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這邊的事一結束,就幫你找妹妹。”


    白霜在聽完寒昱期望她可以幫忙找寒如華的請求時,沒怎麽多想便答應了。她帶著一身中衣的寒昱走進一家成衣店,再出來,寒昱穿著一身粗布灰衫,走在白霜身後活像是個灰頭土臉的小家丁。


    “白姑娘,本我覺得這身衣服未免太寒酸了吧。縱然不是絲綢錦緞,也不至於穿粗布麻衣吧。”寒昱看白霜一身白『色』錦緞衣衫,絕非凡品,便覺得她家中非富即貴,應當不至於讓他穿粗布麻衣啊。


    “不穿?便脫下來。”白霜麵無表情,周身泛出了絲絲寒氣。


    寒昱匆忙裹緊了身上的粗布麻衣,如撥浪鼓般搖著頭,表情帶著一半諂媚,一半悔意:“不不不,是我的錯,白姑娘好心收留在下,又為在下買衣裹體,已屬不易,是我得寸進尺不知好歹了。”


    別說是粗布衣衫了,就是個破布床單,寒昱都照樣穿,方才的一番埋怨隻不過是一個尊貴王爺一下子變得連過節乞丐都不如,有些委屈怨恨罷了。但是說到底也是他自己不甘心就這麽灰溜溜的迴驛站,才賴到白霜身邊的,又怎麽能埋怨人家呢。


    “進去吧。”


    “嗯?”


    白霜隻是領著寒昱往前走,然後突然停了下來,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這位冰美人的話實在是太少了,寒昱的一個疑問並沒有得到迴答。沒奈何,他隻得自己猜了。


    寒昱順著白霜的目光往左邊一瞧,便看見了一處商鋪的深藍『色』門簾上寫著一個大大的白『色』賭字,門邊還掛著一個幌子,是個六點的大骰子。


    “進賭坊?沒、沒想到白姑娘居然喜好賭術”寒昱很是意外,磕磕絆絆的說道。


    白霜微微轉頭,水波不動的眸子看了寒昱一眼:“盤纏用光了,雖不喜,但掙錢最快。”


    寒昱一臉了然的點了點頭,心想原來如此,怪不得白霜讓他吃清粥小菜,穿粗布衣衫,原來她早已盤纏用盡,囊中羞澀了。而寒昱竟還埋怨衣衫太寒酸,實在不該。


    “哎!白姑娘!白霜,莫進!這進賭坊贏錢實在是下策,我常聽宮我外公說,這一入賭坊必然傾家『蕩』產啊,妙齡女子入賭坊更是危險”


    寒昱見白霜毫不猶豫的掀開深藍『色』門簾,信步走了進去,匆匆忙忙的邊喊邊趕了上去,話未說完,他剛進賭坊就立在那呆住了。


    昏暗沉悶的賭坊內,一白衣女子神態自若的坐在賭桌前,周遭的其他賭徒均退避三舍,一個長相富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端著一個白瓷茶杯,手臂微微顫抖的將茶放到了白衣女子麵前,然後十分迅速的弓著身子站在離那女子十步之外。


    “白姑娘,您、您又來了啊!”那位富態男子額頭不住的冒著虛汗,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白霜不徐不疾的端起白瓷茶杯,輕輕吹皺茶水,吹散了熱氣,然後微微低頭,丹唇剛碰到茶杯沿,突然頓了一下,抬起頭用一雙冷眸看了那富態男子和一眾賭徒一眼。


    眾人被白霜突然抬頭的動作驚了一下,竟集體後退了兩步,更有甚者忙用衣袖遮住臉,仿佛下一刻白霜手中的白瓷茶杯會扔到自己臉上。


    “馬老板,我很可怕?”


    被叫到的富態男子慌忙擺了擺手,似是唯恐白霜不相信一般:“白姑娘說笑了,本賭坊,本賭坊很是歡迎白姑娘。”


    “那便找人來和我賭吧。”


    馬老板微胖的手猛搓著,一臉猶豫的模樣。他轉頭看了周圍的賭徒一眼,誰知他們都紛紛低下頭,拒絕和馬老板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沒奈何,馬老板隻得邁著沉痛的步伐走到了白霜所在的賭桌前。寒昱覺得,他似乎都可以聽見那位馬老板心碎的聲音。這白霜不過是個弱女子,怎麽會讓一個賭坊老板如此忌憚呢?


    寒昱就站在白霜的賭桌前,看著她從袖中拿出一文錢壓到賭桌上,看著她贏了一把又一把,看著那位馬老板一邊擦著虛汗,一邊給白霜送錢。


    空手套白狼啊,空手套白狼。直到白霜贏夠了一萬兩,馬老板將他們二人恭恭敬敬的送出門為止,寒昱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寒昱自己雖然是個體弱多病幾乎足不出戶的王爺,但是以他淺薄的民間知識存儲,還是知道賭坊這個地方何其黑暗,怎麽可能一個弱女子會從賭坊贏了萬兩,還會全身而退,甚至被老板畢恭畢敬的對待著?


    “白霜,你、你究竟是何人啊,賭術竟然如此之高?難道你出老千了?那老板和那群賭徒又為何對你這般忌憚?”寒昱沒忍住,剛出賭坊就急不可待的湊到白霜麵前問道。


    白霜將整整一萬兩的銀票疊了起來,放入袖中,清冷的眸子中沒有半分得了銀錢的喜悅。


    “我沒出老千。”又是那般清冷的聲音,卻有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可是”


    “我看得到骰子。”


    寒昱頓住腳步,用驚奇的眼神將白霜上下打量了一番。


    白霜沒理他,顧自信步往前走了:“上次我來這賭坊贏了錢,他們說我出老千,要打人,我便打了迴去。”


    “打成什麽樣子”


    白霜認真皺眉思索了片刻:“我不會將凡將人打死的,那幾個打手傷的最重的不過折了一條腿,不打緊。”


    寒昱輕輕挪動著他那雙和身上的粗布衣衫極為不符的錦緞如意紋繡靴,不著痕跡的離白霜遠了幾步。


    “寒昱,他們為何怕我,我做了什麽?”


    寒昱看著滿臉無辜,極為認真的白霜,頓時覺得這個女人極其可怕,絕不是個簡簡單單的冰美人,該敬之,遠之,遠之


    花族花族,百花宮果然是花的世界,當靈引子三人在絲竹的帶領下登到山頂的時候,眾人就被麵前的景『色』折服了。


    大簇大簇的紅白牡丹開路,在通往百花宮的道路兩旁相間綻放。百花宮的房屋雖算不得金碧輝煌,但是整座宮殿均用青竹嵌金絲建成,上有各『色』花朵裝飾,泛著各『色』靈光,綿延十裏,五彩斑斕,一座宮殿占了整個山頂,巨大的青竹門上以紅牡丹拚成了三個字百花宮。


    “各位,此處便是百花宮。我就不進了,各位請便。”絲竹對著靈引子三人閑懶的行了個禮,對著守門的侍衛耳語幾句,然後將那天青『色』水袖一甩,揚長而去。


    靈引子暗暗對這個並不姓玉的引路尊者做了個最重評價:怪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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