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袁毅在張俊耀的耳邊輕聲問道:“你確定這條吊墜不是人家的嗎?”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這條吊墜我一直掛在脖子上,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張俊耀簡直冤屈得不行。


    “我隻知道你有條吊墜,誰耐煩湊近去看它到底長啥樣?誰知道你的吊墜有沒有換過?”看著一個美人兒哭得梨花帶雨,柳袁毅惻隱之心大發,哪裏顧得上支持自家兄弟張俊耀。


    “一個大男人帶著個吊墜娘裏娘氣,像什麽樣子?要不你把這條吊墜還給人家姑娘算了。”


    “你...”碰到這麽個見色忘友的兄弟,簡直八輩子倒了血黴!張俊耀聽了氣得差點要打人。他咬牙切齒地說:“這條吊墜是我六歲時我師傅送給我的生辰禮物。”


    柳袁毅這才沒聲。他知道張俊耀從小被拐,因為不聽話被毒打過很多次,因為養不熟被倒手賣了很多次,直到碰到後來的師傅才安定下來。他同他的師傅感情很深。


    張俊耀膽戰心驚地望著蔣碧薇手中的吊墜,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蔣碧薇不還給他。兩隻手無意識地伸著,一發現不對勁就把東西搶迴來。


    所幸,蔣碧薇摸了幾遍後,雖然戀戀不舍,還是把吊墜還給了張俊耀。張俊耀吊墜一拿到手馬上掛到了脖子上。


    想想不放心,又仔細地塞到了領子裏。等這一切妥當後,才輕噓了口氣,放下心來。


    見另外兩人一直看著他,他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結結巴巴地對著眼裏還噙著淚水的蔣碧薇再三強調說:“這條吊墜真的是我的,我不騙你。”


    蔣碧薇含著淚水問:“我不要你的吊墜,但是你可以告訴我,這條吊墜從哪裏來的嗎?”


    “是我師傅六歲時送我的生辰禮物。”隻要不說自己的吊墜是她的,張俊耀就變得很好說話。


    張俊耀今年十七歲,六歲得到吊墜,那這條吊墜在這個世界上起碼有了十一年的曆史。而蔣碧薇今年十八歲,來到這個世界滿打滿算才一年。從時間上來說根本不可能啊!


    當然,她記得很清楚,在上個世界拍完大夜戲後,為了怕吊墜氧化,洗澡前還特意取下來放在了...放在了哪裏來著?蔣碧薇苦苦地思索著。到底放在哪裏來著?上個世界的記憶仿佛一張褪色的照片,隨著時光漸漸模糊。。


    蔣碧薇甩了甩腦袋,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轉而懇求張俊耀:“張俊耀,請問你師傅現在在哪裏?關於吊墜的事我想問問他。”既然這條吊墜是他師傅送給他的禮物,那直接去問他比較好。”這樣一個接著一個問下去,總可以追溯到吊墜最初出現的源頭。


    張俊耀的聲音變得古怪而顫抖:“不用問了,我師傅去年生病去世了。”


    “對不起!我沒想到。”沒想到線索竟然斷在這裏。同時無意中戳中了人家的傷疤,蔣碧薇連忙道歉。


    張俊耀卻無心跟她計較:“你找我師傅是問吊墜的事吧?這我知道。我告訴你。”


    他被馬戲團買下來的時候瘦瘦小小的,身上雖然有傷口,倒也不重。一個幾歲大的小孩子,大人動起手來總是有幾分分寸。畢竟男孩也算是稀缺商品,打壞了就賣不出價來。身體上的疼痛雖然不重,但是那些把他買來買去的大人並不把他當人看,言語中諸多惡意,精神上的壓力山大。


    有些人要到五六歲才記事,有些人卻三四歲就能記事。他能記得自己四歲時候脖子上掛著項圈、手上戴著有鈴鐺的小手鐲,被人領著在外麵玩。不知道什麽時候帶著他的人不見了,他被一個陌生人捂著嘴巴帶走;


    他還記得被一對無子的夫妻買下來,這對夫妻開始對他很好,還哄著他叫他們爸爸媽媽的,小小的他卻怎麽都不肯叫,碰到人就說他們不是我的爸爸媽媽,我的爸爸媽媽在哪裏在哪裏?這對夫妻見實在無法讓他改口,就把他賣了。


    由於他的不配合,他輾轉賣了好幾個地方,直到被在馬戲班的馴獸師傅買下來,生活才逐漸安定下來、


    師傅從來不強迫他叫爸爸,也不打他罵他。在馬戲團班主罵他吃白飯的時候還會站出來維護他,並不介意他記得親生父母的名字。


    漸漸地,他那顆冷硬的心被師傅融化。馬戲團不養閑人,師傅買他花了身上全部所有的積蓄,不能帶著他離開,隻能繼續留在馬戲團謀生。


    一大一小相依為命,為了生活,也為了師傅養他不那麽累,張俊耀開始觀察獅子老虎等大型動物的習性。


    兩年的陪伴讓這些猛獸開始習慣他的氣味,習慣他的指令。


    水到渠成,他八歲開始登台進行馬戲表演。以後的日子就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表演中度過,直到去年師傅因病去世。


    扯遠了,扯遠了。張俊耀晃了晃腦袋。他還記得六歲那年,有一天師傅一大早就出去了,到中午就迴來了,手上拿著一個木盒子。


    “我想起來了!那年天氣特別熱,我師傅迴來的時候還帶了一袋桃子,他說,他說...”


    “耀耀啊!這個地方的桃子又大又甜,難怪叫安桃鎮,過生辰的時候是收禮物的好辰光,這條吊墜是我撿到的。”師傅一迴來就找到他。


    “今天是個好日子,又有好吃的桃子,又有好看的墜子,以後就把這天當成你的生日,好不好?”從此以後,他就有了自己的生日,每年的這個日子師傅都會送給他一份禮物。


    “那地方叫安桃鎮。”張俊耀說道。


    “安桃鎮?”蔣碧薇喃喃地咀嚼著這個熟悉的名字。她的周虞就在那裏失蹤,而她前世的吊墜也遺落在那個地方。那個地方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


    蔣碧薇不是華夏國的土著,聽不出其中奇怪之處,柳袁毅卻一下就聽了出來:“張俊耀,你記錯了吧?華夏國立國幾十年,那種走街串巷的馬戲團早就收歸華夏國所有,原來馬戲團裏的人員全部轉成了地方馬戲團的成員,你現在的編製都還在雁城馬戲團,你怎麽可能跟著馬戲團到處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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