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峰緊緊地盯著手中那沉甸甸的打火機,仿佛它承載著千鈞之重一般,愣是發愣了好一會兒。


    終於,他緩緩地轉過頭去,目光投向了霍樊所在的方向。


    此時此刻,隻見霍樊修長的手指間正夾著一根香煙,嫋嫋升起的煙霧從他微微張開的雙唇間徐徐吐出,宛如薄紗般在空中繚繞飄散。


    那雙好看得如同桃花般迷人的眼睛此刻顯得有些慵懶,似睜非睜地抬起,漫不經心地迴望了一下羅峰投來的視線。


    羅峰就這樣呆呆地望著霍樊,足足遲鈍了半晌之久。突然,他像是迴過神來一樣,咧開嘴巴露出一個“嘿嘿”的傻笑。


    緊接著,他動作迅速地從煙盒裏抽出一支香煙,毫不猶豫地將其咬在嘴角,然後用顫抖的手輕輕按下打火機,火苗瞬間竄起,點燃了香煙。


    羅峰深吸一口,感受著尼古丁帶來的刺激感在喉嚨裏蔓延開來。


    接著,他向前邁了兩大步,走到霍樊麵前,把剩下的香煙連同那個打火機一起遞還到霍樊手中,並輕聲說道。


    “謝了,兄弟。”


    霍樊聽到這話後,隻是淡淡地看了羅峰一眼,隨即伸手輕輕地接過東西,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僅僅是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迴應。


    羅峰見狀,又一次笑了起來。他那張原本就頗為清秀的麵龐上,此刻更是綻放出一副帶著些許憨厚味道的笑容,看上去著實讓人感到有幾分怪異。


    事實上,在羅峰的記憶深處,當他第一次見到霍樊的時候,對於這個人的印象可遠遠稱不上有多好。


    那時的他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情緒起伏不定,性格暴躁易怒而且行事衝動魯莽。


    雖說自己本身的脾氣也算不上溫順良善,但相比之下,霍樊所給他留下的那種糟糕感覺無疑要更為強烈一些。


    說白了,羅峰之前一直認為霍樊不過就是個喜歡故作高深、賣弄炫耀的人,也就是俗稱的【裝 x 】!


    本來羅峰這脾氣就稱不上有多好,對於這種自以為是的家夥自然是打心眼裏瞧不上眼。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和一係列事情的發生,羅峰發現自己對霍樊的看法竟然不知不覺中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若是現在有人非要讓羅峰說出具體原因來,恐怕他會毫不猶豫地一口迴絕道:“才不隻是因為那一根香煙呢。”


    可是若真要讓羅峰仔細琢磨出一個確切的理由來解釋這種轉變,他還真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究竟是為何。


    此刻,羅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辛辣的尼古丁迅速劃過喉嚨,那種刺激感讓他忍不住渾身一顫,但緊接著便是一陣難以言喻的舒爽傳遍全身,仿佛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在這一刻盡數張開,盡情唿吸著這帶著淡淡煙草味的空氣。


    就在這時,原本喧鬧嘈雜的整個船艙也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那些忙碌了整整一個晚上的人們,此時此刻正靜靜地聆聽著船艙外海浪不斷拍打著甲板所發出的清脆聲響,


    同時感受著身下靈船隨著波濤而產生的輕微搖晃。


    在這樣一種氛圍的籠罩下,所有人都開始感到一陣陣倦意襲來,那積壓了一整晚的疲憊在此刻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將他們淹沒。


    隻見眾人圍坐在桌邊,一個個哈欠連天,眼皮子直打架,看那樣子似乎隨時都會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就這樣搖搖晃晃、晃晃悠悠地過去了許久,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讓人難以估摸究竟過了多長時間。


    船艙裏原本安靜得隻能聽到海浪拍擊船舷的聲音,但漸漸地,卻傳出了一陣勻稱而平穩的唿吸聲,其間還夾雜著一兩個突兀且響亮的鼾聲。


    辛容靜靜地趴在那張略顯破舊的木桌上,雙眸緊閉,看似正在假寐休息。


    然而實際上,他並未真正入睡。並非是因為他不困倦,恰恰相反,經過長時間的緊張與奔波,他早已感到疲憊不堪。


    但不知為何,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他,似乎又將會有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要發生。


    自從任務發布以來,一路行來,眾人似乎並未遭遇太多特別難纏或是棘手的狀況。


    這本應是值得慶幸之事,可這種異常順利的情況反而令辛容心中愈發惴惴不安起來。


    畢竟,那個可惡的係統就如同一隻狡猾的狐狸,向來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更別提對他們手下留情了。


    此刻,辛容微微眯起雙眼,腦海中的思緒猶如一團亂麻般紛繁複雜。


    這場詭異的遊戲才剛剛進行到不到三分之一的進程,他便已累積下了數不勝數的疑問等待解答。


    首先便是孟時樂為何會被困在這個神秘莫測的副本之中?


    其次,若想要幫助他恢複失去的記憶,自己又應當采取何種措施呢?


    再者,有沒有可能找到一個可行之法將孟時樂安全帶出這個危機四伏的副本世界?


    還有那神秘的“五六”究竟是誰?


    他與傳說中的黑城之間又存在著怎樣的關聯?


    這些問題如同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壓在辛容心頭,讓他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正當辛容緊皺著眉頭,聚精會神地從第一個問題開始深入思考時,突然間,一陣熟悉而又急切的聲音如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響,嚇得他渾身一顫,雙眼猛地睜開。


    “阿哥,外麵好像有什麽東西,你要小心!”


    這聲音清脆而焦急,正是來自於辛容的妹妹——辛宜。


    辛容先是一怔,隨即便緩緩抬起頭來,將目光投向那緊閉的船艙門。隻見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仿佛能擰出水來一般。


    這艘船艙的門顯得有些簡陋,沒有設置窗戶,僅僅隻是用一塊厚實的木板遮擋著。


    盡管這塊木板成功地阻隔了辛容的視線,但當聽到妹妹辛宜的警告後,一種莫名的警覺還是迅速湧上心頭,讓他不敢掉以輕心。


    “發生了什麽事?”


    就在辛容暗自思忖,準備站起身來前往艙門處查看究竟之時,一個低沉而略帶慵懶的聲音緩緩地在他身後響起。


    辛容聞聲轉過頭去,循聲望去,隻見此時的霍樊正懶洋洋地靠坐在桌旁,兩隻手隨意地撐在桌麵上。


    他那雙原本犀利的眼眸此刻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絲尚未完全消散的睡意。


    再看他那張俊朗的臉龐上,竟還殘留著因長時間趴在桌上休息而被壓出的幾道淺淺痕跡,看上去頗有幾分滑稽可愛。


    辛容見狀輕輕地搖了搖頭,那秀美的麵龐上流露出一絲無奈和憂慮之色。她微微張了張嘴,正欲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陣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驟然響起。


    \"咚......咚......咚......\"


    這陣敲門聲打破了屋內原本的寧靜,顯得異常突兀。


    在此之前,辛容絲毫未曾察覺到門外有哪怕一丁點的腳步聲或者其他聲響傳來。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讓人毫無防備。


    不知為何,這敲門聲的節奏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氣息。它緩慢而又遲鈍,每一下都像是被刻意拉長了時間間隔,就好似外麵敲門的那個人完全無法自如地控製住自己的手臂一樣。


    這種怪異的節奏在寂靜的環境中迴蕩著,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聲音響起的一刹那間,辛容不禁渾身一顫,心中猛地一驚。站在一旁的霍樊則反應極其迅速,隻見他如閃電般連忙站起身來,動作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緊接著,他大步流星地邁步向前,眨眼之間便來到了辛容的身旁,並將其牢牢地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誰?!”


    霍樊的喝問聲猶如平地一聲驚雷,在這個安靜的房間裏炸響開來,音量之大,甚至讓周圍的空氣都微微震顫起來。


    那其中夾雜著的明顯警惕意味,更是如同一張緊繃的弓弦,隨時可能會被觸發。


    倘若此刻門外當真存在著某種不明物體或是不速之客,那麽辛容可以百分之百地確信,對方定然能將這飽含戒備之意的質問聽得一清二楚


    。因為霍樊的這聲怒喝,仿佛具有一種穿透一切的力量,直直地朝著門口射去。


    就在霍樊的話音剛剛落下之際,原本正趴在桌邊休憩的眾人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身體猛地一顫,然後紛紛開始有所動作。


    隻見他們先是微微一怔,隨後便緩緩地抬起了頭,臉上滿是疑惑與茫然之色。


    “什麽聲音啊,咋的了?”羅峰一邊揉著自己那睡眼惺忪的雙眼,一邊迷迷糊糊地從桌上抬起頭來。


    他的目光先是在四周掃視了一圈,最後才定格在了霍樊和辛容所在的方向,眼神之中仍舊透露出一絲尚未完全清醒的迷蒙,顯然對於眼前所發生的狀況還沒有迴過神來。


    與此同時,吳漾和趙銘深兩人也相繼睜開了眼睛,不約而同地朝著霍樊和辛容望去。


    不過,與羅峰不同的是,他們雖然同樣麵露迷茫,但眼中卻多了幾分警覺之色。


    然而,在這群人當中,有一個身影卻是顯得格外與眾不同。隻見那趴在一旁角落裏的五六僅僅隻是輕輕地抬了抬眼皮,稍稍瞄了一眼霍樊和辛容之後,便又若無其事地重新趴迴到了桌子上,仿佛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係似的,根本無法引起他哪怕一丁點的興趣。


    辛容見到眼前這一幕,連忙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放在唇邊,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然後用眼神示意大家看向那扇緊閉的船艙門。


    剛剛睜開雙眼的眾人,此刻顯然還有些睡眼惺忪,尚未完全清醒過來。但當他們看到辛容的動作時,心中不禁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盡管如此,他們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並按照辛容的指示,緩緩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隨著身體的直立,原本掛在眾人臉上的濃濃睡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抹凝重和警覺之色。


    他們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扇緊閉的艙門上,仿佛能透過門板看到門外隱藏的危險。


    就在這時,眾人開始小心翼翼地朝著門口移動。每一步都顯得格外謹慎,生怕發出一點聲響引起外麵未知存在的注意。


    然而,正當他們緩慢前行之際,一陣低沉而有節奏的敲門聲突然再次響了起來。


    “咚......咚......咚......”


    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猶如一道驚雷,在寂靜的船艙內炸響。


    趙銘深等三人聽到聲音後,身體猛地一顫,先是愣在了原地,緊接著臉上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仿佛見到了什麽極其可怕的東西。


    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毫無血色,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船上而這艘船上除了在場的六個人之外,根本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存在。


    那麽,此時此刻站在門外敲門的究竟會是什麽呢?


    難道是某種未知的恐怖生物?亦或是來自幽冥地府的惡鬼幽靈?


    無數種可怕的猜測在眾人心頭不斷湧現,使得整個船艙內的氣氛愈發緊張壓抑到令人窒息。


    “這......這是什麽聲音......門外......有人嗎?”


    吳漾的聲音聽起來仿佛風中殘燭一般,輕微地顫抖著,就像是被恐懼緊緊扼住了咽喉。


    盡管如此,她依然竭盡全力想要維持表麵上的鎮定,然而那毫無血色、蒼白如紙的嘴唇卻無情地出賣了她內心深處的驚惶失措。


    此刻,她那雙原本靈動的大眼睛充滿了迷茫和驚恐,無助地望向周圍的眾人,似乎在尋求一絲慰藉或者答案。


    吳漾的這個問題如同石沉大海般,沒有激起絲毫漣漪。


    整個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能夠給出一個確切的答複。


    因為此時此刻,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都同樣充滿了疑惑與不安,他們根本無從知曉門外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未知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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