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了。”蔣碧薇委婉而又堅決地拒絕,“表哥還沒有成家立業呢,你們的錢留著買房子娶媳婦吧!”她說著俏皮話。兩個表哥現在一片好心,等他們結了婚娶了老婆,誰知道未來的表嫂心性如何,財帛動人心,到時候因為一套房子鬧起糾葛來倒不好,還不如一開始就把金錢劃分清楚,免得以後鬧矛盾。再說兩個表哥年紀也不小了,比他們稍大幾歲的蔣大力已經做了爸爸,兩個表哥還是單身狗呢。在他們這個年紀是妥妥的大齡青年,想必這次迴老家後七大姑八大姨就要忙著替他們張羅對象了。


    “小丫頭片子,想得還真多!”林佳佳紅了臉,咬牙切齒地揉搓著表妹腦袋,泄憤般把她梳好的頭發揉得亂蓬蓬的,氣得蔣碧薇直“詛咒”他以後娶個兇婆娘,一日照三餐,外加宵夜,狠狠揍他。


    “她不是這樣的人!”林樂樂卻脫口而出,惹得蔣碧薇連看了他好幾眼。這麽肯定的語氣,想來心裏已經有合適的對象了。林佳佳想來知道些情況,“哈哈”怪笑起來。


    沒過多久,老太太很快就領來了房主,長得胖乎乎的,看著挺富態。一見麵就直奔主題:”按理說你們說的這價格買不到這麽好的房子,誰叫我們現在缺錢呢!一萬五就一萬五吧,就當我們交個朋友!咱們什麽時候去房管所一趟,把手續辦了,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房,怎麽樣?”


    “大伯,我們還要先迴鱸城一趟,等迴來後咱們就去房管所的,可以嗎?”


    “最遲不能超過一個禮拜,還有,你們得交點定金!交了定金你我都放心,免得到時候你們反悔了倒耽誤我賣房,!”老伯想了想,又提出要求。這也是行規,蔣碧薇倒沒有什麽不樂意的。當即找來中人手寫了一份交房協議,拿來印泥戳了手印,再把定金五百塊錢給了中人保管,這事就算定了下來,等蔣碧薇從鱸城迴來的再簽訂正式的房屋買賣合同。


    在按手印的時候,中人和房主看了好幾眼蔣碧薇,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本以為這個年輕貌美的大姑娘隻是陪著來看房的,沒想到拿主意的是她,最後買房的也是她,而另外兩個小夥子才是陪著的。


    “那我們下個周一早上九點在房管所門口見!”今天是周一,到下周一剛好是協議規定的期限內。


    “哈哈!一定準時到,準時到!”原因為這套房子會砸在手裏,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賣出去了,房主也變得格外好說話。臨走前就答應把屋子裏的東西騰出來。介紹人老太太是個很會過日子的老太太,走的時候把院子裏可以吃的野菜挖得一幹二淨,還非纏著蔣碧薇同意種了菜後吃不完的分她一些,作為她這個介紹人的謝禮。在蔣碧薇表示以後院子裏隻會種花,不會種菜。萬一種菜一定給她留點,才把鑰匙給他們留下一把,心滿意足地離開。


    “大娘,雁城人真會過日子!”蔣碧薇簡直是歎為觀止,難怪來的時候還挎著個籃子呢,敢情早想著要帶點野菜迴去。


    潘大娘對老姐妹這樣的行為早就習以為常,幫著老太太解釋:“我這老姐妹,家裏老中青三代,一大家子十來張嘴,多虧老太太勤儉,才把日子過下來。早些天就是看著這房子荒在這裏長著這麽些野菜,也沒有打這裏的主意。還是你們來看房,房主同意了,她才順便挖點野菜迴去給一家子添個菜。”說著說著,說禿嚕嘴了,好像哪裏不對,但是見兄妹三人聽得認真,也就沒有多想,繼續給他們講著這個老太太的故事。


    鎖好大門,幾人離開房子。潘大娘要去醫院接老伴出院,而林曉輝和潘大華送來的五百雞蛋也需要處理掉,還要買迴老家的車票,大夥兒一合計,幹脆兵分兩路,林佳佳跟著潘大娘去醫院幫房東大爺辦理出院手續,順便去醫院病房找人推銷雞蛋;另外一路則是林樂樂同蔣碧薇一起去車站買車票。


    林佳佳兩人的公交車來得早些,先一步上了車,留下蔣碧薇同林樂樂站在公交站台等著。這年代的公交站台並不像後世還有著頂棚,就是幾個公交車牌掛在杆子上,眼神的不好的很容易就忽視掉,他們旁邊就有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就在站台下轉來轉去,硬是不相信這地就是她要找的站台。她嘀咕著:“不對啊!我記得站台上停著的公交車是綠色的,這些公交車都不是綠色的,那這裏肯定不是3路公交車的站台。”


    看著這個老太太,蔣碧薇不由得想起了遠在家鄉的外婆,這老太太的年齡同她外婆的差不多,不由得熱心了幾分。老人家耳朵都不大好使,蔣碧薇幾次提高了嗓門,才讓老太太聽明白這地兒就是3路公交車的站台,隻是3路車還沒有來。


    “老太太,我幫您看著,3路車來了我叫您!”


    老人家笑開了花,癟著快要掉光的牙齒謝著這個說話好聽的姑娘:“姑娘,那多謝你了,你的眼睛比我好使喚,幫我盯著點啊!”


    “沒問題”這句話才出口,斜刺裏就衝出來一個年輕人,滿臉警惕地把老人家拉到一邊,衝著蔣碧薇吼道:“你想拿我娘怎麽樣?有本事就衝著我來。”蔣碧薇定睛一看,不由得笑了出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這都見了三次麵了,能不認識嗎?


    “你從拘留所放出來了?”就是上次追她追到警察局的小混混,也是搶錢未遂反被搶的那個,就是同一個混混,叫什麽名字來著,“張為民,對不對?”她的記憶力杠杆的,很快就從記憶深處翻出了這個大眾化的名字。


    “老子早就改姓了,不姓張,姓趙,少別在我老娘麵前亂說話,你剛才想對我娘做什麽?”他雖然混蛋,但是在高齡的老娘麵前卻是孝子,對著蔣碧薇兩人是一個嘴臉,對著老娘又換了一副麵孔,“老娘,你別聽這個小娘皮亂說,我最近可什麽壞事都沒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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