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先生,你告訴我,這是誰給你的?你究竟是誰?”


    金綿綿著急了,餘音的身份成謎,這對她來說比百抓撓心還難受。


    餘音隻默然淺笑,似是風中飄散的蒲英草,迷迷蒙蒙又恍若飛仙。


    她又恢複了瘋癲時候的模樣,雙目中沒了方才的神采,轉身摸了摸柒畫的臉頰:“畫兒,跟娘迴家。”


    “你不要碰我!手臭死了!”柒畫嫌厭地避開。


    金綿綿見狀一口氣堵在胸口吐不出來,繼而劇烈咳嗽。


    柒畫這丫頭,真真是白眼狼!氣死她了!


    “白術,該走了!”


    四喜過來叫金綿綿,晌午過後,世子還有課,不能總等著她。


    金綿綿將清心丹貼身放好,抬眼看去,冷墨夜眼神銳利深邃,頭頂的戾氣將他襯得像來自地府的殺神一般。


    殺了魔族之人,他身上的戾氣絲毫沒有減少。


    她的判斷錯了,戾氣與魔族的人沒有關係。


    “柒畫,好好待你娘!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金綿綿對柒畫吼了一聲。


    這一趟讓金綿綿格外糟心,既沒有幫到餘音,也沒有解決冷墨夜的戾氣。


    樹葉從枝椏上脫開,飄零到石地之上,周遭的景色便顯得有些蕭條。


    他們走到男院與女院的分叉路口,沈娉婷與一群女子正在那裏說笑,見冷墨夜來了,說笑聲便倏然止住。


    “夜哥哥,聽說射箭課程女子也能報名,是真的嗎?”


    沈娉婷猶豫了一瞬,上前道。


    她的眼波不著痕跡地掃過金綿綿,這個白術,明明答應幫她,這麽久了不見來送冷墨夜的行程,更不見動靜!


    看來這藥童有必要要好好敲打一番!


    金綿綿不明所以,更覺得意外,女院的人要選什麽課程為什麽來問冷墨夜?


    至於沈娉婷要她做的事情,她早忘到九霄雲外了,當時也隻是隨口答應而已。


    “是”


    更意外的是,冷墨夜竟然答了!


    沈娉婷便恬淡地笑,冷墨夜的迴答使她很有麵子。


    她爹說過,冷家雖是高門,但自從兩年前上交兵權之後便等同於閑散王爺。


    與沈大將軍這種手握兵權的比起來,少了幾分底氣。


    說白了,冷家要依仗沈家!


    所以即便是冷墨夜這個傳聞中性格暴戾的世子,在她麵前也不敢太過分。


    稱他一句夜哥哥,就是看在冷家過往的功勳上。


    “找四喜報名吧。”


    冷墨夜漫不經心地摩挲蛟鱗鞭,死在這條鞭子下的人不計其數,乃至鞭子也帶了濃重的煞氣與血腥。


    沈娉婷的笑當即凝在臉上,又覺得冷了臉會在身後的女子們麵前失了分寸,就這麽尷尬地咧著嘴。


    金綿綿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她巴不得沈娉婷能與冷墨夜多接觸,最好培養出至死不渝的感情,她好去做些手腳,度化魔君。


    十分詭異的,在場的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白術!”冷墨夜的聲音驟然炸響。


    金綿綿被嚇了一跳,茫然地看著冷墨夜蹙起的眉梢,這人好端端的,又發什麽瘋?


    “推世子迴去!”


    四喜用唇語提醒金綿綿。


    這丫頭總是傻乎乎的,早晚會被世子宰了!


    他突然想到“宰了”這個詞,用在金綿綿身上再合適不過。


    就像被人飼養的家禽,早晚會被宰了!


    金綿綿聽懂了,在一眾小姐們審度的目光下,笑了兩聲去推輪椅。


    小姐們像看怪物一樣,冷墨夜散出的陰霾氣息就像烏雲在空沉沉壓下,壓得人喘不上氣,這侍童竟還能笑得出來!


    但這並不影響她們對射箭課程的熱情,七嘴八舌地圍著四喜報名,冷世子太英俊了!


    金如意從這群女子的最後走到沈娉婷身側,附耳道:“沈小姐,那個侍童就是金綿綿,你見識到了吧?她慣會偽裝!”


    她昨日後悔去春風樓,更後悔看見姚五慘死!


    若說收獲,便是看見金綿綿與一個陌生男子舉止親密,手牽手走出春風樓!


    她不關心金綿綿為何扮成侍童,她關心的是,昨日與金綿綿在一起的那個富家公子是誰?冷墨夜是否知道?


    想到此處,金如意心中翻騰起一絲惡心與輕蔑。


    金綿綿不知廉恥,勾引這個,又釣著那個。


    她心中的嫉妒便如同被點燃的火苗,越竄越高,直到臉色漲紅。


    她不甘心,金綿綿的運氣怎麽那麽好?!


    她將金綿綿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沈娉婷,沈娉婷炫耀之時說過,冷墨夜早晚會娶她!


    冷家再受皇恩,也是外姓王爺,要在錦城立足,需要沈家的支持!


    金如意想讓沈娉婷對付金綿綿。


    沈娉婷自小被嬌慣得不像話,卻並不是傻子,對金如意的“示好”相當厭惡。


    “離本小姐遠點兒!你身上的味道真惡心!”


    沈娉婷推開金如意,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便是冷世子高看幾眼又如何?她那樣的身份,連做妾室都沒有資格。


    金如意頓時滿麵通紅,怯懦地聞了聞自己的衣服,她不明白,昨日沐浴,她的身子明明是用花瓣泡過的,怎麽會有味道?


    沈娉婷不屑對付金綿綿,但也不準備放過她。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花招,要給金綿綿吃些苦頭!免得日後不知道自己的斤兩。


    她報名之後便去找冷墨夜,讓他知道他放在身邊的這個小丫頭不老實!


    第二日


    金綿綿上完課將冷墨夜送迴去,請了假去看金大柱。


    四喜告訴她,周氏托金如意在文山書院給金大柱找了個灑掃的活計。


    至於金如意為何有這般手段,她其實並不關心。她關心的是周氏,金大柱上工要住在書院,周氏一定會跟著來的。


    果然,她遠遠地便聽到周氏的大嗓門。


    文山書院給灑掃、幫工的下人們都安排了住處,斑鳩苑。


    在書院最南,也最偏僻的地方,金大柱一來就被分了一間最大的屋子,少不得有人生出怨言來,周氏便同那人吵了起來。


    金綿綿找了一麵牆做掩護,靜靜聽著。


    那人說話輕聲細語,周氏卻嗓門粗大,甚至搬出了金如意,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女兒在文山書院讀書。


    “這等粗鄙的婦人,為何能進文山書院?真是丟臉!”


    那人被周氏氣得不輕,留下一句話自顧走了,惹不起,躲得起。


    周氏還欲再說,被金大柱吼住:“夠了!你就安分點不行嗎!”


    他們找這份活計,是過了金如意的關係,他們不能給女兒臉上抹黑!


    “安分?我怎麽不安分了?!你掙不到錢,我還不是給人家洗衣服,手都裂了口子,你看不見嗎?”


    周氏的嗓門更大了,順手還推搡了金大柱。


    金大柱沒站穩,踩到了放在一旁的花肥裏,濃稠的糞沾滿了鞋底,也是氣得不行:“你怎麽一到錦城就變成潑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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