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少室山,少林所在;嵩山太室山,則為嵩山派。


    從嵩山腳下而上,至半山腰,再一路向上,過勝觀峰、青岡峰,青岡坪,大鐵梁峽,小鐵梁峽,朝天門,而後折向西北,走一段山路,便可望見一處峰頂的曠地。


    此處曠地,嵩山絕頂,古稱峨極,由此更上二百步,為封禪台,乃帝皇為了表彰自己功德,進行封禪之所。


    “喝!哈!”


    曠地之上,一群嵩山弟子,足足上百人,衣衫飄舞,劍光粼粼,正在修行嵩山劍法。


    一招一式,盡顯堂皇!


    “停!你這一劍刺出,可能殺敵嗎?”


    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突然停步,右手握劍,左手放在身後,看著一名弟子,冷冷問道。


    “左,左師兄,我,我……”那名弟子,似乎有些畏懼這青年,不自覺間,冷汗淋漓,連劍都拿不穩了。


    “你很怕我嗎?”左師兄見狀,眉頭不由一皺,“連劍都拿不穩,你還能如何劍斬魔教,壯我嵩山?!”


    “左,左師兄見諒,師,師弟一定拚……拚命修行。”那弟子,強忍心中畏懼,顫顫巍巍的說道。


    “劍抬三寸,往右一寸!一劍出,直刺心口,便可一擊殺敵!”


    左師兄收斂自己的威勢,左手抬手,將那弟子的劍輕輕向斜上方一提,“如此,可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多,多謝左師兄!”那弟子恭敬應道。


    “你確定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你給我將這一招再施展一遍!”


    左師兄眸光微冷。


    “左,左師兄,弟子……弟子……”那弟子頓時愣住了,本就心有惶恐,這下更說不出話來。


    “哼!有誰能將這一招展示一遍嗎?”


    左師兄看向眾多弟子。


    “左師兄,我來!”


    一名年輕弟子叫道,縱身一躍,來到前方,唰唰,劍光晃動,身隨劍動,一招劍法,演練完畢。


    “善!丁師弟此劍法已得其中三味,此劍一出,可直刺敵人心髒,不錯!”左師兄略顯滿意。


    “多謝左師兄!”丁師弟得到誇獎,頗為振奮。


    “我來!”


    “還有我!”


    “……”


    數百名弟子中,又是十數道身影走出,這些弟子對自身都頗為自信,唰唰之聲閃爍,劍光重重,頗為不凡。


    “不錯!都還算不錯!可見是下了功夫的。我會稟明師尊,為爾等嘉獎!”


    左師兄點點頭,環視四周,眸光一沉,喝道,“可還有了嗎?!”


    此話一出,曠地之上,頓時沉寂下來,除卻已經走出來的十數道身影,剩餘的弟子當中,再無一人!


    “哼!數百嵩山弟子,竟然隻有十九位悟得此劍招法?!荒唐!”


    “若我嵩山派的弟子,都如爾等一般,那我嵩山劍派還是趁早解散吧!”


    “什麽壯我嵩山,什麽五嶽盟主,什麽劍斬魔教……別說這些了,隻怕你們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左師兄很氣,自己明明很認真的教導他們練劍,但這都幾天了,這一式劍法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錯。


    你們究竟還想要我怎麽樣,才能學會這些劍法?!


    真是心累!


    “我再給你們施展一遍,都給我看好了,再有下次,便都給我離開嵩山吧!我嵩山劍派,無需此等無用之人!”


    左師兄大喝,心中氣憤難填。


    眾弟子立刻站直身子,目光炯炯,直直的盯著左師兄,眼神閃爍,流轉一絲崇敬的光彩。


    “看好了!”


    左師兄微微點頭,頗為滿意這四周的目光,輕聲一喝,拔劍而出,一抹劍光,閃耀四方。


    此劍堂而皇之,有嵩山巍峨之象,直指敵人心髒部位,力求以絕對之勢,一擊斃命!


    “不愧是左師兄,這等劍法,我嵩山之內再無他人可比!”


    “豈止是嵩山,就算是整個五嶽劍派,整個江湖,能比得上左師兄的,又有幾人?!”


    “……”


    眾弟子頗為震撼,被左師兄的這一劍所震驚,眼眸之中,仿若看到一座嵩山迎麵而來,隱約之間,蘊藏一股渾圓如一的味道。


    “沒錯,就是如此!劍法招式,這一次定要渾圓如一!”


    左師兄有些驚喜,沒想到這一次演練劍法,竟然再次找到了那種渾圓如一的感覺。


    唰!唰!


    左師兄的劍法變了,不再糾結於剛才的那一招式,而是嵩山劍法,再次施展開來,一縷神韻在周身流轉。


    “左師兄的劍法變了,變得似乎更加流暢了……”


    “錯覺吧。我怎麽看到了這是掌門師伯在演練劍法……”


    “……”


    眾弟子大驚,他們看到左師兄原本在眼裏一招劍法,但那一招演練完畢,左師兄卻並未停止,而是劍光一轉,竟然再次演練出其他的招式。


    “來了,就是此刻!這一次,我定要……”


    嗡!


    就在此時,左師兄的劍身驟然一顫,原本流暢自然之勢頓時一滯,變得不連貫起來。


    就像一幅絕佳的水墨畫,被沾上了一絲瑕疵。


    “為何?究竟是為何?!每次到了這一招,後麵的招式就無法連接下去……”左師兄麵色晦暗,有些心灰意冷。


    這是第幾次了,每次有所感悟,即將劍法招式渾圓如一,但每次到了這一招,便感覺很是別扭,根本無法連貫起來。


    “唉!蠢貨!這一招無法承前啟後,連貫而出,那為何不換另一招?為何非得在這一招式上較勁?!”


    一道聲音突然在左師兄的耳邊響起。


    “這是淩師叔祖傳下的招式,怎可隨意……什麽人?!”


    左師兄下意識的迴答,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神情一凜,一股內力噴薄而出,“給我出來!”


    “咦,半步一流,也算不差了,比之少林武當的天才弟子,亦是不弱。嵩山派竟有你這般弟子?!”


    那道聲音驚疑出聲。


    “嵩山左冷禪,敢問閣下何人?如此鬼鬼祟祟來我嵩山劍派,究竟有何企圖?!”左冷禪冷聲開口,一雙目光,掃視四周。


    “左冷禪,原來是你。”


    那道聲音恍然,“什麽叫鬼鬼祟祟,我就在你身後,隻是你沒發現而已。”


    “左,左師兄,你,你身後……”


    左冷禪身旁不遠的一個弟子,也在此時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他的身後。


    “什麽?!”


    左冷禪震驚,但反應也很快,長劍在手,一招嵩山劍法,轉身直刺而出,一道白衣青年,映入他的眼簾,“這麽年輕?!”


    “反應還算不錯!”


    白衣青年讚了一口,也不拔劍,身子微微一側,避開了那淩厲的一劍。


    “哼!”


    左冷禪冷哼一聲,手中長劍越發淩厲,嵩山劍法,如流水一般,劍光如影,源源不絕。


    “這劍法不對,應當再快兩分!”


    “唉!這一劍,再往右方三寸才對!”


    “……”


    白衣青年,方法一位長輩般,不斷評價著左冷禪的劍法。


    “我看到了什麽,我竟然看到一個青年再評價左師兄的劍法?!”


    “太囂張了,太囂張了!他怎麽敢,怎麽敢如此?!”


    “這白衣青年究竟是誰?雖然在一直退讓,但左師兄一直碰不到對方……也是事實啊!”


    “……”


    眾弟子又驚又怒,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大家眼中的天才弟子左師兄,全力之下,竟然連那白衣青年的衣袖都碰不到。


    “啊!你敢欺我?!”


    左冷禪震怒,劍法一招接著一招,光芒閃爍著可怕寒芒,如毒蛇吐信,盡是殺機。


    自己可是嵩山劍派大師兄,一代天才,半步一流的高手,可在眾師弟的目光之下,連敵人的一根毫毛都碰不到。


    這不可能!


    我左冷禪,嵩山大師兄,天資五嶽劍派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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