變成了殘影,根本就看不清。


    她心急如焚,可也找不到有效的手段讓對方停下來,雷佳虎看出了幾分門道,把蔣碧薇擠開:“我來!”到底是刀口喋血的雇傭兵,對未知生物的短暫驚恐過後,取而代之的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他的指尖翻轉,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帶著風聲,從四麵八方朝著殘影飛去。“鐸鐸鐸!”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撞擊聲後,殘影終於停了下來。隻見一個大大的圓球出現在兩人麵前,圓球是透明的,肥貓縮在裏麵,整個貓身都呈現出萎靡的狀態。地上十來把雷佳虎剛才發射出去的小刀七零八落灑落在地上。


    蔣碧薇不管三七二十一,飛快地衝了上去。剛才阻擋她前進的阻礙不複存在,她很順利靠近了地上那個不停彈跳的圓球。她一把抱住,伸手摸過去,觸手光滑。把整個圓球都摸遍了,愣是找不到可以打開的縫隙。


    她撿起地上的小刀,想要在邊緣處開個孔出來,刀尖戳過去,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伸出戳了戳,還有彈性。也沒有看見縫隙,密閉性這麽好!在裏麵待久了會不會缺氧而死,蔣碧薇擔心極了,生怕動作慢了,裏麵的肥貓就要沒命。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同一個部位反複地用刀尖刺的,想要戳個孔來好讓空氣進去。


    任憑她如何用力,都沒能在圓球上留下哪怕一個細微的印記,看著圓球裏奄奄一息的肥貓,簡直是無妄之災,蔣碧薇自責不已,要是自己不說那句話就好了的。沒有說那句也沒怎麽看過它抓老鼠,就不會又後來肥貓把老鼠叼來邀功的行為動作。沒有前麵的鋪墊,雷佳虎也不會對它感興趣用小刀去傷它。自責的眼淚一滴滴流下來,滴落在圓球上,發出“滋滋”的響聲,就好像水滴在熱油裏。


    “不好!”旁邊的雷佳虎大叫一聲,把她懷裏緊緊地抱著的圓球刨了出來,飛起一腳直把這個圓球踢到了花叢深處。


    “你幹什麽?”蔣碧薇怒目相視,雷佳虎卻神情緊張,緊緊地盯著花叢深處。蔣碧薇正要質問,就聽得“滋滋”的響聲越來越大,緊接著就是炒豆子般“劈裏啪啦”密集的相聲,同時,一聲痛楚不堪的“喵嗚”聲,轟的,花叢深處升起一道濃煙。


    濃煙過後,一隻虎皮大肥貓身形優雅地從深處走了出來,那顧盼自如的琉璃般美麗的貓眼,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都快速甩動的尾巴......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證明原來的那隻虎皮大肥貓又迴來了。


    “別去!”超出常理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麵前,明明剛才還受傷嚴重的大肥貓,現在身上一點血跡都沒有,太不科學了。雷佳虎神情嚴肅,拉住想要衝出去的蔣碧薇。聽到人聲,肥貓看過來。看見蔣碧薇,眼睛一亮,飛快地跑過來,裹著糖般甜膩的貓叫聲從喉嚨深處發出來:“喵嗚!喵嗚!”


    還是熟悉的腔調,熟悉的配方,蔣碧薇蹲下來,朝它伸出手:“乖乖,過來!”


    “喵嗚,喵嗚!”肥貓在自己的麵前打了個滾,露出圓滾滾的肚皮。蔣碧薇在它的肚皮上撓了撓,它就發出愉悅的咕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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