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你的迴答是嗎?”袁朗目光鎖定在曾尋的瞳孔上,瞬間,曾尋有種被人看透一般的錯覺。還有一股,不寒而栗的膽顫。


    “……是!”


    “嘖。”袁朗轉了一圈,拿著手套的手抬抬落落。


    曾尋害怕的閉上眼睛,生怕他給自己來一下。


    這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去,袁朗收迴手套,不爽的哼了聲道:“我不動手,你不用這麽怕我。”


    說完,轉身走向後方。


    “有煙嗎?”袁朗問道。


    此刻高城已經摘了帽子站在不遠處,聞言從兜裏掏出還滿滿當當的煙盒,取了一根遞過去。


    “給個火。”袁朗夾著煙說道。


    高城看了眼走過來的曾尋,朝著袁朗搖了搖頭,臉色不是很好。


    “抱歉啊,我很久不抽煙了,這煙,都是留著給人散的。”高城說道,不管是真是假,袁朗也隻有受著。


    別人連長親眼看見搶手裏的兵,總會有點兒脾氣嘛。


    袁朗笑了笑,也沒在意,轉身看了眼乖巧站著、全然沒有剛剛那麽紮手似的曾尋,無奈笑道:“戒了好啊,戒了對身體好。”


    汽車引擎聲響起,一輛車架著重火力槍的新式軍車卷著漫天塵土飆了過來,從車裏走出來一個剃著平頭,和袁朗穿著同款著裝的尉官。


    他小跑兩步,朝著袁朗走來。


    “接你的車啊?”高城問道。


    齊桓在兩人身前站定,不卑不亢,幹淨利落的抬手敬禮後說道:“報告!隊長,高連長。”


    高城迴了個禮,將手裏的水遞給旁邊的曾尋。


    曾尋手忙腳亂的結果,好奇的看了眼那後麵的迷彩軍車,接著看向走過來的這個平頭男。他的聲音很洪亮,神情嚴肅,皺起眉來比較有恐嚇性。


    就聽他道:“隊長,我們可以走了。”


    “幾點出發?”袁朗問道。


    “八點十五。”


    袁朗點點頭,看向齊桓問:“車上還有液體手雷嗎?”


    “還有四箱。”


    “全部搬過來。”


    齊桓動作一頓,看向高城身後的秀氣士兵,光憑這個長相,他就確定,這個就是擁有超高狙擊天賦,協助俘虜了老a隊友,還讓隊長對他感興趣的曾尋。


    果然長相過於秀氣,甚至顯的過於女氣了。


    高城身子半側,剛好擋住矮個頭的曾尋,阻止了齊桓繼續觀察的視線。


    不過也因此,擋住了她看車的視野。


    曾尋隻好側移幾步,又露出半個身子來,抱著水瓶,全然沉浸在車子的帥氣中。


    “是!”齊桓收迴視線,從車上開始搬啤酒,兩箱疊在一起,抱的輕輕鬆鬆。


    高城大手一伸,拉住曾尋的手臂,將人完全拉在身後擋住,像是生怕寶藏被別人發現一樣。


    袁朗挑了挑眉,沒有多說。


    等四箱啤酒都放在地上,才向高城說道:“高連長,我先告辭了。這是給七連的兄弟們的一點兒意思,有機會我們再見。”


    說完,轉身帶著齊桓上了車。


    “誒。”高城叫住袁朗,雙手背在身後,低頭掃了眼地上的啤酒後道:“老a的水準,是比我們高啊。”


    “要不然很多人,都想來我們老a呢。”袁朗笑著說道,目光落在支出半顆頭偷看的曾尋身上,比了比手裏不知何時燃燒起來的煙。


    車子的馬達上轟鳴,袁朗坐上車離開,所有人遠望著他們離去。


    高城一屁股坐在酒箱上,酸溜溜的看著離去的卡車。這裝備,這配置,鋼七連什麽時候有這種待遇。


    “曾尋!”


    “連長?”


    “怎麽樣,累不累。”高城迴頭,開始關心起三班的尖子兵,眼睛跟雷達似的,將人從上到下掃描了一遍。


    “還成。連長,有沒有吃的,我好餓。”曾尋和高城從來不見外,可能是真的被寵壞了吧,高城對她,從來是出手舍得,津貼拿來買死貴的牛肉幹,平日裏也各種投喂。


    這種真情在,誰又能忍心拒之於千裏之外呢。


    曾尋不知說,還動手去高城兜裏找,不過她知道分寸,褲子袋子啥的就算了。


    高城才剛從演習場迴來,隨身又怎麽會帶著吃的?


    好笑的拍開她的手,起身朝著炊事車的方向走去。


    “早就讓人準備好了,老班長還問起你什麽時候迴來呢。趕緊,好好感謝人家!”


    “是!連長!”曾尋笑嗬嗬道,衝向炊事車,看見好幾個老兵。


    都是七連的熟人,炊事班班長見她過來,招了招手道:“給你準備的烤紅薯!快,拿去墊墊肚子。”


    “謝謝老班班長!”


    三班其他人也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曾尋跟著高城找了個角落蹲著,一邊走神,一邊吃紅薯。


    “想什麽呢。”高城突然問道,轉過頭來,細細注意著曾尋的表情,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嗯?”曾尋將食物吞了,搖了搖頭,“沒啊,我就是發呆。發呆是最舒服的放鬆手段嘛。”


    所謂發呆,就是看著一處空處,什麽也不想,整個人放空。這是曾尋獨處的時候,最喜歡用的放鬆方式。


    “嗬,有我在旁邊,你還發呆。”高城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拿在手裏,放在鼻子下來迴嗅聞。


    “連長,你要抽就抽吧,你是老煙鬼,一時間不抽這個,肯定很難受。”曾尋看不下去了,作為見過無數抽煙老煙槍的人,她知道一個人沾上了煙,想戒就不容易。


    就好比一個人吃辣,就是會上癮,沒有強大的意誌力,根本很難控製。


    她也不明白,什麽時候高城戒的煙,不過心裏倒是挺佩服的。


    “別不知好歹啊,不抽二手煙你不高興?”高城瞪著眼,責怪的語氣帶著親昵。將手裏的煙放迴煙盒,他語氣一轉,有些猶豫道:“那個,就是那個袁朗,他……他招你去老a了?”


    “嗯。”曾尋大口大口的嚼著紅薯,甜蜜的果肉彌漫在心頭,心情舒暢極了。


    “那你答應了嗎?”高城有些著急,身子半站起來。


    老a,神秘的特種力量,從這一次演習結果來看,他們的單兵實力,早就淩駕於普通兵種之上。除了實力之外,他們的待遇方麵,也明顯比鋼七連高了不知道好幾個層次。


    就拿俘虜的人員來講,裏麵各個是尉官,連個士官都沒有。


    不管是前途還是待遇,都是超乎想象的好。


    高城拿不定曾尋麵對這樣的條件,會是什麽樣的選擇。


    盡管他打斷了兩人的說話,也怕曾尋心裏想法有變。


    高城緊張兮兮的看著,曾尋圓乎乎的眼睛閃了閃,抬手擦掉嘴角的食物殘渣,笑嘻嘻搖頭道:“沒答應啊,這裏不挺好的麽。”


    這裏有關心她的連長、班長,還有可愛可敬的戰友,她喜歡這裏。


    “真的?”


    高城不太確定。


    “真的。”


    曾尋無比認真道。


    高城的目光落在曾尋鋥亮的雙眼中,心頭一顫,又突然像被電擊一般,迅速迴過頭,不敢多看曾尋一眼。


    嘴角卻帶上笑意,右手一抬,摸索著拍在曾尋的頭上。


    “還好沒白疼你。”


    “……連長,我頭很髒的。”


    “軍人嘛,不髒不正常……”


    “哦,可你手也髒。”


    “嘖,將就將就不成?”


    “……我要去擦藥了,您隨意。”曾尋拍拍手,抖掉多餘的食物殘渣,站起身往身後的營地走。


    另一邊的車上。


    袁朗一臉鬱悶的靠坐在車窗邊,半天沒多說一句話。


    “隊長,你想什麽呢。”齊桓的眼睛從後視鏡往後看。


    “……我在想,老a這個名字,到底吸不吸引人。”


    “這還用說?整個軍區的所有人,誰不是想削尖的腦袋進去我們老a。”


    齊桓說完,迅速反應過來,遲疑道:“是曾尋?他不願意跟你過來?”


    “嗬,何止。”袁朗歎了一句,他本以為自己至少能留住一個許三多,這傻小子,忽悠幾句就過來了。誰知道這是史今的跟屁蟲,下車就跟著跑了。


    想到當時人做鳥獸散的場景,袁朗朝著齊桓確認道:“你說,我有這麽可怕麽,那三班的尖子兵,各個都躲著我走。要不是我叫的快,曾尋也撒丫子跑了。”


    他特意坐著裝甲車,和幾人同行了一路,怎麽可能不帶著目的。畢竟這麽多尖子兵在眼前晃,實力也經過演習的檢驗,他看在眼裏,那是手癢心也癢。


    如今一個都沒有忽悠到,心裏非常難受!


    齊桓一聽,心中震驚的同時,對隊長吃癟樂見其成,嘴角憋笑的同時,恨不得當場給他一句:你以為你的屠夫名頭是白來的?


    不過領導嘛,他不敢,還是別當出氣筒了。


    讓齊桓震驚的是,這個鋼七連三班的人,居然都能入了隊長的眼睛。


    作為袁朗的貼心小助手,齊桓比誰都知道自家的這個中隊長,在選人方麵有多麽嚴苛。用吹毛求疵都不足以來形容,簡直就是雞蛋裏麵挑骨頭。


    不過曾尋和a大隊的其他人近身交過手,他早就從其他成員那裏得知了相關信息,對於曾尋引起隊長的注意,卻毫不意外。


    ……


    另一邊,曾尋迴到營地,趁著裏麵沒人,取了一瓶紅花油開始揉自己身上的瘀傷。


    昨晚她大著膽子繞後,沒想到被兩個老a又是打又是踹的,除了一張臉,身上到處都痛。隨著時間推移,那種肉痛漸漸變成了骨頭裏的那種痛。


    疼的人發麻。


    盡管曾尋已經習慣了訓練受傷的痛苦,揉著傷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流了兩顆生理淚水,咬著牙才撐了過去。


    難捱,幸好她吃的苦,昨晚已經當場還迴去了,不然不得虧死!


    “曾尋!曾尋!班長讓你去醫務室看看身上的傷!”許三多從門口跑進來。


    曾尋手裏的動作一頓,快速放下褲腿,一邊聞著自己的臭腳丫子味道,差點兒當場嘔出來。


    她忍住嘔吐的欲望,閉住鼻子,快速道:“我知道了,馬上就去!”


    接著揮手將人打發走。


    兩天一夜,整天在山上跑,一雙又臭又汗的腳丫子似乎成了每個步兵的標配。


    以前每天訓練迴去還能洗漱,現在沒這個條件,隻有忍著了。


    等許三多一走,曾尋取出清香噴霧,渾身從上到下噴了一遍,整個帳篷也噴了幾下,總算將自己解放出來。


    說去醫務室完全是打發人的廢話,簡單搽了係統給的紅花油,曾尋坐在凳子上,開始查看自己的任務結算物品。


    【叮!紅藍軍山地實彈對抗演習俘虜敵人至少5人--已完成,可獲得獎勵:體能提升液*3瓶,特優級紅花油*20,特優級生理衛生用品*5;偽裝教學課程;】


    體能提升液,無色無味,普通的酒瓶子罐裝。


    曾尋想到自己可憐的體力,取了一瓶當場喝下。


    嘴裏沒什麽味道,身體裏卻多了一股溫熱的感覺,流經全身後迅速消失。


    曾尋拉開袖子看了眼手臂,依舊還是很瘦,用力的時候,卻能感覺到肌肉比之前更緊實厚重很多。


    “嗷!好東西!”


    這點兒肌肉,曾尋至少要練幾個月才能增加這麽多。而且不隻是肌肉,連帶的力氣方麵,也在增長。


    想起自己因為力氣不足吃的虧,她揮了揮拳頭,聽著破空的聲音無比滿足,就等著下一次比試,嚇掉所有人的大牙。


    醫務室隻是一個代稱,實際上,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帳篷,裏麵有軍醫給受傷的士兵看傷而已。


    三班在史今的帶領下搽了藥,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沒見曾尋過來,不由看著許三多問道:“三多,你叫的人呢?”


    “我叫了,伍班副,我再去叫一下。”


    “誒算了,我們一起去。曾尋這小子,最怕醫務室,寧願自己擦藥油都不來。”史今攔住許三多,笑著說道。


    “孩子氣嘛,可能怕吃藥打針,以前我也是這樣過來的。”甘小寧笑嘻嘻說著。


    “是咯,這次可不能慣著他,那幫老a下手不知輕重,說不定留了暗傷!”白鐵軍揉著自己的屁股,感同身受道。


    許三多看他慘兮兮的樣子,憋不住笑出了聲。


    有他帶頭,其他人頓時笑做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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