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個時辰,這場馬球亂戰漸漸展露魁首,上官屹與殷國公世子聯手以一球之差為魁首。


    鄔家兄妹二人緊隨其後,不遠不落的隻差一球,可謂是很有分寸感。


    上官屹母親出自殷國公府,與這殷國公世子殷旭父親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倆,這兩人又常年一並玩樂,關係自然是非比尋常。


    葉千燿眯了眯眼,不急不慢的跟著雲妡柔跑馬,以三四球之差位居第三。


    “整個徐州城內,也就你們兄妹倆的馬球能與我和殿下相提並論了。”


    殷旭策馬揚鞭追上鄔婕雅,與她並肩齊驅,言語間充滿讚賞,後又發出清朗的笑聲。


    他這番行為本是有些欠妥了,但卻不會有人說他的閑話,因為他一向如此。


    鄔婕雅蹙了蹙眉頭,左手緊了緊韁繩,連稱不敢後,又讚了幾聲殷旭。


    “七殿下與世子我等怎麽比得上?!臣女年紀尚且,見識又少,自是比不上。”


    不冷不淡的語氣說完,她便一緊韁繩,轉頭衝著馬球揮杆,將他拋之腦後,接著又是一球進了。


    “……”殷旭看出了她的些許疏遠,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眉宇間有一絲的不悅。


    他這是被嫌棄了!?不過不要緊,這樣的姑娘才更有挑戰性,他更喜歡了。


    “噗……真是想不到,你還有被姑娘嫌棄的一天,喜歡就去追。”


    上官屹不遠不近的目睹一切後,戲謔的一笑,似是很有經驗的看著殷旭。


    “女人麽……最是受不了死纏爛打了?!更何況隻是個禮部尚書之女,你想要娶,難道還困難麽?!”


    殷旭聞言看著她那不冷不淡的清高樣,心底起了一絲玩味,抿了抿唇笑道:“隻是個禮部尚書之女,玩玩有何不可!?要我娶?她還不夠格!!”


    上官屹麵不改色的笑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這些與他又無關,他隻管看戲就好了。


    “不是說你喜歡的姑娘在場嗎?哪家的姑娘來著,怎麽不曾聽你說起過??”


    此刻,殷旭一副你莫不是在誆人的表情,看想他眼神中多了幾分懷疑。


    “我也不知她在還是不在,隻是……隻是來碰碰運氣,也許真的能遇到呢?!”


    上官屹似是有些不確定的思忖著,這半真半假的態度,還真讓人猜不著他的話是真是假。


    兩人言語間,鄔婕雅已然策馬跑出了兩人身側,與兄長二人匯合。


    場邊傳來裁判的囉聲,中場休息時間,鄔婕輕發覺妹妹有些心不在焉,兩腿貼近馬鞍,一手握緊韁繩,一手將馬球杆橫在身前。


    接著,鄔婕輕側頭蹙眉,輕聲問道:“怎麽感覺你今日的狀態不對!?”


    鄔婕雅大致說了說,有些心不在焉,她可不想與殷國公世子搭上關係。


    雖說以她目前的身份地位,與殷旭互相看中也可稱作高攀,但是她更想攀上的是皇室。


    本朝無太後,聖上與皇後年事已高,這些個姑娘們但凡家中有權勢些的,哪個不瞅著幾位年輕的皇子?!


    有什麽女子的地位能超過未來的皇後?!她自然也不能例外!!意圖登上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可是陛下有七位皇子,究竟會傳位哪個皇子,不到最後一刻,誰又能知道呢?!


    “此事還得父親母親商議之後決定,不過交善總比交惡好,你也該收收你的脾氣。”


    鄔婕輕下意識的提醒著,事關皇室總是要小心些的,不要與皇室中人交惡,為家中留下禍根才是。


    對此,鄔婕雅隻是點點頭,心裏卻是我行我素的想法,反而是冷言冷語的道:“有空管我的閑事,不如先看看跟在你身後,那個死纏爛打的雲家姑娘!!”


    看著鄔捷輕微冷的臉頰,似是在思忖著那姑娘,看上去有片刻的遲疑,鄔婕雅反倒是嘴角揚起幾分不屑。


    “你該不會真的對她有意思吧!?那樣門第的姑娘,你要是娶迴家,父親母親得氣死不可。”


    反正鄔婕雅是看不上這樣的門第,商賈氣太重了些,渾身上下總是透著一股子小家子氣。


    “對她沒意思,對她的銀子有意思,娶迴家做妾差不多。娶她為妻?!我豈非要被這徐州官眷笑話死!!”


    鄔捷輕冷哼一聲,俊朗的麵容上未曾有半分的溫情,反倒是無盡的冷漠與譏諷,不知是在說妹妹還是說自己:“哼……你是為何與她相交?!以為我不知道嗎!?”


    他這妹妹不也是圖銀錢嗎?!這兄妹倆人差在哪裏了?!兩人都是為了那銀錢去的,誰也比誰好不到哪裏。


    “都一樣,不過可惜……可惜雲四姑娘太笨拙,什麽都出彩的一技之長都沒有,偏偏有個人人盡知的未婚夫。”


    鄔婕雅抿唇微笑,看著不遠處的雲四姑娘與葉千耀,似是在感慨又似在打量,眼神中多了幾分的妒忌。


    憑什麽她一出生就可以家財萬貫,還能有這麽一個富甲一方的未婚夫?!明明是個什麽都不會的草包,憑什麽可以這麽順心?!


    反觀自己婚事不能自己做主,日後的夫家必須對兄長有所助益,還要討好父親母親,婚事到現在都還沒有下落,等了這麽久還是不能夢想成真。


    “是呀,偏偏……身邊有個葉千耀?!雲家富甲一方,葉家富甲另一方!!若不是有那葉千耀在此礙事,不然的話……”


    鄔捷輕輕咬了咬嘴唇,嘴裏不由自主地呢喃起來,看向葉千耀的眼神多了幾分犀利之色。


    不然的話,她才是最合適的人選,畢竟雲家的財務幾乎都是掌握在雲浮天夫妻二人的手中。


    鄔婕雅嘴角帶著幾分陰邪,似是想起了什麽,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哥哥,雲家到底是商賈人家,女兒家的名聲若是……自然是隻能乖乖上門了。”


    遠遠的看著場邊,那個對著兄長翹首以盼的雲羽兮,她心裏有了主意,還有一個雲家二姑娘不是!?自家姐妹總歸是多幾分信任在的,不是麽?!


    兄妹倆的低聲密謀無人知曉,隻是這休息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下半場的馬球賽說開始就開始了。


    “駕!!”雲妡柔韁繩一拉,側看著早已按耐不住的某人,心中暗暗欣喜,這一次他們要一起奪魁。


    葉千耀眼中壓抑著怒氣,那是多年對世家忍讓的怒火,囂張氣焰早已不想退讓,有什麽盡管來就是了。


    “怎麽會?!”殷旭耳邊風聲咻咻而過,身側有人揮杆而起,不等反應過來,一記漂亮的空中擊球,馬球衝進一寸大小的洞。


    接著,紫色的旗幟增了一麵,在風中徐徐屹立,球進了!!紫色的旗幟!?不是他們,也不是鄔家兄妹,而是……一介商賈之家的臭小子?!


    殷旭微微眯起雙眸,緩緩抬起頭來,向著側方望去。隻見前方不遠處,那人正肆意地大笑著,那笑容燦爛無比,仿佛世間萬物都無法阻擋他此刻的歡愉。


    此時,葉千耀身姿挺拔,舉手投足間盡顯自信與灑脫,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意氣風發的氣質,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在他的右側一丈遠,雲妡柔轉過身看著他,似是在與他說著什麽,那人笑容更甚了。


    殷旭心中暗自思忖著,關於此人囂張跋扈的傳聞早已有所耳聞。據說他行事張狂無忌,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然而,此前殷旭卻一直未曾有幸親眼目睹其真容,所知曉的一切不過都是事後從他人那裏道聽途說來的罷了。


    對於這些傳言,殷旭向來並未太過在意,畢竟那些事情與自己並無太大關聯,聽過也就當作是茶餘飯後的閑談一笑而過。


    可是此時此刻,當真正看到眼前這人的神態時,殷旭心中竟然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麵對一頭兇猛的野獸,雖然尚未發動攻擊,但僅僅是其散發出來的氣息便足以令人心生敬畏,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而眼前之人臉上的笑容和神情,更是讓殷旭覺得絕不能對他有半分的輕視和懈怠。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殷旭一個,上官屹麵帶微笑,看著葉千耀和雲妡柔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的打量。


    鄔家兄妹皆是一愣,尤其是鄔婕雅麵色更是不好看,剛才那一球雖是葉千耀進的,但是雲妡柔的配合也是極為默契的。


    這雲四姑娘會馬球,而且絕對是個熟手,絕不是那種什麽都不會的草包。


    “明明是個什麽都不會的草包,怎麽會?!什麽時候!?”鄔婕雅瞪大了雙眼,愣愣的看著不遠處,雲妡柔動作幹淨利落的揮杆。


    又一記落花紛飛,空中騰飛而起,一記漂亮的馬上擊球,實打實的一記好球。


    如此這般漂亮的球,可絕不是偶然,隻憑這一點,就無人能說她是草包。


    “除非這雲四姑娘,她一開始就是在耍我們,這兩人一直都是馬球場上的高手,可恨!!”


    鄔捷輕眼珠輕轉,眉頭微皺,被欺騙之感油然而生,瞬間想到之前的那些都是她在藏拙?!


    “本殿下聽說過你,商賈之家,低賤之輩,原以為也就有些銀錢罷了,倒也有幾分本事。”


    葉千耀兩人聯手追平上官屹二人時,上官屹這才正眼瞧了瞧這對人兒,早就聽說五皇兄被人騙得一愣一愣,一直都不把這件事放在心裏。


    皇室之中的笑談向來不少,隻不過沒有外人敢亂傳罷了,他也沒少笑話過五皇兄。


    隻是他那個人一直都是那個樣,逗他也逗不出什麽意思,外加葉千耀離京太久,他們漸漸的便將此事淡忘了。


    “商賈之家也是人,高低貴賤分那麽輕作甚呢?!又不能當銀子花,不能叫人吃飽喝足。”


    葉千耀聞言麵色不改的說著,少年肆意的笑容在場上洋溢著,緊了緊自己的臂縛,慢吞吞的又道:“不想某些人,表麵對銀錢嗤之以鼻,背地裏大肆斂財,您說呢——”


    上官屹不語,殷旭微微一驚,鄔家兄妹更是覺得他太過大膽,又想了想他連五皇子都‘坑’過,如此說話倒也不算什麽了。


    微風輕動,拂過場上旗幟,發出若有若無的唿唿聲,幾方對峙著,引得周圍靜靜的紛紛探頭。


    雲妡柔左手揉了揉鼻息,右手持著球杆,佻俐的揚了揚嘴角,聞言側首看著身側不遠處的少年,心頭似有浮光微動。


    繼而,雲妡柔附和著說道:“子枔說的甚是有理,我等雖為商賈,但賺得都是辛苦錢,一文一分都不曾做過不妥之事。”


    這一點人盡皆知,雲家在徐州的生意場上,那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從不克扣工錢,也不壓人工錢。


    但凡是雲浮天應了的生意,就沒有反悔的,更不會坐地起價,賺那黑心錢。


    就這幾點,便是很多商戶不一定能做到的,也是因此才能做大做強,成為這徐州數一數二的存在。


    “有意思的緊,還真是利牙利齒呢。”上官屹心下一緊,這次是遇到對手了,莫名有種要輸的感覺呢。


    半個時辰後,這場比賽終是落下帷幕,隨著場邊一聲紫隊勝而結束!!


    “有意思,那是誰家的少年和姑娘,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麽下屹表哥的麵子?!”躍莎郡主後半程才放下手中的吃食,津津有味的看著,那樣子似是有些欣喜。


    “嗐!!那小子不就是葉家二公子麽?!就是那個商賈……”田鑫願稍帶驚訝的歎息著,看到不遠處的雲妡柔後,她又接著說道,“與他組隊打馬球的姑娘,應該是雲家四姑娘,他的未婚妻。”


    躍莎郡主有些興奮的看著場上,那兩人配合著又進了兩個球:“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個騙了五表兄好些銀錢的人。”


    眾位夫人一臉尷尬的笑笑:“……”


    您可真會說話,我們隻能笑笑不說話了。


    “既然這葉千燿迴京了,那……”躍莎郡主眯了眯眼,看著場上飛馳的身影,嘴中呢喃著。


    那說明……他定然也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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