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啊,這……..你的思想,都是書上的,未免太柔和了些,之前我們都執行的是,大邦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牝常以靜勝牡,以靜為下。故大邦以下小邦,則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則取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邦不過欲兼畜人,小邦不過欲入事人。夫兩者各得所欲,大者宜為下。”


    王丞相搖搖頭,“我們以前不都是這樣禮待的嗎?現在他們已經在試著,開始挑釁了,若是挑釁我們沒有什麽反應,他們以後的動作就會越來越大。”


    “可一旦攻城就屠城,這樣會讓守城的一方拚死守城,我們即便是勝利了也會遭受巨大的損失。”


    兩人一言一語說著,而太傅擺擺手,趙來看著他們說道,“昨日,截取了他們的信件,這才是讓人最擔心的。”


    “念出來,讓大家聽聽吧。”


    玄博站起來,在龍椅周圍走來走去。


    趙來開始念著:“滕,小國也,間於齊、楚,事齊乎?事楚乎?而孟子對曰,‘是謀,非吾所能及也!無已,則有一焉:鑿斯池也,築斯城也,與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則是可為也!”


    “什麽,他們現在已經開始想這些了?”


    “一個小國而已,竟然如此放肆。”


    “但這封信,不知道是要送到什麽地方去的,說明他們現在已經開始聯合別的邦國了,我們不得不小心。”


    丞相走到前麵,“我們的消息來得太慢,看來是那裏的臥底辦事不利,不知皇上,這迴信是什麽?”


    “迴信是一個弱小的國家,如何對付一個強大的國家,在這小國眼裏,隻有事奉強國,獻媚強國,卑躬屈膝投靠強國,在強國麵前甘拜下風,按時向強國進貢,自然也就能保住自己的國家。也許,小國認為,這就是弱小國家對待強大國家的態度,除此,不會有第二條路!”玄博一邊走著,一邊說道,“但迴信的人,說打過屬於狼性,即再討好,也不會滿足他的欲望,隻有把小國吃掉,才算罷休!這已成了戰國時代的定律!”


    玄耀站在玄星後麵一點一點的聽著,總覺得,這件事情來得巧,昨日那妖說的事情,可是這件。


    若是如此,那便是自己的願。


    “臣…….請戰!”


    說完以後,大家都迴頭齊刷刷的看著他。


    玄博久久的沒有說話,玄耀將手放在身後,竟然…….這臭小子竟然要申請出戰!


    淩王在府中,與王妃兩人坐在桂花樹下,一隻鴿子飛來。


    淩王將信打開後,皺了皺眉頭,“玄耀他……..“


    王妃將信接了過來,“竟然要去邊界,王爺,不可!”


    “自然不可,這孩子,沒有真的在戰場上磨煉過,大概還以為是說明輕鬆的事情,以為是逞英雄的時候。”淩王站起來,將信捏在手心上,“我這一生沒有什麽心願,就是希望幾個人孩子能夠平安喜樂。孩子大了,真的不由人。”


    “兒行千裏母擔憂,這傻孩子,從小就是倔強的人,現在要出去,我們是根本攔不住他的。”


    鴿子在淩王眼前飛走了,淩王用手遮著眼睛,“既然有心,就讓人去吧,沒有人能攔的住他。”


    “爹爹。”一聲甜美的女聲,將他拉迴來,淩王轉身,“誒,青鴛,今日怎麽沒有一直待在房間裏麵練字。”


    “女兒累了,想出來,聞聞桂花香提神。”


    淩王摸了摸青鴛的臉,不小心將紙掉在地上,“這是什麽?”


    青鴛眼疾手快的將紙團拿到手上。


    “這………”淩王還沒有說完,就被青鴛拆開了。


    “哥哥要去打仗了?”


    青鴛閉上眼睛,有幾世就是在打仗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去世了。


    還能想起那時的難過。


    .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


    親人們的屍體,就在自己周圍,她用衣袖抹抹額頭的汗水,抬頭看看照耀著紅色土地的紅色太陽,耀得睜不開眼來。


    那一世她的母親,將她好好的護在了身下,她活了下來,但是活下來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腦海中除了屍體,還有睜大的雙眼。


    淩王落寞的點了點頭,“雖然不舍得,但是也是得慢慢曆練曆練了。”


    她記得,那時候從母親的出來的時候,她擦了擦臉上的汗,結果是一臉的血。


    她不小心碰到了屍體摔倒在地上,向左右望去,左邊的人屍體右臂上插著一支箭,左手死死的抓著一把刀。


    而麵前殺人的兵麵目猙獰;殺紅了眼,大聲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來。


    而保護她們的人,在遠方揮舞著戟,仿佛在用鮮血畫畫一般,那顆盔甲下麵的永遠不曾低下的頭顱,是所有平民的希望,她苦笑,大概是個將軍吧。


    將軍周圍的兵們,一個個衝上去,揮舞著大刀浴血奮戰,一個倒下了,另一個就替上去,一個戰士渾身劃得稀爛,在倒下去的一刻,還高喊將軍小心,悲壯極了!


    她的哥哥,要去過那樣的日子嗎?


    “爹,哥哥一定要去嗎?”


    淩王右手背後握拳,“是,一定要去,有些事情,不由你我決定,是…….是時局所迫。”


    青鴛自然知道這些,隻是沒有想到,帝王家果然如外界說的,更加的殘酷,這一上戰場,那個沒心沒肺,笑的開朗、總是神經大條的哥哥,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迴來。


    朝陽一日變成暮氣沉沉的落日,大概,上了戰場,人會發生那樣的變化吧。


    她緊緊的握著拳頭,“父王,哥哥…….”


    “父王知道,你舍不得哥哥,父王也不舍得,但他不得不去,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是任何人強迫他的。”


    “可是哥哥從小在這裏長大,怎麽會知道戰爭的殘忍呢?公家有程期,亡命嬰禍羅。君已富士境,開邊一何多?棄絕父母恩,吞聲行負戈。出門日已遠,不受徒旅欺。骨肉恩豈斷?男兒死無時。哥哥…….他感受不到這些。”


    “嗬。”淩王拍了拍青鳶的腦袋,“你也不懂,你的哥哥,要走,他要去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不過……你要緊緊的記著,他既然敢答應,就說明有本事,我們就得相信他,青鴛相信哥哥嗎?”


    神仙啊,保佑哥哥一切平安。


    她在心裏默默的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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