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媽!那錢是樂樂給我買衣服的。”林彩雲小小翼翼地說,這一千塊錢自從給到她手裏後,她哥、她弟不知道找她要了多少次,姆媽直接把她睡的床鋪翻了個底朝天,要不是她藏得嚴實,早就被找出來了。上了火車後,姆媽更是把她拉到廁所裏搜身,想到她搜不到錢使勁掐她的狠勁,她的身體不由自主顫栗了下。


    “臭丫頭,你人都是俺的,要不是俺生你下來,你老子娘還沒死呢,輪得到你藏私房錢,快把錢給俺。你在雁城吃香的喝辣的,要買什麽東西直接讓樂樂給你買就是!倒是你兩個兄弟可憐,兜裏連塊銅板都沒有。有良心的話就把錢給俺乖乖拿出來。”死丫頭,要不是怎麽都找不到那一千塊錢,她哪裏還跟這個賠錢貨費口舌,直接搶來就是。


    “姆媽,平時我做活路的錢都給了你,這一千塊錢是樂樂給俺買衣服的。”林彩雲知道一旦把錢交出去,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打定主意不鬆口。再說她一個人在雁城,總有些女孩子的私密東西要買,總不能連一張衛生紙都要伸手找林樂樂買吧?


    “你是什麽金貴玩意兒,買衣服要用上一千塊錢?一百塊錢都可以買好幾套衣服了。”林母氣得狠了,拽著林彩雲的頭發就往牆上撞,“別以為到了雁城就有了人撐腰,老娘就治不了你?“


    林彩雲的腦袋在廚房的牆上猛撞,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她也不求饒,隻是麻木地捂著腦袋以減緩重擊。林母撞了幾下,也怕撞出毛病來不好向林小舅一家交代,氣喘籲籲地放下她,惡狠狠地威脅:“再不把錢給俺拿出來,俺拚著不接這個親也要把你帶迴家,正好隔壁村有個瘌痢頭打了大半輩子的光棍,迴去就把你許給他,看你以後還跟不跟俺強?”這架勢哪裏拿林彩雲當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分明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林彩雲的眼裏閃過恐懼,她這才求饒:“姆媽,那俺給你五百,你別把嫁給那個瘌痢頭。”


    見女兒軟化,林母得意地一笑:“真是個賤骨頭,不動真格的就不求饒是吧?不行,五百太少了,最少要給九百,留一百塊給你拿著買衣服。”原本隻是恐嚇女兒一下,林樂樂是前來提親的人家中出的彩禮錢最多的一個,而且還有個能源源不斷賺鈔票的早點店,傻子才舍得把這棵搖錢樹送給別人。自己嘴巴快,一不小心把心裏想的東西一股腦抖落出來,為了不失去這門親事,隻好先退一步迴了老家再說。等女兒正式同林樂樂成親,真正成了親家再圖後事。早知道隨便恐嚇女兒一下,她就答應把錢吐出來,她早八百年就這麽做了。林彩雲見林母急切,也反應過來,知道林母絕對舍不得毀了這門親事,不管林母怎麽威逼,隻答應給五百塊華夏幣,還反過來威脅林母,要讓她迴去嫁給隔壁村的瘌痢頭,她直接撞死,讓他們一家人財兩空。


    “大嬸,你們母女倆在廚房說什麽悄悄話?裏麵熱得很,可別中暑了。”見林母兩人去了廚房半天沒有出來,生怕林彩雲吃虧。照林母對閨女的刻薄勁,誰知道他們單獨在一起,林母會不會直接上手去打她?林樂樂使眼色讓林佳佳去敲門。


    “死丫頭,五百就五百,把錢拿來。”林母見女兒怎麽都不鬆口,隻好答應她拿出五百塊錢。她把林彩雲從牆角拉出來,塞了一塊抹布在她手上,示意她趕緊洗碗,這才攏了攏頭發,高聲應道,“佳佳啊!俺馬上就要走了,要很久才能見到閨女,特意過來和她說下話。”


    她把廚房門打開,倚在門口不讓他進去:“佳佳啊!你哥都有要有媳婦了,你啥時候也找一個?”林佳佳硬是把腦袋伸進去看廚房,隻見廚房裏林彩雲正在洗碗,除了頭發亂了點,也看不出挨打的痕跡,這才放了心。


    這邊林母提著心才放下,也有閑心找林佳佳的麻煩。她可記得在飯桌上她提議兩個兒子去早點店幫忙,別人都沒有意見,就這個林佳佳跳出來表示反對。要不是他,自己還不用被林小舅趕迴去。


    她努力做出了慈祥的麵孔,笑著同林佳佳說話:“佳佳啊!按理說這話不應該俺來說,但是誰叫俺不忍心瞧著俺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走了歪路。”


    林佳佳問號臉,什麽時候他走了歪路了?


    “大嬸,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我什麽時候走了歪路?”


    林母擺出一副不與他計較的模樣,繼續往下說:“不是嬸子同你挑理,俺家彩雲同你哥定了親,那就是你的嫂子。你見麵就應該喊她嫂子,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張口閉口就是彩雲姐、彩雲姐的叫,多不合規矩。不過這是小事。”


    她的語氣直轉急下:“俺家彩雲一個人在廚房洗碗,你作為小叔子就這麽把腦袋伸進去看個不停,你也是讀過幾年書的,現在又在學演戲,不會不知道‘瓜田李下’吧?”


    平白一口大鍋從天而降,砸得林佳佳一臉懵逼:“我把腦袋伸進去看怎麽了?彩雲姐在廚房又不是在廁所;她是在洗碗又不是在洗澡!門在這邊開著,院子裏都是人,怎麽就‘瓜田李下’了?”


    林母尖利地叫了起來:“還說沒有動歪心思,腦子裏就想著看俺閨女洗澡是不?心裏想什麽嘴裏就說什麽,還說俺冤枉你。”她得意極了,指著林佳佳就是一通劈裏啪啦的說教。


    林彩雲見狀,趕緊擦幹手就要上前去幫林佳佳說話,想到林母剛才說的那些話,又想著要避嫌,站在廚房裏想說話又不好開口。見林佳佳被鎮住了,林母說得更加的來勁。


    動靜大了,大家都圍了過來,經過幾次交談,林小舅一看到林母就覺得腦袋發炸,第一時間選擇息事寧人:”佳佳,還不去幫你哥準備東西,還站在這個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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