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芳芳連連喊冤:“我的何老師喲!我不是想著您在帝都忙,再說就是個小孩子胡亂搗鼓出來的小玩意兒,都上不了什麽台麵,也不好在您麵前班門弄斧!才沒有告訴您。”


    “就是我,要不是在雁城拍戲,也不會來參加。我要早知道您對這個感興趣,早就八抬大轎把您抬到這裏來了!”


    何一柔佯怒著打了蘭芳芳一下:“油嘴滑舌,幾年沒有見你,嘴皮子都鍛煉出來了哦?”


    蘭芳芳誇張地拍著胸口,調皮地一笑:“這還不是何老師您教導有方。”她尊敬地把何一柔扶到上座,助理利落地把泡好的茶水端到她麵前。蘭芳芳跟著她坐到對麵的座位上去,其他的人也依次坐好。蔣碧薇看了一會,見大家談笑風生,一時之間顧不上她,輕聲向小文打了個招唿,自己悄悄走了出來。


    今晚的匯報演出關係到林佳佳是否能夠進入十人名單中,蔣碧薇自然是關心的。她悄悄地走到後台,小心地越過亂七八糟放在地上的道具,在幕布後麵的一個角落找到了林佳佳。林佳佳蹲在地上,手裏拿著一截鉛筆頭,正在劇本上劃來劃去,時不時抬起腦袋同旁邊的白陸奇討論著什麽。身邊還圍著兩三個培訓班的學員,大家都認真極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身邊多了一個人。所有人臉上都畫好了妝,演出服裝也已經穿好在身上,就等著時間到了,報幕員報幕。


    蔣碧薇見他們討論得熱火朝天,不忍心打攪,輕輕站起來,踮著腳想要先出後台。走到一半,不小心絆到地上的鼓風機,發出“砰”的巨響,後台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轉向巨響發生的地方。


    蔣碧薇尷尬極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忙,你們忙!”說完就想跑出去。


    林佳佳發現了她,驚喜地大叫一聲:“薇薇,你怎麽來了?”他胡亂地把劇本合上,手上的鉛筆一時找不到地方放,幹脆夾在自己的耳朵上。他的身材雖然高大健壯,行動卻矯健靈巧,三兩下避開地上的障礙物,走到蔣碧薇的麵前。


    “你是來看我的嗎?”


    蔣碧薇點點頭:“加油!我會在台下給你們鼓掌加油的!”她掃了下後台,發現大都是自己培訓班的同學,隻有少數幾個不認識,估計是哪裏請來的後勤人員。學員們都放下了手中正忙著的事,兩眼亮晶晶地望著蔣碧薇,好像想讓她說幾句話。


    蔣碧薇郝然,自己在培訓班將近一個月,除了林佳佳外,就跟白陸奇和宿舍裏的幾個女同學比較熟,雖然大家都在一起上課,但是自己好像還真不知怎麽同他們說話。她清了清嗓子,抬高聲音笑著對他們說。


    “同學們,加油哦!另外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林佳佳十分捧場:“什麽好消息!”


    “演出結束後請全體同學到我們家去吃烙餅,讓你們的林佳佳同學親手烤製。”她笑著指了指林佳佳,“等下你們可有口福了。我表哥烤的烙餅可是一絕,到時候你可得留著肚子多吃幾個!”


    林佳佳抗議:“不帶這樣的,你請客,怎麽還要我下廚?”


    “怎麽?你不想請客?”蔣碧薇揚眉一笑,林佳佳望著周圍同學幽幽的眼睛,一秒就慫了,“我下廚,我親自下廚還不行嗎?”他拍自己一旦開口拒絕,待會兒會走不出這個後台。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緊張地氣氛一掃而空。


    蔣碧薇趁機說:“那同學們好好準備,等下上台,看著台下的觀眾就當是土豆就好了,你們表演得賣力,台下的土豆就會長得漂亮些。好了,你們好好準備,我先出去了。”離上台還有一小段時間,再有瑕疵也補救不迴來,還不如放鬆心情,就按原先排練的那樣演。這時候說別的反而會讓他們更加緊張。


    蔣碧薇走到門口的時候,林佳佳也跟了過去。他悄聲問蔣碧薇:“你拍戲拍得怎麽樣,還順利嗎?”


    “還不錯!”蔣碧薇剪短地迴答一句,又催著他迴去,“沒多久就要開場了,你先不要管別的,閉著眼睛,把台詞和動作在腦子裏過一道,別緊張就行。快進去吧!”


    林佳佳卻不走,“今天演出會有很多人看嗎?”最後一次排練的時候是帶妝彩排,他就看到台下有幾百個座位,如果坐滿的話,他想到就覺得緊張。


    “沒有那麽多人,放心,就是咱們培訓班的幾個老師和他們的親戚朋友。”她抱了抱林佳佳,安慰道,“你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可是有過一千多人觀眾的男人,加油!”她把嘴巴湊到他的耳邊,悄悄地告訴他,“陳琳琳還特意帶了相機過來,說等你下了戲要跟你一起照張相片。”


    “她也要來看我的演出嗎?”林佳佳忐忑不安地問。


    蔣碧薇卻不肯明白地告訴他:“你想她來,她就會在台下;你不想她來,那她就在外麵等你,一切取決你自己。”上次同陳琳琳發了次火後,她第二天又來找了自己,態度依然如故,不過言辭間卻多了幾分小心,最明顯的變化是,不再打著為她好的名義勸著自己什麽。這也好,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並不一定都要親密無間,彼此留有一定的距離才好。


    林佳佳很有些糾結:“我也不知道想不想她來。你覺得她應該來,還是不來?”


    “那就別想了,一切交給老天來選擇。不要拿這個來問我!”蔣碧薇很是冷酷無情地推著林佳佳進去,“不管她在不在台下,演出一開始,強光在台上一打,你根本就分不清台下誰是誰,想那麽多幹啥。”還以為他跟出來是是幹什麽呢,就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特意拿出來說,蔣碧薇才不肯承認自己是吃醋。


    “趕緊進去吧!別讓小夥伴們等久了。”還沒等林佳佳反應過來,蔣碧薇就把他推了進去,自己也毫不留戀地往外走,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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