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麽迴事兒,小國阿賓強哥他們今天去小旺莊打秋風去了,結果開釣半個多小時全坑突然停了口兒,帶迴幾個魚來,這才半個多小時的功夫,四條已經翻個三條了。炸鱗,粘液缺失,我判斷像是通了電,您給拉魚的小郭提一嘴,下午去給小旺莊拉魚的時候晚點去,別裝了車不等送到市場都死光了!”


    “行!這個好說,我接著給你辦這事兒!”建國哥隨口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文東往椅子上一靠:“完活兒!”


    “靠!還是你狠啊!這下我心裏平衡多了!”許文強說道。


    “好奇你這腦子是咋長的!如果真是通了電的話,陳老板這次要虧血本咯!”阿賓也幸災樂禍的說道。


    “死不死誰兒子呢,開酒,哥幾個走著!”許文強出了氣,拿起一瓶500ml的易拉罐直接咕咚咕咚灌了起來,一口氣吹了一整瓶下去。


    ……


    文東他們在店裏吃飯喝酒扯淡,小旺莊的陳老板跟老板娘卻傻了眼。


    自從上次從開打氧機嚐到了甜頭,陳老板一直在琢磨怎麽能夠更好的人為控製出漁率,可是陳老板剛入行,對魚塘管理諸如調水,消毒,殺口之類的操作並不懂,所以就琢磨起來了歪路子。


    恰好找電工重新給打氧機接新線,陳老板突然靈感爆發,就想到了在坑裏通電的路子。電這玩意兒無色無味難以察覺,對人既然都有傷害,那應該也可以影響到遇到魚的吃口。


    簡單嚐試了下,還真有作用,這才有了周三開釣不到一小時全坑停口的壯舉。


    可是事分陰陽,有利有弊,魚確實停口的,但是無論魚護中的,還是坑裏的,都不同程度受到了電流的影響。


    塘裏的魚生活的水麵大,溶氧啥的高影響還沒有那麽明顯,至少短時間還沒有造成大量的魚死亡,可是上午收上來的四百來斤鯽魚,卻沒有這個待遇了。


    過了稱就被放到了皮囊當中,雖然開著一個充氣泵,但是畢竟壓縮的是空氣,而不是液氧,於事無補。


    剛到晌午呢,收上來的魚就開始翻肚皮了,中午飯還沒有吃完的,囊裏的魚已經都翻了個。


    生怕魚砸手裏,陳老板忙不迭的給拉迴收魚的小郭打電話,可是接連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而皮囊裏的魚,也全都翻了肚皮死翹翹了,得虧現在氣溫低,要不然一晌午的功夫,魚都能臭了。


    等到小郭迴過電話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忙啥去了小郭,給你打電話咋也不接?也不迴!”陳老板異常心疼的埋怨道。


    “實在不好意思啊陳大哥,手機不小心按靜音上了,今天出了多少魚啊?”小郭問道。


    “別提魚了,喊你來你不來,釣上來的魚都死翹翹了!”陳老板道。


    “不可能吧,這才幾個小時的功夫,不打氧也不至於死翹翹啊!”小郭毫無感情波動的說道。


    “確實死了,你看看能想辦法給處理處理不,便宜點賣了也行啊!”陳老板說道。


    “這個真沒辦法,這玩意兒我們拉迴去都是送農貿市場的,淡水魚大家都是現殺現吃,沒人買死魚的,就算勉強留下,也就塊八毛的一斤,不夠油錢,沒啥意思啊!”小郭道。


    “那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吧,今天就不用來拉魚了!”陳老板沮喪的掛斷了電話。


    “怎麽說?小郭怎麽說?便宜點拉走也行啊,再帶幾個小時可就臭了!”老板娘急切的問道。


    陳老板原本就肚子裏窩著火沒地兒發呢,聽到自己傻逼媳婦兒在這叨叨,頓時一股火氣直衝腦門。


    “傻逼老娘們兒別在我跟前蒼蠅似的嚷嚷個沒完,煩著呢!沒事兒幹找個小推車去路口擺著賣去,能賣多少賣多少!”


    “死鬼!你出的歪主意魚才死的,你衝我兇什麽兇!老娘該你的還是欠你的!”老板娘頓時不樂意了。


    “去吧去吧,姑奶奶,算我求你了!”陳老板煩躁的撓了撓原本就有些地中海的頭發說道。


    老板娘生氣歸生氣,但是也心疼皮囊裏的四百多斤魚,還是找來了小推車,胡亂墊了幾張蛇皮袋子,就用網兜開始撈死魚。


    小旺莊這邊出村就有一條縣道,老板娘本來也沒做過這生意,胡亂找了個路口將小推車停下,隨便鋪上蛇皮袋子,就將死魚擺上去了。


    如果換做稍微聰明點的人,弄幾個小號皮囊或者再不濟用個大號臉盆把魚裝一下,賣相也能好不少,可是老板娘既沒有經驗,又不懂包裝,魚擺在蛇皮袋子上麵,很快就站滿了路過車輛卷起的塵土,u看書.uanshu賣相越發的難看。


    起初還要價五塊錢一斤,結果沒人買賬,後麵到了四塊,依然扭頭就走,老板娘一狠心,三塊錢一斤!


    哪怕到了三塊錢一斤,依然沒人買賬。


    魚攤擺好許久,路過看到問的人不少,但是竟然一尾魚都沒賣出去。全都砸到了手裏。


    眼看天色將晚,老板娘早已經磨光了最後一絲耐性,一咬牙,將小推車裏的魚一股腦倒在了公路邊上的水溝當中,隨後悶著頭推著小空車就迴了釣場。


    看到媳婦兒推著空車迴來,陳老板以為都賣光了呢,問道:“賣光了?好賣嗎,皮囊裏還有呢!”


    老板娘看了一眼,悶著頭沒說話就進了屋。


    看到自家婆娘如此反常,陳老板也跟著進了屋。


    “問你正事兒呢,咋還跟我裝啞巴!”


    “好賣他娘個腿兒!老娘擺了一下午攤,一條魚都沒賣掉,讓我一生氣都倒在路邊水溝裏了!”老板娘憤憤不平的說道。


    眼看賣不掉,陳老板沒轍了,隻得掏出手機挨個給親戚朋友打電話,也不提自己電死了魚,隻說忘記衝氧把魚憋死了,來釣場拿魚吃雲雲。


    白給的魚倒是來了幾個同村的親戚朋友,不過看到魚已經在水裏泡的微微泛白散發著一股腥臭味道,就沒了食欲,象征性的拿了兩條迴去,就拉倒了。


    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眼看再也沒有任何餘地,陳老板隻好一咬牙,將魚裝進了蛇皮袋當中,推出釣場扔到了路邊的臭水溝中。


    現在的陳老板還不知道,這隻是噩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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