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看見一朵本應該綠油油的常青花萎縮敗蔫著,仔細一看厚厚的橢圓葉子裏麵都是蟲子在裏麵來迴蠕動,幾乎每片葉子上都有,把裏麵的葉肉吃光,留下一層掩人耳目的薄皮,不禁驚歎道:“唿怎麽這樣了?”


    都是令人頭皮發麻的害蟲,多蒙感到不自然的表情浮現在臉上。


    “看來這盆花死掉了......我要把它扔出去了。”蒙看了看兒子,抬起盆子,雖然到時候讓自己雇的傭人來就行了,但是也是這樣成長起來的自己也不會介意這麽多。


    多蒙一直跟在蒙的後麵,一直到他把盆栽抬到了門外,等蒙迴過神來,發現自己的兒子抬頭看著自己。


    “老爸,死是什麽啊?”


    “死,死啊...就是無法動彈,不能話,失去生命了。”蒙多眨了眨眼睛,“像睡著了卻永遠醒不來了。”


    怎麽,自己以前詢問自己母親時她是怎麽迴答自己的呢?


    “死了——會像那顆花一樣全身都住進蟲子嗎?”多蒙有些默默地繼續問道。


    “不會的,”身為父親的蒙看到他的表情,知道自己兒子害怕了,用強有力的手把他抱在了懷裏,讓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繼續向前走,“死隻是死而已哦。”


    “可是死是不是醒不來,不能吃飯,”多蒙坐在蒙的懷裏,“老爸,我會死嗎?”


    蒙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個等級上超越了“我從哪來”或者“上有幾顆星星”的問題,事態很嚴重,肩負教育孩子的重任——自己,但是對於孩子“死”是太沉重了一些,他有些鄭重地道:“多蒙,每個人都會有死去的那一,但是不用害怕,你才七歲啦,還可以活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再活一百年。”


    “那一百年以後呢,我還是會死掉嗎?”多蒙把腦袋放在了蒙的肩膀上,看著蒙多身後的背景,卻完全沒有在意這些,“就不可以不死嗎,一直活下去。”


    ......


    “人總是會死的。”


    “父親也會嗎?”多蒙轉頭看著蒙多的側臉。


    蒙的心髒不由地收縮了一下,意識到兒子在看自己,看著他亮閃閃的眼睛道:“大家都會死,再過幾十年父親也會死哦,這是規律啊。”


    蒙從多蒙的眼睛裏看到了害怕,兒子他又把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還抱住了自己脖子,突然哭哭啼啼地道:


    “我不想死,我不想要老爸死,爸爸就不能永遠活下去嗎?”


    把自己都弄得傷感起來了。蒙撫著他的背脊,想著怎麽安慰他好:“不要哭了——”


    “多蒙,死去並不意味著消失,就像剛才那顆花枯死了,但我們是不是還記著它呢,老爸死了,多蒙也會記住我,隻要被記住,也就沒有那麽悲傷了。這是你奶奶當時對我的話。”


    “隻是記住嗎?”


    “不止是記住,這樣一代一代地傳承下去,我被你記住,你將來也會被自己的兒子記住,從某個方麵來,我們可以一直活下去。”


    ......


    —————————————


    “怎麽了,每次你帶迴來啊,他都是哭的。”


    嘮嘮叨叨的婆娘。蒙親了一口寶貝兒子的臉,把他遞給了妻子,多蒙還是在哭——畢竟這樣的結局未免還是太悲傷了。


    蒙轉身,想著可以把常青花的那些葉子全部剪掉,看看還能不能活,隻是有點花工夫而已,給多蒙一點驚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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