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碧薇攤手,表情認真:“真的沒騙你們,就問你們想不想賺錢?”


    “這不是廢話嗎?誰不想賺錢啊!快說,別賣關子。”大家紛紛催促。


    幾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林家明滿臉抗拒:“俺可以不去嗎?萬一賺不到錢怎麽辦”,要是碰到老師同學那也太丟臉了,而且也不一定能賺到錢。


    “不行。”眾人異口同聲地否定,開玩笑,這種事能多拖一個人下水就多拖一個人下水,怎麽能允許他當逃兵?但是林家明的顧慮也是大家的顧慮。


    “一定能賺到錢嗎?”


    “當然能賺到錢,就是賺多賺少的問題。你們說說看還有其他不要本錢的生意嗎?”大家認真想了想,最後搖頭,還真沒有。


    自己賺錢自己花,大手大腳的日子過慣了,乍又迴到一個銅板頒成兩半算計著花錢的時候,蔣碧薇那是渾身不自在,自從逃迴來後就在琢磨著怎麽賺第一桶金。


    迴來不久她還想著棉紡廠那批有瑕疵的布料,結果找人一打聽,那批貨早就被賣出去了,天底下的聰明人那麽多,也不隻是她一個想到那種辦法。雖然遺憾,也隻能放下。


    人心險惡,路途艱險,經曆了前麵那般可怕的事,總想著要找幾個值得信任的合作夥伴,總好過自己單打獨鬥。跟著蔣母來到外婆家,見到五個人高馬大的表哥,心裏早就打定主意要拉他們入夥。想想看,有人找茬時,五個男人往麵前一站,氣勢上就壓人一頭,尋常也不敢隨意挑釁不是?


    何況幾個表哥人品過硬,為人熱忱,又有血緣關係的牽絆,怎麽看都是天然的盟友。當然,人心易變,總有理念不同的時候。但那些都是將來的事,也沒有為了將來的事瞻前顧後的道理。


    “你們想想,最舍得花錢的時候是不是年前的那幾天和正月的那一個禮拜?”


    “是啊!年前要辦年貨,正月要走親訪友,辛苦一整年,過年了可不得可勁花錢,再小氣的人都會花上一塊兩塊的。”林樂樂搶著迴答。


    說實話,在三個舅舅中,小舅舅家是最困難的一家,他也是對於賺錢最為迫切的一個。一家三口,阿爸林利民摔斷了腿,隻能在家裏做些輕省些的活,像犁田插秧等重體力活隻能兩個兒子幹。一天天下來,累得連吃飯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想倒在床上躺著。雖然表哥們都會幫忙搭把手,但畢竟有限,農村剛剛分田到戶,總要先忙完自家的活計才能幫他們。春天的種子,夏天的農藥,秋收請人割稻、脫粒的費用零零總總加起來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留夠一年的嚼用,賣出去的穀物也就換來幾張薄薄的鈔票,想要多花點都要斟酌半天。


    要去賣苦力的話多少能賺幾個錢,但是他和弟弟還小,筋骨還沒有完全長好,幾個伯伯都不準他們去。現在聽表妹說有這樣一個不用什麽本錢就能賺錢的好法子,不由得躍躍欲試。再說一年四季中,也隻有這個時候有些許空閑時間。


    年輕小夥子總有些需要用錢的地方,能夠不通過家裏就能賺到一筆錢,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很有誘惑力的事。年輕的心總是無所畏懼,簡單商量一下,大家都決定跟著蔣碧薇一起幹。能夠成固然好,即使失敗了也虧不到哪裏去,就當是討表妹歡心。


    “既然這樣,那你們都要聽我的,我說啥你們就做啥,可以嗎?”既然已經達成共識,那當然要確定一個領頭人,不然你說這樣,他做那樣,都亂套了。


    “嗯,薇薇,俺們都聽你的。”幾個表哥高聲迴答。


    “樂樂哥,你去找人刻幾個章?”蔣碧薇早就看出來樂樂表哥膽大臉皮厚,這種有點風險的事交給他做最合適不過。


    “啊!這可是犯法的。”林家明有點害怕,“萬一發現俺們被抓起來怎麽辦?”


    蔣碧薇笑著安撫道:“你看我哥在通縣賣菜,工商局的工作人員每天都會去收一筆攤位費。我們去市集上也是要場地費的,我們自己蓋的章就是放在外麵讓大家看看我們多麽專業啊!就好像我們賣東西,一塊散糖一分錢一粒,給它包上包裝紙,它就可以賣兩分錢一塊。”


    “薇薇你的意思是這個章相當於包裝紙,包裝好了就可以賣得更貴些?”這麽一把比方,林家明明白過來。


    “對,就是這個意思。還是菜市場買菜,有的商家每次賣菜前都將菜挑一挑。壞的葉子扔掉,不好的地方掐去,留下的菜碼得整整齊齊,上麵還灑點水;而有的收來菜就亂七八糟地堆在一起,如果你去買菜,你會挑哪家?”


    “當然是擺得整整齊齊的那家啊!”這麽一說,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明白了,原來是這樣一迴事,那章上刻什麽字比較貴氣?”


    “讓我想想”,蔣碧薇咬了咬嘴唇,腦子飛速運轉,她眼睛一亮,“就刻‘雁城陽光話劇團’,再刻個‘雁城陽光話劇團財務部’、‘雁城陽光話劇團行政部’,這三個章應該差不多夠用了。”


    這個蘿卜章上麵的字越往高大上靠越好,越能唬人越好。雁城是華夏國最開放的城市,也是經濟發展最為迅猛的大城市,也是很多人向往的城市。大家看到雁城這兩個字不由自主會產生敬畏感。蔣碧薇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再說雁城離他們通縣十萬八千裏,即使有人懷疑也要時間去查證,等調查清楚他們早就賺飽迴家了,不過她相信沒有人會吃飽了撐的特意跑去雁城問到底有沒有陽光話劇團這個單位。


    “時間太緊了,要找工商局備案刻章的話根本來不及,刻章隻是以防萬一,你放心,家明哥!一般來說這些章我們用不上。”蔣碧薇皺著眉頭解釋,華夏國政府機關辦事效率實在是太低,要真按正規程序走下來,黃花菜都涼了,本來她想的就是利用春節賺一筆快錢,以後盈利穩定的話,還是應該找工商局把一係列手續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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