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也就是被秀秀叫做大姨的介紹人望著兩人,驚疑不定地說:“你們認識?”


    蔣碧薇矜持一笑:“見過幾次麵。”她把旁邊的秀秀拉到中年婦女的麵前,示意正事要緊。


    這場合的確不是敘舊的時候,介紹人很快就意識到,她哈哈一笑,親熱地朝秀秀招手:“秀秀,快到大姨身邊來坐。”


    大姨慣於拉媒保纖,嘴皮子利索得很,吧啦吧啦說個不停,很快就把場麵炒熱。


    同秀秀相看的是另外一個‘綠軍裝’,被介紹人安排和秀秀坐在一起。蔣碧薇挨著她坐,隔著兩個人就是陪著戰友來的周虞。


    周虞在蔣碧薇一進來就緊緊地盯著她看,視線不肯稍離片刻。林樂樂正坐在對麵,看著這個‘綠軍裝’眼睛都快粘在自家表妹身上,不由得皺了皺眉,有點不舒服。他惱怒地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有意無意中擋住周虞的目光。


    周虞心不在焉地聽著身邊的戰友迴答著介紹人提出的問題,如坐針氈。沒有想到一時心血來潮來看以前營隊裏的同袍,被他拉著陪著一起來相看,竟然就遇到了蔣碧薇。


    一路上他的戰友也沒有提相看對象的名字,所以蔣碧薇剛才進來的時候,他的心髒差點停擺,還以為他戰友的相親對象是自己心儀的她。


    周虞的手指緊緊地掐著掌心,生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跳起來。還好,介紹人及時解除了誤會,同她進來的另一個姑娘才是戰友的相親對象。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筆直地坐在椅子上,貪婪地望著自己心愛的姑娘,要很努力壓下心中的激蕩,才能忍住不立即衝到蔣碧薇麵前去。他有無數道問題想要問她。


    蔣碧薇極力忽略投射在他身上炙熱的目光,認真地聽著那個小夥子的話。小夥子皮膚黝黑,一笑起來就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除了進來前掃了眼蔣碧薇,其餘的時間都看著秀秀,迴答介紹人問題時麵麵俱到,明顯對秀秀很滿意。


    秀秀顯然對他也有意,麵上飛過絲絲薄紅。說話聲音雖然小,卻也是有條有理。既然是周虞陪著來的,又是個退伍軍人,人品必定過關,蔣碧薇想著,等下直接去問周虞就是,也不用另外再費功夫去考察人家了。


    郎有情妾有意,最得意的要數介紹人,不出意外的話,這門親事很快就可以訂下來,她也可以收到筆額外的媒人禮,改善下生活。


    這次相看過後沒有大的問題的話就是定親,雙方具體的條件兩個家庭已經通過秀秀的大姨介紹明白了。


    大家坐在一起聊了會,介紹人用眼睛看了下蔣碧薇,催她有問題趕緊問。蔣碧薇問了幾個關於工作,家庭,還有秀秀以後的生活之類的問題,小夥子很誠懇地迴答完後。她才微不可見地朝著介紹人那邊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問題要問了。


    秀秀的大姨接收到她傳過來的信息,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又坐了一會,介紹人就站了起來,找了個理由把相陪著的同伴帶了出去,給秀秀和他的對象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剛走出大門,周虞就急不可待地衝到蔣碧薇的身後,叫住她:“薇薇,你怎麽在這?”


    “他是誰?薇薇你認識她?”林樂樂滿臉敵意地擋在蔣碧薇的麵前。這哪裏來的登徒子,一雙眼睛不懷好意地盯著人大姑娘看,還是裝‘綠軍裝’的,要不要臉?


    “樂樂哥,剛才不是說了嗎?是認識的一個朋友!”蔣碧薇嬌嗔地說。


    “你又是誰?”周虞也很不高興,心儀的姑娘身邊還帶著陌生的護花使者,凡是男人都不會高興。


    “你管俺是誰?”林樂樂毫不客氣地說,對周虞是左看不順眼,右看不舒服。恨不得他走得遠遠的,不要湊在表妹麵前。


    來雁城前大姑姑和大力哥可是千叮囑萬拜托了,讓他兄弟倆把蔣碧薇護好了。再說自家像仙女一樣的表妹可不能隨便被隻狼崽子叼走。


    “樂樂哥,你今天怎麽了?”怎麽脾氣這麽衝?蔣碧薇不想在外人麵前讓自家表哥跌麵子,就說了一句,忙拉著林樂樂兩兄弟,向周虞介紹。


    原來是薇薇的表哥,周虞臉上馬上浮現出熱情地表情。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沒有拆封的‘德塔門’香煙拆開,發給林樂樂兄弟倆,還殷勤地給他們點煙。


    “原來是薇薇的表哥啊!久仰久仰!”既然是未來的舅子,那就要好好巴結巴結,不求他們以後替他說好話,但求不要拖他後腿就好。


    “‘德塔門’啊!”林佳佳到沒有察覺到自家親哥同周虞之間的暗潮,驚喜地看著香煙煙身的標簽,“這種煙很貴的,俺聽潘大爺說過。”


    “表哥,不值幾個錢,你喜歡就全拿去抽!”周虞知機地把手上剩餘的煙塞給林佳佳。


    林樂樂看著小弟,臉都黑了,“一包煙就把你收買了?”他有時候真懷疑這個弟弟是從什麽地方撿來的,腦迴路總是跟其他人不一樣,有時候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這位周兄弟不是挺好的嗎?剛才在屋子裏你不也同他擺龍門陣?”怎麽出門就變臉?林佳佳不解地望著自家大哥。眼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嚇人,不敢再說下去。


    “你?”林樂樂簡直不知道拿這個弟弟怎麽辦才好。簡直憋得快要有內傷。他總不能說這個姓周的看上了自家表妹,處心積慮在收買他們,想把表妹叼迴自己的狼窩裏去吧。


    趁著林家兄弟撕扯不清的時候,周虞麵對心儀的姑娘又是一副模樣。他幽怨地望著蔣碧薇,幽幽地問:“薇薇,我寫給你的信收到了嗎?”


    “哦,收到了。”看著一個大男人臉上做出小媳婦的模樣,蔣碧薇有點想笑。


    “那你怎麽不迴?你還笑!還有沒有良心?”


    “還有,你到雁城來怎麽不告訴我?你現在住在哪裏?怎麽跑到潘家村來幫忙了?”


    ……


    一個個的問題簡直讓蔣碧薇招架不住:“停,停,停,我們一個個來迴答,我也有問題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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