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風嵐將睡的正酣的鹿鳴小心翼翼的抱到了內殿的床上的時候,靈引子也已然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了。


    風嵐輕輕的為鹿鳴蓋上了被子,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出去了。他剛一走出去,就見靈引子趴在桌上雙眸緊閉,微張著嘴,嘴角還在緩緩流淌著不明液體。


    他微皺眉頭,眼底是難以掩飾的的嫌棄。他還記得,靈引子臉下的那方桌布,乃是十八名織女用冰蠶絲織了三天方織成的,似乎……不能沾水。


    靈引子在睡夢中正在與阿強、寒如華和寒昱四個人打馬吊。她正在向阿強使眼色,想要一張三條,然後阿強便十分嫌棄的拿起了手中的三條牌不住的蹭她的嘴角,直將她的嘴角蹭的生疼。


    “哎呀,你就不能偷偷摸摸的給嘛!”靈引子實在是忍不住了,頗為煩躁的伸手將阿強的手撥開了,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風嵐微挑眉頭,站在那裏眼神頗為玩味的看著靈引子。


    “三條呢?他們人呢?不會耍賴都走了吧!”靈引子還未反應過來,楞楞地望著風嵐問道。


    風嵐眉頭微皺:“三條?你說的人……又是誰?”


    靈引子這才反應過來,麵前的這位豐神俊朗,錦衣華服的男子並非是阿強,而是天界的風嵐太子。而她所在的地方,也不是那寬寬敞敞的馬車,而是九重天上的淩雲殿。


    “原來……不是在打馬吊啊……”靈引子歎了一口氣,垂首說道。


    風嵐扯了扯嘴角,如果他方才沒有聽錯的話,這個女子說的是……打馬吊?他著實是無法理解,世間怎能有這樣的女子,可以在熟睡中流著口水做著打馬吊的夢。他也曾聽那些侍者說起過,打馬吊乃是人間極為普遍的庸俗娛樂活動。


    他原以為能生出鹿鳴如此可愛聰慧的孩子的女子,應當是與眾不同,輕塵脫俗的。奈何靈引子的表現實在是讓他大跌眼球,頗為失望。他隨手將手中的帕子甩到了桌子上,甩開袖子轉身走開了。


    靈引子看著盛氣淩人冷心冷麵的風嵐,不屑一顧的扯了扯嘴角,然後……然後她就覺得嘴角隱隱作痛。她抬手摸了摸嘴角,便愈發的覺得疼痛,忙來迴的轉頭尋找著殿中的鏡子奈何尋了許久,她都找不到一麵鏡子。無奈之下,她隻得從手中幻化出了一麵小鏡子,仔細的瞧著。


    這一瞧不要緊,她立馬發現自己的嘴角已然泛紅,甚至還有些許破皮。原來睡夢中阿強用麻將搓她的嘴角不是沒有道理的,定然是風嵐用手帕毫不憐香惜玉的揉搓她的嘴角來著。


    靈引子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胸口有一口氣堵著,十分的難受。她抄起桌上的手帕,徑直走到風嵐太子身後叫道:“太子殿下,你這是什麽意思?”


    風嵐未曾轉頭,開口說道:“你睡覺流的口水弄髒了淩雲殿的桌布,本太子幫你擦一擦,你還覺得委屈不成?”


    “流、流口水?”靈引子微微一愣,不敢相信這是她能辦出來的事情。她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嘴角,但此刻什麽東西都沒有。她立馬想到了手中的手帕,又拿起來瞧了瞧,果然見到有水漬。


    靈引子立馬將手中的帕子塞到了衣袖中,結結巴巴的辯解道:“這、這不過是一場意外。本姑娘許久未曾迴九重天了,自然是有些不適應的,所以……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從不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我……”


    “那塊冰蠶絲的桌布,你應當賠償了。”不等靈引子說完,風嵐接著開口說道。


    “桌布?什麽桌布?”靈引子忙轉頭去瞧,果見自己方才趴過的桌子上鋪著一方隱隱泛著銀光的冰蠶絲布,而其中有一塊的顏色與旁的不大相同,應當是……她的口水……


    她三步並兩步的走上去瞧了一瞧,以她閱寶無數的眼睛來看,這張桌布怕是毀了。


    “我說太子殿下,你們九重天是不是錢多燒的,一張桌布而已,何必用冰蠶絲的呢?這張……怕是至少要五六個織女方能織成吧。”靈引子皺著著臉,欲哭無淚的說道。


    “你說錯了,這是由十八個織女織了三天方織成的。”風嵐自認為從不說虛話,隻將事實平靜的告訴了靈引子。


    靈引子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覺得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這可比她想象中要珍貴的多啊。如此看來,她怕是將自己賣了都賠不起。


    “孩兒他爹呀,既然你已經認了鹿兒這個兒子了,我又是鹿兒的阿娘,那就說明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正所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這不過就是一張小小的桌布而已,犯不著讓家人賠錢吧,對不對?正所謂談錢傷感情,憑我們的感情……”


    “我們沒有感情,本太子會說是鹿兒的阿爹,也不過是出於同情心罷了,與你沒有任何關係。”靈引子還未說完,風嵐冷冷的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再度響起。


    一瞬間,靈引子覺得如墜深淵。完了,她引以為豪的三寸不爛之舌,在這位天界太子的麵前,頓時毫無作用。


    “孩兒他爹……”


    “若再說一句此話,本太子的立刻讓你賠償損失。”風嵐眉頭微皺,實在是不想再聽靈引子說什麽“孩兒他爹”這種話了。


    靈引子忙住了嘴,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再言語了。


    見靈引子終於止住了喋喋不休的嘴,風嵐略略放下了心來,負手而立,目光沉著的望著靈引子:“靈姑娘,本太子接下來要問的話,還望你如實迴答。如若不然……本太子必然有的是手段讓你痛不欲生。”


    對於風嵐所謂的威脅,靈引子是無所謂的。能讓她痛不欲生的人,起碼不會是身份為風嵐太子的人。如果非說什麽事情讓她著實有些難受的話,那怕是隻有賠桌布這一件事了。


    “太子殿下你就別說了,隻要不讓本姑娘賠你那個價值連城的桌布,我定然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如何?再說了,縱然你不說這些話,我也是要將事實的真相告知與你的,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靈引子點了點頭,十分無所謂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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