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金綿綿滔滔不絕地說著她的近況,上官言的一顆心也跟著起起伏伏,放在桌下的手漸漸握緊。


    大妞十句話裏有一多半都在提及世子,他心裏愈發難受了。


    金綿綿絲毫沒注意到上官言的異樣,吃得滿嘴流油,上官言不愧是能賺錢的,這飯館的飯菜,可口得很!


    上官言見狀,歎了一聲,笑著掏出手帕替金綿綿擦去唇角的汙漬:“馬上都是大姑娘了,吃飯還像小孩子一樣!怎麽就長不大?”


    他原本是盼著大妞長大的,目下卻是巴不得她永遠不要長大,一直留在他身邊。


    金綿綿的眸子彎彎似月牙,笑起來更是甜到上官言的心坎裏。


    “大虎哥,我在你麵前,還不就是個小孩子嘛?”


    自從認識上官言之後,她就將這個沉穩內斂的上官言當做自己的哥哥一樣,他是她在娘死爹不疼、繼母妹妹聯手欺負她的光景中,唯一的溫暖了。


    “你啊!”上官言無奈,跌下眼簾掩去泛上眸子的情意。


    大妞還小,他還要再等等。


    “大虎哥,那唱曲的姑娘是誰啊?你家親戚嗎?”


    金綿綿吃飽了飯,耳中便傳進悠悠揚揚的曲子,低低訴說的故事,細細一聽,精彩得很!


    “那丫頭叫紫櫻,後麵的是她爹,十年前也是個小官。”


    上官言說到此處便不肯再說,朝廷官員淪落到賣藝為生,那些官場上的事情,是普通百姓們忌諱的。


    若是說錯了一句話,便是掉腦袋的事。幾個月前,前華陽通判之女的陳宓娥不就是因為此事不惜散盡家財去橋頭村找冷墨夜嗎?


    “她長得好漂亮!”金綿綿由衷讚道。


    那紫櫻生得膚若白雪,眉清目秀,彎彎的柳葉眉下一雙眼睛溫和如水,仿佛會說話般,含著嬌羞帶著無奈,還有種說不出的嬌柔,一點紅唇像紅寶石般嵌在鵝蛋臉之上,一顰一簇之間盡顯女兒家的柔情。


    即便是在九重天上,也難得看見這般精致的女子。


    上官言亦是讚同地點頭,一年前若不是他救下紫櫻,她便被城外王掌櫃拉去做第十二房姨娘了。


    “大虎哥,二虎這個年紀不去上學嗎?”


    金綿綿見二虎看得投入,眉梢微蹙,上官家的三兄弟,最不讓人省心的就是這個二虎,幹啥啥不行,闖禍第一名。


    錦城繁華,二虎若是不去學堂,難免會被一些遊手好閑之輩盯上,二虎的那腦子,給人家當傀儡也是可能的。


    上官言歎了口氣道:“這小子不定性,真不知道他將來能幹什麽。”


    提起這個弟弟,他也是頭疼得很,目下他隻確定一點,就是放在身邊好好看著!


    二人說話間,街上傳來一陣喧鬧之聲,金綿綿探頭向外看去,隻見兩排穿著一模一樣款式、深青色錦衣的男人舉著避讓的牌子開道。


    往後是一頂十六人抬的大轎,轎身用甘紫色水雲紗遮掩,隱隱約約透出裏麵人的輪廓,單看坐姿就很是挺拔。


    街道兩旁的人紛紛避讓下跪,上官言亦是拉著金綿綿跪下,示意她低頭垂眸。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潑頭而下,金綿綿大氣不能喘。


    直到那轎子過去之後,她才能抬頭,看著那背影心有餘悸,這人好大的威風啊!


    “大妞,別看了,這是當朝國師,每個月都要來街上巡查一番,你今後習慣就好。”上官言道。


    國師?


    金綿綿努力迴想她聽到的坊間傳聞,當朝皇上已到暮年,愈發地追尋長生不老之術,這國師便是皇上找來的“高人”,聽說是修仙之人,法力高強,已經為皇上煉製了多枚丹丸,功效可見一斑。


    她搖頭,世人皆是如此,總喜歡把希望寄托在一些不切實際的虛無的幻想當中,皇上有那煉丹的工夫,多出來走走豈不是更好,年年歲歲都窩在那鳥殼一樣的皇宮裏,不生病才怪!


    還有那些不靠譜的散仙,用這些手段來欺辱凡世的人,是犯了天規的!那轎子中的人,怕是修煉一輩子都不可能成仙了。


    “小俠女!”


    一聲高亢的叫喊把她拉出感慨,齊匪揮動著手中的糖葫蘆疾步跑來。


    引得路過的女子們紛紛側目,沒辦法,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齊匪長得太好看了。


    齊匪嬌媚的臉上因著跑步泛上一片紅潤,更顯得一張臉如海棠般豔麗。他停在金綿綿身前,所有女子的目光又都聚集到金綿綿身上。


    或豔羨,或嫉妒。


    齊匪將手中的糖葫蘆往金綿綿手中一塞,笑道:“小俠女,這個你有沒有吃過?可好吃了!”


    金綿綿呲牙,迴身躲到上官言背後探出頭來:“這種小孩子才吃的東西,你不要給我!”


    “齊小公子!”上官言行禮。


    “你不喜歡?”


    齊匪避開上官言詫異地看著金綿綿,很少有女子不喜歡糖葫蘆的!


    “不喜歡!”


    金綿綿拒絕得幹脆,你喜歡,吃上個幾百年試試?


    齊匪舉起糖葫蘆指著上官言,兇巴巴地看著他道:“你是小俠女的什麽人?為何跟她那麽親近?”


    “齊匪,你別鬧,這是我哥哥!”


    金綿綿著實怕了齊匪,待會別再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


    齊匪哦了一聲,打量上官言片刻,將糖葫蘆塞給他,衝金綿綿道:“小俠女,你跟我去趟懿王府!”


    “你沒事兒去那幹什麽?”金綿綿沒好氣道。


    懿王府可不是好玩的地方,裏麵有那麽可怕的懿王妃,她躲都來不及!


    “那什麽,你一走,溫久年的心疾就發作了,他的病症一直是梁大夫親手診治的……”齊匪絮絮叨叨地說著,優雅無比。


    “你別胡說啊!溫先生心疾發作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金綿綿急忙解釋,什麽叫她一走溫先生就病了?齊匪這話太容易讓人誤解!


    不過懿王府,她是絕對不會去的!


    她緊緊抓著上官言的胳膊,警惕地看著齊匪道:“要去你自己去,拉上我幹什麽?”


    “唉!”齊匪歎了口氣:“小俠女,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可是冷墨夜的貼身侍童!有你在,去懿王府不是就像迴自己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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