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綿綿拚命搖頭,不敢,她不敢了,還不行嗎?


    他的指尖挑去落到她額間的碎發,在她的眉骨、眼簾、鼻梁、唇瓣、下頜上留下駐足的痕跡。


    像是撫摸,更像是細細臨摹。


    “祖母一直為我張羅婚事,沒有意外,年關一過,沈娉婷就會嫁入懿王府。”


    冷墨夜的聲音淡漠,眸子靜靜看著她,她的眼眸低垂,落到他的脖頸之上,看著那喉結上下滾動,倏然歡喜,須臾便煩躁起來。


    歡喜的是,冷墨夜要成親了!她那“愛別離”的度化,總算頗有成效。


    而煩躁卻是因為想起他說的那一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他心裏,隻將她放在偷的位置上。


    見金綿綿沒有任何反應,冷墨夜的麵色沉了沉,將她箍得更緊。


    “嘶——”


    金綿綿唿痛,抬眸瞪著冷墨夜,他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力道又多重嗎?再勒下去,她水蛇楊柳腰,要斷了!


    斷了,他賠不起!


    冷墨夜的眉尖幾乎皺在一起,雙眸亮得可怕,她從未見過他這樣。


    “我要你,去搶親!”冷墨夜道。


    金綿綿:“……”


    世子你認真的?我有病嗎我去搶親?你究竟知不知道沈大將軍的兵有多厲害?


    冷墨夜再沒有說話,緊緊盯著她,似是在等,等她的應,等自己的心。


    他心底對她的迴答隻有一種答案,若是她不答應,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會做出什麽樣的事。


    倏然,金綿綿笑了:“世子啊,何必那麽麻煩?搶親不好玩,你直接娶了我不好嗎?想必沈小姐不會甘心做妾。”


    她不管冷墨夜是什麽目的,對她來說,他對她的作用,隻有度化,既然那人不是沈小姐,她再找別的女子便是。


    冷墨夜臉上的冰寒瞬間消失了,看著她,將唇瓣勾起:“你想做我的正妃。”


    篤定的語氣,讓金綿綿沒由來地心中咯噔一聲,詫異地看著冷墨夜,他……那愛別離的女子,不會就是她金綿綿吧?


    這般的想法冒頭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心底更是抓狂的,她的雷神爹爹,果真不疼她!


    九重天人人都知道魔君睚眥必報,若是知道這一出生死別離是金綿綿故意弄出來的,她還會有好下場嗎?若是不度,她亦是要去受刑!


    看著他漆幽深邃的眸子,不受控製般,金綿綿脫口而出:“對,我想做你的正妃,你一生一世隻能有我一人,我生,你將我捧在手心;我死,你為我肝腸寸斷。”


    “嗬嗬……”


    冷墨夜笑了,金綿綿要嚇死了,誰給她的膽子說那麽一番話?這可是魔君,殺人殺仙,連眼睛都不眨!


    她的臉頰又一次被粗糲的指尖捏起,而這一次卻是沒有唿痛。


    “世子,你知道自己笑起來有多好看嗎?”金綿綿喁喁低喃。


    冷墨夜的笑斂去些許,放開她的臉頰,順手捧起在她的兩瓣紅唇上輕啜。


    “都依你!”


    金綿綿:“啊?”


    冷墨夜的鼻間哼出一聲不滿:“你們村最好看的男人要娶你,高興嗎?”


    金綿綿傻了,他,這就答應了?


    粗糲的指腹摩擦她的下頜,蹙眉又問:“不高興?”


    “高興!”金綿綿木木地點頭。


    所以,她就是天機閣安排的那個,讓魔君經曆“愛別離”的女人?


    唇間留下清冽的吻,冷墨夜目光炙熱。


    “乖乖在明先生身邊,最遲三個月,我有安排。”冷墨夜道。


    金綿綿隻剩點頭的份兒。


    又是一陣綿長的吻,金綿綿被包裹著落到枕頭上,青絲鋪滿床鋪,一張不大的錦被蓋了兩個人,冷墨夜將她輕薄了個夠,就差那一點點周公之禮!


    “綿綿?”冷墨夜的眸間透出一絲憂心,是不是方才自己做得太過了?


    金綿綿搖搖頭,伸手環在冷墨夜的腰間,靠在他的胸膛上,深嗅他身上的清冽,唇角上揚,又落下,又上揚,又落下。


    直到困意席卷,她長長唿出一口氣,罷了罷了,冷墨夜好歹也是魔君,又如此俊朗,送到嘴邊的絕色,不用白不用!


    至於那遲早要來的“愛別離”,那魔君之後的睚眥必報,那冷墨夜夢中的女子,她都可以不計較!


    為了這次度化,她拚了!


    翌日


    金綿綿醒來之後不見了冷墨夜,枕邊還留著清冽的氣息,與他身上的一模一樣。


    除了這個,便是一盒桂花糖,用好看的瓷罐裝了,看著精巧香甜。


    她拈了一顆放入口中,滿口滿心都是甜。


    又過了片刻,門外響起花顏醉細細的聲音:“小哥兒,你醒了嗎?溫久年來接你了!”


    金綿綿翻身而起,溫久年?她忘了溫久年!


    整了容色開門之後,便見溫久年一身的清潤等在門口,便像迴自己家一般撥開她進來房間。


    頓了頓,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花姐姐,你這鳳蝶居的主人換成白術了?”


    金綿綿聞言老臉一紅,昨夜門窗緊閉,曖昧的氣息還未散去,莫不是被溫久年發現了什麽端倪?


    花顏醉嗬嗬地笑:“你這小子學壞了,都擠兌起你花姐姐我來了,看我不打你!”


    言罷用捏著繡帕的手向溫久年揮去,重重揚起,輕輕落下。


    溫久年卻是哎呦呦大叫一聲,與他平日裏的周正的形象大相徑庭。


    鬧騰了一陣,花顏醉嗔了他二人一眼:“你們這些小子,我大人有大量,不與你們計較!快吃了早飯趕緊走!我今日還要教學生呢!”


    言罷睨了金綿綿一眼,揶揄道:“小哥兒的刺繡,到底學還是不學?”


    這兩日金綿綿做了些什麽她可都看在眼裏,也愈發不解,世子身邊的紅人兒,學什麽不好?學刺繡?


    思來想去也隻得出一個結論,刺繡是假,辦事兒是真!這小侍童怕是借著她這鳳蝶居做一些隱秘的事情。


    哪怕她已經確定了九分,還是要問一嘴,也好徹底放心。


    “不學了!”金綿綿的頭搖得厲害。


    她已經給了冷墨夜衣服,任務也算完成了!


    “那就好!”花顏醉笑嗬嗬走了。


    金綿綿的唇瓣動了動,看花顏醉的神色,怎麽像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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