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尋,你今年多大?”安靜的袁朗突然出聲問道。


    “怎麽?年齡大你好受些?”


    “那倒沒太大關係,問問,不犯罪吧。雖然沒見過你的臉,不過我估計,你年紀不大。有20嗎?”


    袁朗這幾年來見過不少兵,光從體格,大概能判斷出曾尋的年紀。


    這晚上她‘小心眼’的性格,更像年輕人才有的活力。


    “袁朗同誌,不要說話,你會暴露我們的。”曾尋沒有迴答。轉而警告了一句。


    “嗬。”袁朗輕笑一聲,靜靜跟著。


    目的地是個土坑,上麵覆蓋著樹枝作為偽裝。


    將三個俘虜固定牢固,接著三人輪流值守,開始休息恢複體力。


    這邊一時間歲月靜好,另一邊,藍軍陣地上。


    七連連長高城和一連連長帶著人來到水池邊,剛好看見裁判組正在插旗子。


    “你們這是幹什麽?”一連長奇怪問道。


    兩個裁判組的士官聽到這話,對視一眼道:“接指揮部通知,此處水源已經被投毒,無法正常使用。”


    一連長的眼睛已經開始冒火了,還是旁邊跟著的白鐵軍眼疾手快,拉住了要衝過去的一連長。


    “別啊一連長,不值得。”


    兩名裁判組的士官沒有說話,繼續工作。


    高城拉著餘怒未消的一連長迴到營地,眼中也是怒火。


    “這藍軍成心的,肯定早就計劃好了!”一連長跳腳道。


    “得得,你才知道藍軍惡心啊。”高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眉頭緊皺。


    晚上的陣地恢複了平靜,不少冒著白煙的‘屍體’坐在大樹下,吃著炊事班做的‘投毒’食物。


    軍中條例,不能浪費糧食。


    白鐵軍晃悠著找到其他班的陣亡士兵,笑的牙都漏出來了。


    “誒,老白我~殺了一個敵人,怎麽樣,你們打中幾個?”


    “一個你得意什麽,我還打了兩個呢。”


    “你小子就是運氣好,我要是在三班,我也能搶個戰績。”


    “就是,真以為和你有多大關係啊~”


    ‘陣亡’的士兵們不滿道,羨慕白鐵軍羨慕的要死。


    三班從一開始就提出了不同的執行戰術,幾個班合作,他們就是運氣差了些,好歹在裏麵出了力。


    白鐵軍這小子,拿著隊友繳獲的狙擊槍在後麵放冷槍,還真給他抓機會殺了一個。


    哪兒像他們,都要在前麵拚體能。


    “這隊友這個東西,羨慕不來,羨慕不來啊!”白鐵軍搖晃著腦袋,讓人恨不得給他一巴掌才能解氣。


    隨著紅方的指揮部以及重火力被消滅,現在後勤供給也被敵人斷了後,紅軍僅剩的幾個連隊舉步維艱,幾乎隻能留守原地防守。


    藍軍陣地山地地形,不利於他們反攻,反而會被設下埋伏。


    一時間士氣大跌。


    後勤總有耗盡的時候,天一亮,高城立刻帶隊,親自帶人展開反撲。


    剛好遇見躲在山坳中,一臉油彩的伍六一。


    “伍六一!”甘小寧快步跑過去,看見旁邊坐著的藍軍,頓時大笑起來。


    “好啊你伍六一!你居然抓了一個俘虜!連長!伍班副抓了一個少尉!”


    高城一聽,連忙帶著人跑過來,一掌重重拍在伍六一的肩膀上,滿意的點點頭。


    “好啊伍六一!我以為你跟著跑沒了,沒想到你給老子爭氣,抓了個藍軍俘虜!”


    “連長,班長和許三多他們都在山上,去救曾尋去了。昨晚我帶人在這裏等他們,現在還沒有迴來。”伍六一沒來得及得意,連忙說出昨晚的事情。


    “什麽?我就說你們幾個不讓我省心!”高城吆喝了一句,看向二班班長,“你們把人帶迴去,其他人,跟我繼續上山!”


    “是,連長!”


    伍六一在前頭帶路,一群人以扇形在山上搜尋,找到被擊斃的藍軍一個。


    b組一號老a在樹林裏睡了一晚,友善的給高城指了一個曾尋可能去的方向。


    昨晚山上的動靜那麽大,他又不是聾子。


    之所以指路,完全是為了自己的惡趣味,看看自己隊友現在是什麽慫樣,是不是被揍的滿臉包。


    還有隊長,難得見他‘認慫’。


    ……


    一片綠色的山林中,平坦的地麵突然支出一顆迷彩頭盔。


    許三多觀察四周,確認安全後掀開掩蓋物,率先爬上去。


    “班長,周圍安全。”


    史今腳一蹬爬了上去,朝土坑裏伸手道:“幾位長官,請?”


    天剛微亮,他就認出了這群人的肩章。


    抓捕的三個俘虜裏,居然兩個是少尉,最大的一個,竟然到了中校級別!


    驚訝肯定是有的,更多的還是擔心。


    他看向一臉迷糊的曾尋,不動聲色的看向級別最大的袁朗。


    “首長,昨晚曾尋不是故意的,您要是在意,我願意為事情負責。”


    “……班長?你說什麽呢。”曾尋揉著眼睛,撐著身下軟綿的肉體爬起來,正對上袁朗奇怪的眼神。


    她挪開眼睛,一臉不在狀況內。揉了揉發麻的雙腿才站起來。


    “嘶……”袁朗收迴視線,掃了眼自己兩個被俘虜、此時像吃了甜瓜一樣偷笑的隊員,接著看向史今。


    “我是俘虜,你們對我做什麽,也不算犯規。而且隻是當個枕頭,至少你們沒揍我一頓?”他似笑非笑道。


    心裏也很是鬱悶,對曾尋的性子加了一個‘嬌氣’。


    有條件的情況下,那是一點兒多餘的苦也不想吃。


    就靠坐的姿勢他坐了一晚,加上肚子上躺了一個頭,屁股下擱著石頭,一晚上都沒法大動。


    袁朗是真沒想到,自己還有被人拿來當枕頭的時候。


    那是又好氣,又好笑。


    “……首長真會開玩笑。”史今扯著嘴角,和許三多將兩個少尉拉上來,就要去拉袁朗。


    “誒,別別別!我現在麻的抽筋……嘶,誒我說,我應該不是第一個給當枕頭的吧?”


    袁朗看向做舒展動作的曾尋,被許三多拉著靠站在土坑邊,越發覺得這個曾尋過於的年幼。


    現在光線充足,曾尋甩著看似細瘦的胳膊,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腿熱身,活絡肌肉。


    聞言迴頭,笑的無辜。


    “沒啊,我這不是第一次在野外過夜麽。你是俘虜又不是戰友,該怎麽用怎麽用唄。”


    被油彩畫滿的臉滿是汗水和汙漬,稚嫩的臉還未張開,一雙眼睛卻帶著十足的活力,渾身都是青蔥的少年氣息。


    當她看向別人的時候,還有種不自知的軟和天真。


    “我現在是真好奇你的年紀了。”袁朗幾乎是凝視著她的臉,笑著說出來的。


    許三多接收班長史今的指令,幫忙拍著袁朗的肌肉,聞言抬頭,傻乎乎道:“曾尋是我們連裏年紀最小的!才17歲!可是他是我們連除了班長外最厲害的!”


    噗嗤~


    曾尋忍不住笑出聲,對於史今在許三多心裏的地位,有了再一次深刻的意識。


    袁朗也跟著看向許三多,跟打量個傻子似的。


    史今感覺有些頭痛,對許三多突然來的神來一筆,他是痛並快樂著。


    畢竟被自己帶的兵認可,是一件很值得人高興的事情。


    “首長同誌,您活動好了麽,我們該迴去了。”


    “好了,就是屁股有點兒麻。”袁朗挑眉,將綁在前麵的手遞上去,借力使力輕鬆落地。


    許三多蹲在地上,雙手疊放,傻笑著看曾尋。


    “你先上,我最後。”


    “成!”


    兩人相互搭把手,成功上了土坑,一行6人往山下走。


    十分鍾後。


    “誒!在那兒呢!”白鐵軍手指前方大叫道。


    “真的!誒,好像有俘虜!”甘小寧抱著狙擊槍,興奮的眼睛都亮了。剛要叫連長,身側就跑過一道人影。


    他瞪著眼,連忙和其他人跟上。


    “連長!”史今見遠處來人,立刻識別出是友軍,最前麵幾個赫然就是三班的幾人。


    “好小子!你們幾個,太給我長臉了啊!”高城說道,看著史今滿臉都是驕傲和自豪。


    一人一個巴掌拍在幾人肩膀上。


    曾尋想躲沒躲開,被拍了一下腦殼頂,無語的看向高城。


    “連長,你手洗過沒,我頭是你的擦手布啊!”


    “嘿你個臭小子,我摸一摸怎麽了,能少塊肉啊?”高城瞪著眼睛,卻不是生氣,而是自帶的親近。


    史今嗬嗬笑了笑,拉住連長的手,示意他看藍軍的人。


    “連長,這幾位長官……”


    “中校……首長!”甘小寧驚唿出聲,嚇了一跳。


    打死他也沒想到,班長能帶人俘虜敵人一個中校!在中校麵前,兩個少尉都隻是一道開盤菜!


    白鐵軍怪模怪樣的瞪著眼,“乖乖,我不是眼花吧……”


    七連的士兵無比驚訝。


    另一邊,高城剛帶人出現,袁朗就認出了人。


    鋼七連的名聲,不管是團裏還是師裏,是個長官都沒少提起過。


    演習開始前,老a特意查了各個長官的資料,高城這個名字,就在其中。


    “鋼七連連長。”袁朗輕聲道,看了眼曾尋,抬了抬手。


    “高城。”高城看了袁朗幾秒,招了招手道:“給人鬆開。”


    三班的人上前,給人扯開綁在手腕的膠帶,將三人放開,接著退到一邊。


    被人當個猴子看著,袁朗也不在意,而是揉了揉手腕,略過上麵的紅的發紫的淤痕,輕輕笑道:“我有點兒冤啊。”


    接著,找了個石頭坐了上去。


    一群七連的士兵跟著圍過去,眼睛和看寶石的惡龍一樣,直勾勾看著袁朗。


    “每個在戰場上掛了的人,都說自己冤。”


    高城摘掉頭上的頭盔,皺著眉頭,語氣平淡,目光上下打量著袁朗。


    首先是身上穿的衣服和裝備,和他們身上的完全不同。


    作戰服不是87式迷彩服,而是一件從未見過的,看上去格外高級的迷彩服。腳下踩的是卡其色高幫軍靴,比鋼七連穿的迷彩膠鞋帥了好幾倍。


    還有地上用布條做的偽裝衣。


    酸是挺酸的,這種好裝備,一看來頭就不小。


    從這位中校身上,高城也沒看見他任何被俘虜的慌亂,而是一種盡在掌握的平靜。


    對於這個藍軍的中校,很可能是這次實戰的指揮者之一,他除了生氣,更多的還是好奇。


    “還有一個小時演習就要結束了。”袁朗做了個二郎腿的姿勢,脫掉左腳的鞋子抖了抖,根本沒有一點中校的形象。


    幾顆石子掉落出來,空氣中一時間多了股異味。


    “我和你的連隊打,戰損比高達一比七,我輸了。”袁朗繼續道,顯的有些狂。


    高城扯了扯嘴角,心裏冒火,諷刺的笑道:“你這不是寒磣我們嗎?”


    “你一個換我們7個,你還叫輸啊?”


    袁朗拴著鞋帶,扭頭看了眼曾尋的位置,直視高城不緩不慢說道:“本來想的是一個換二十五個,最好零傷亡。”


    高城都氣笑了,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兵,心情有些沉重。


    “我想知道你的來路。”


    袁朗搖頭,“保密守則。”


    “……這次之後,很多人很可能再也參加不了這樣的演習。”高城重複了一句。


    最外層,曾尋抬起頭,看著高城凝重的神色,感覺到氣氛的沉重。


    袁朗站起身,定了幾秒,靠在高城耳邊,輕輕的說道:“老a。”


    高城目光一定,幾秒後,略帶無奈道:“謝謝。”


    老a,神秘的特種部隊,那個在長官們嘴裏幾乎無所不能的精銳隊伍,如今卻用來對付隻有普通步兵的鋼七連?


    雖然早知道戰場上沒有公平,高城現在,心情也無比的複雜和沉重。


    這不隻是一場戰敗,很可能關係到,鋼七連後來的路。


    氣氛似乎凝固了一般,而很多普通的士兵,卻並沒有感覺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除了知道一點兒劇情的曾尋,就是高城最親近的史今,如果伍六一在,也能算一個。


    白鐵軍和甘小寧憑借自己的腦袋瓜,勉強能想到一些方向,頓時也笑不出來了。


    見高城轉身離開,幾人連忙跟上。


    “連長!”史今擔憂的追過去,許三多跟在史今身後,直愣愣看著。


    許三多不是真傻,他隻是不願意說,很多時候,他的敏銳能力甚至遠超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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