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嶼指了指自己,“我?我演的溫煜馳像兔子嗎?哪裏像兔子了?”


    另一側的顧蕭惟淡然道:“加班之後眼紅紅的樣子,比較像。”


    “你等著,等電影拍完了,我送你一隻兔子,讓它紅著眼睛到你家拉粑粑!”


    而此時的黃嶺惴惴不安地捏著自己的手機,琢磨著剛才那段戲到底是洛嶼的正常演技,還是他在威懾自己?


    如果……如果現在就把這些照片賣給營銷號的話,他們肯定很快就發出來了。


    這樣的話自己的戲份還沒結束,洛嶼說不定可以按照照片的角度鎖定拍照的人,在接下來的戲裏繼續針對他,萬一自己在洛嶼的碾壓下一直發揮失常,氣得導演一直罵他那就難受了。


    要不然晚一點,晚一點再發。


    黃嶺把手機放迴了口袋裏,抬頭的刹那,驚覺顧蕭惟正看著自己,屬於陸屏楓的視線裏透著一種毫無人性的涼意,無形中有一道繩索繞上了他的喉嚨,拽緊了將他高高吊起。


    黃嶺想要避開對方,但是他的脖子不知道該如何轉動,仿佛被顧蕭惟完全控製了。


    直到洛嶼湊到了顧蕭惟的身邊,小聲問:“你在看什麽呢?看太久了,小心被誤會你暗戀人家!”


    “我看你那麽久,你怎麽不誤會我暗戀你?”顧蕭惟轉過臉去瞥了洛嶼一眼。


    好家夥,我當然想啊!


    問題你當著導演的麵說得這麽坦蕩,我還好意思誤會嗎?


    “我也看著你,來來來,我們互相暗戀,粉絲狂歡。”洛嶼湊更近了一些。


    顧蕭惟抬起手,眼見著又要把洛嶼的腦袋往自己懷裏摁,洛嶼趕緊躲開。


    “你別想摁我啊。又摁掉我的眉粉,小葉子得跳起來。”洛嶼揣著口袋向後退,恣意的樣子長久地拉扯著顧蕭惟的視線。


    這時候,離開顧蕭惟目光範圍的黃嶺終於唿出一口氣,隨即又惶恐了起來。


    顧蕭惟為什麽要那麽看他?


    難道顧蕭惟也知道他拍照片的事了?一定是洛嶼發現了告訴他的!一定是這樣!


    喇叭聲響起,讓黃嶺的肩膀猛地顫了一下。


    “下一場準備!陸屏楓、溫煜馳、莊河!”


    黃嶺用力咽下口水,下一場戲他麵對的將會是顧蕭惟和洛嶼……這兩個人都挺可怕的……


    誰告訴他該怎麽辦?


    “莊河!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再不過來天都要黑了!”


    黃嶺趕緊小跑著上前,每一步接近顧蕭惟和洛嶼,他的心情就沉重一分。


    “《野獸與玫瑰》第x天第x場!開始!”


    當溫煜馳用匕首克製住莊河的時候,陸屏楓也趕了過來,他從莊河的背包裏拿出了登山繩,將莊河捆了起來,吊在了一棵樹上。


    莊河滿臉驚慌,求饒道:“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我也是被逼得沒辦法才動手的!”


    陸屏楓站在樹下,歪著腦袋看著莊河,用帶著嘲意的冰冷聲音說:“他現在這樣……特別像是我小時候鄰居吊死的老鼠,在樹枝下晃啊——晃啊——晃啊——”


    陸屏楓的臉上是一種無欲的冰涼,將“毫無人性”發揮到了極致。


    吊在高處的莊河越看越惶恐,掙紮的越是厲害。


    溫煜馳卻對此習以為常,他用拳頭撞了一下陸屏楓的胸口,“我說你怎麽活下來的?我聽見這貨就一直砰砰砰地開搶。他是槍法太爛還是槍的準心有問題啊?竟然一槍都打不中你?”


    陸屏楓沒有說話,隻是張開雙臂看著溫煜馳。


    溫煜馳皺了皺眉頭,“誒,你馬甲哪兒去了?”


    “我送給一隻又肥又壯的兔子了。”陸屏楓迴答。


    “你這走的什麽狗屎運?繞半路上還能碰到兔子?”溫煜馳朝著吊在高處的人問,“說吧,你叫什麽名字?跟莊竭是什麽關係?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麽人?他們手頭有什麽武器?”


    “別!別殺我!我是莊河,莊竭是我的大伯……我也是被人帶上島的啊……領著這些裝備荒島求生……至於還有沒有其他人,我也不那麽清楚……”


    溫煜馳拿出那把匕首,有一搭沒一搭地刮著莊河的鞋帶,這種若有若無的威脅感讓莊河想起了對方突襲自己的狠辣,雞皮疙瘩一直往外冒。


    “我還沒跟你介紹吧,我是一個法醫。我能跟這位死亡畫家這麽有默契,這麽合得來,肯定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愛好啊。”溫煜馳一邊說,一邊將胳膊搭在陸屏楓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你……你想幹什麽?”


    “我想剖開你的身體啊,看看人在活著的時候被切開,肌肉紋理還有血管會是怎樣的反應。我還沒在活人身上用過y字刀呢!你想啊,把你的身體翻開,攤向兩側,是不是很有拆禮物的感覺?”


    溫煜馳彎著眼睛笑著,莊河看著他帥氣的臉竟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更讓莊河恐懼的是陸屏楓側著臉專注地看著溫煜馳,仿佛這個人跟自己天生相互感應、默契非常。


    當陸屏楓看向莊河的時候,就像看待一件死物。


    “溫法醫,你說一個成年男子需要多少拳才能讓他內髒破裂?”陸屏楓問。


    “不知道誒。你感興趣?”溫煜馳用刀敲了敲自己的臉,笑著問。


    “嗯。我的鄰居就是一拳一拳把那隻吊起來的老鼠給打死了。第二天我去看的時候,那隻老鼠軟趴趴的,肋骨、脊椎什麽的應該都碎了吧。但是人總比老鼠結實。”


    “啊,你要是喜歡看,那就試一試。等到他吐血了,我再把他剖開,看看他內髒的情況。”


    溫煜馳的聲音裏充滿了期待,莊河真的意識到自己在這兩人的心裏,連那隻被吊起來的老鼠都不如。


    陸屏楓伸手把溫煜馳往自己的身後攬,“離遠一點,免得他把血吐到你的臉上。”


    “哦。”溫煜馳向後退了好幾步,睜大了眼睛看著莊河,就像披著陽光帥氣外皮的惡魔。


    陸屏楓猛地加速,臉上的表情瞬間可怖,連額角的青筋都繃了起來,那一拳朝著莊河的腹部狠狠砸了過去。


    完全沒有降速的趨勢,吊在半空中的莊河甚至感覺到了拳頭破風的力量。


    “啊——”


    莊河淒厲的聲音在山間迴蕩。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伸長了脖子。


    “臥槽——”副導演嚇得帽子都要掉了,被這樣打一拳,飾演莊河的黃嶺得進醫院!


    “停——”盛雲嵐握著喇叭喊了起來。


    吊在半空中的黃嶺魂都要飛出去了。


    而洛嶼從後麵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了顧蕭惟。


    感覺到他肌肉緊繃的力量,洛嶼毫不懷疑顧蕭惟是真的要揍黃嶺。


    最終,顧蕭惟的拳頭沒能碰到黃嶺,而是向前衝了小半步就停了下來。


    他側過臉看了一眼抱住自己的洛嶼,手掌覆在了洛嶼的手背上,扣緊。


    “我沒揍他。”


    洛嶼唿出一口氣來,想要鬆手但是卻被顧蕭惟攥著,“我還以為……你陸屏楓上身真要把他揍去閻王殿呢!”


    “嗬……”顧蕭惟抬起頭來,看著黃嶺冷笑了一下。


    “原來……原來是演技啊……真是把我們都給嚇死了!你看看,連洛嶼都被顧蕭惟給嚇著了!”副導演摸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


    旁觀這出戲的嚴鈞也拍了拍胸口,“臥槽,嚇得我魂飛魄散!”


    而聶揚塵卻知道,如果洛嶼沒有撲上來,顧蕭惟那一拳八成是要打在黃嶺身上的。


    能讓顧蕭惟把憤怒帶進角色裏,這個黃嶺一定是幹了什麽事招惹了洛嶼。


    “還總有不怕死的呢。”聶揚塵冷聲道。


    盛雲嵐卻沒有什麽評語,也沒有拎著喇叭叫重新開始拍,而是盯著屏幕迴放剛才那一幕。


    當洛嶼撲上去抱住顧蕭惟的時候,盛雲嵐仔細來迴地播放,像是在確定什麽。


    過了足足十分鍾,黃嶺就這麽不尷不尬地被吊著,難受得要命,一低頭又看見顧蕭惟和洛嶼奪命二人組,黃嶺真的想尿了。


    但是導演不發話,沒有人把他放下來。


    洛嶼無聊地蹲在地上撐著下巴,朝顧蕭惟使了個顏色,意思是要不我們去看看到底什麽鏡頭讓導演琢磨這麽久吧?


    顧蕭惟點了點頭,走過來一把將洛嶼拽起,正要走向導演,但是盛雲嵐卻拿起喇叭咳嗽了兩聲。


    喝水的、趁著空檔刷手機的、聊天的都人都停了下來,看向導演的方向。


    “這一幕就從陸屏楓那句‘我沒揍他’往下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一句不是劇本裏台詞吧?是顧蕭惟對洛嶼說的吧?”


    “我明白了,這就是導演要的效果。你們沒聽見剛才莊河喊的多麽慘!”


    “最重要是溫煜馳撲上來抱住陸屏楓的時候,陸屏楓迴頭那句‘我沒揍他’特別有安撫意味。就能體會到……溫煜馳對於陸屏楓來說,和世界上其他人相比是不同的!”


    聽到導演的要求,顧蕭惟和洛嶼隻能繼續往下演。


    但台詞不同了,兩人互相商量了一下怎麽過度。


    看著正在說話的兩人,半空中的黃嶺著急得厲害,“要不……要不先放我下去上廁所吧!我真的著急了!”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洛嶼對著黃嶺非常禮貌且溫柔地一笑。


    但黃嶺卻頭皮發麻,“導……導演……我想下來……”


    誰知道顧蕭惟抬起手說:“導演,我們這邊商量好了,可以繼續往下拍了!”


    盛雲嵐也是進入狀態之後就很難停下來的人,他對著喇叭說:“那個莊河,再忍一下。很快就能下來了。”


    說完,所有人各就各位,攝像機推進,無關人員撤離拍攝範圍。


    黃嶺隻能含著淚,繼續被吊著。


    一切從溫煜馳抱住陸屏楓那一幕往後繼續演。


    “我沒揍他。”陸屏楓向後看著溫煜馳說。


    “本來你想揍他就揍了。但我想了一下,真給他揍爆了,就沒人迴答我們的問題了。剛才他嚎那麽大聲,島上他的同夥應該聽到了吧。如果是我,就會當作他已經被幹掉了,不會花力氣來救他了。”溫煜馳看向莊河,用匕首敲了敲他的腳背,“你真的以為我們不知道島上的規則嗎?”


    莊河顫巍巍地說:“你們……你們知道?”


    “不就是繼承人大混戰嗎?n多個人裏隻能活一個。或者……殺掉我也可以出去。但你要搞清楚,為了繼承權而殺人,你確定到最後活下來了,繼承權成立嗎?”溫煜馳提醒道。


    “其他人叫你單獨出來找我們,說明沒拿你當夥伴,而是投石問路的那塊石頭而已。”陸屏楓瞥了他一眼。


    莊河心裏早就有這種感覺了,隻是還抱有一線希望罷了,“我說!我現在告訴你們!在島上的還有莊竭的養女莊飛飛,莊竭的外甥丁稟,侄子莊超!另外還有秘書秦臨!”


    溫煜馳頓了一下,“什麽?還有秦臨?他不是秘書嗎?怎麽也有繼承權?”


    “他辛辛苦苦照顧了我伯父那麽多年,打點他那些藝術品收藏……在我叔叔心裏他肯定比我們這些人頂用啊!”


    陸屏楓垂首一笑,“頂用的下場就是被扔到孤島上玩大逃殺?”


    莊河愣了一下,好像是這麽個道理,秦臨跟著莊竭那麽多年,勤勤懇懇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真的給人家繼承權,直接送他一幅畫不就得了?


    “所以……秦臨也要來殺我?”溫煜馳好笑地問。


    莊河搖了搖頭,“秦臨不同意,他主張大家聯合起來,找到你們倆和談,讓你們交出解藥!”


    “交出解藥也沒用啊。你們有至少五個人,我們隻有兩份解藥,救誰?”溫煜馳笑了,“避免你們自相殘殺最好的辦法就是聯手殺了我……”


    說完這句話,溫煜馳愣住了,他看向陸屏楓的方向,忽然明白了什麽。


    “陸屏楓……這……這也許就是莊竭真正的目的……”


    “什麽?”陸屏楓看了過來。


    “我對你是不是很重要?”溫煜馳問。


    陸屏楓的眉頭皺了一下,“我不知道重要的意義,但比起島上其他人,我更樂意與你在一起。”


    溫煜馳的拳頭握了起來,陸屏楓不知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重要是什麽意思,但他隻會讓他認可的人活下來。為了保護溫煜馳,他就要與那些繼承人們對抗,甚至和他們性命相搏。


    殺戮也將由此而起。


    也許,陸屏楓會為了保護他而成為死亡的執行者。


    這就是莊竭想要的——一個創造死亡的畫家。


    溫煜馳暗暗下定決心,絕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等等……自己忽略了什麽……


    “莊河,剛才你奪我匕首的時候,我覺得你好像是用左手的啊。”溫煜馳抬起眼來。


    “我……我是比較擅長用左手……那又……那又怎樣?”莊河說。


    “那又怎樣?你還記得那個穿著白色紗裙的女學生嗎?她的名字叫謝縕。”


    瞬間,莊河的臉色就變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什麽白色紗裙的女學生!”


    溫煜馳樂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充滿調侃和嘲諷,“怎麽會不記得呢?你可是拿著磨尖的金屬花枝從她的左斜肋刺了進去,因為太過緊張,你還刺破了自己的手,把血跡留在了她的白紗裙上。你是不是以為警察發現不了啊?但我們有擅長分析血液痕跡的同事,從大片大片的血跡裏,發現了這一滴血的不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沒有刺破手指!”莊河慌亂地喊了起來。


    溫煜馳歪了歪臉,笑了,“哦,你沒有刺破手指啊。”


    陸屏楓的目光裏也掠起一抹嘲諷的笑,“怎麽不是否認自己參與過那場盛宴呢?”


    莊河怔在那裏,他被溫煜馳套話了。


    溫煜馳的表情瞬間冷冽了起來,“說吧,你們是怎麽對待那個女大學生的?有多少人參與了?”


    “我不知道!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那天我叔叔派了人來接我,說是赴宴。我以為他終於要考慮一下繼承人的事情了,要舉辦家宴呢!誰知道把我送到了一個女學生的家裏,告訴我必須要刺她一下!她身上已經被刺了好幾下了啊!但是我伯父的人說如果我不肯刺,就是放棄了繼承權!我伯父還說,她已經被刺了那麽多下都沒有死,不差我這一下!”


    “所以你刺了哪裏?”溫煜馳問。


    “我發誓我就刺了她的大腿!大腿而已根本就不致死啊!我走的時候她還有口氣的我確定!”莊河激動地掙紮了起來。


    “所以你也不知道在你之前和在你之後有誰對受害人下手了?”溫煜馳問。


    “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隻有我叔叔精神有問題啊!”


    溫煜馳看向陸屏楓,目光向上一挑,“我說你有個狂熱粉絲,你還不信。”


    “莊竭為什麽要用我畫裏的場景來實施謀殺?”陸屏楓看著對方的眼睛問。


    溫煜馳的聲音變得慢條斯理,諷刺的意味明顯,“聽說這位大富豪做生意的時候被仇家暗算傷到了根本,所以到死都沒有自己的孩子。有一些快樂,他再也享受不了了。後來又得了癌症,這麽多年下來生活在死亡的陰影……啊,不對,是死神的眷顧之下。你的畫可能讓他特別有共鳴。”


    陸屏楓涼涼地笑了一下,“所以溫法醫的意思是,在現實裏完成我畫作中的死亡,能讓莊竭體會到失去已久的快樂。”


    “對啊,我上的犯罪心理課是這麽說的。”


    “用利益來驅使這些人為他實現殺戮的場景,滿足了莊竭對命運的掌控欲。”


    “所以,陸先生你不但畫畫,也看過《犯罪心理》?”


    “不,我隻是代入莊竭想了想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的莊河嗚咽了起來。


    “我憋不住了……我是真的憋不住了……”


    再一看,有滴滴答答的水順著他的鞋子流了出來。


    這一喊,所有人都出戲了。


    洛嶼和顧蕭惟不約而同地抬頭,目光跟隨著水流的方向,場麵瞬間變得尷尬。


    盛雲嵐捏著喇叭高喊:“放他下來!”


    工作人員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把吊在高處的黃嶺放了下來,腳著地的瞬間他淚流滿麵。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朝著洛嶼和顧蕭惟的方向雙手合十,求這兩人不要再繼續折磨他了。


    工作人員們以為他是因為沒憋住而道歉,紛紛安慰他。


    “這有什麽的啊!人有三急!”


    “沒事兒沒事兒!褲子一換又是一條好漢!”


    黃嶺卻覺得自己沒臉在劇組混下去了。


    還好有劇組其他工作人員給他找了條幹淨的褲子,他躲進獵屋後麵的洗手間裏,換褲子的時候手都在哆嗦。


    “這兩人肯定是在針對我!”


    黃嶺一開始心裏隻是恐懼,但越想越氣憤。


    既然你們針對我,那就別怪我把照片發出去!


    黃嶺把手機拿出來,正要找自己熟悉的營銷號,洗手間裏忽然進來人了,聽聲音好像是洛嶼和顧蕭惟。黃嶺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再次被恐慌感支配。


    “話說我倆的照片到底有沒有被拍啊?”洛嶼一邊洗手一邊說。


    “你有所謂嗎?”顧蕭惟問。


    “無所謂啊。如果是醜照,那就當娛樂大眾。如果拍得還不錯,那還能省下一筆營銷費。”


    洛嶼的話說完,黃嶺就翻了翻手機裏的照片,他不爽地發現哪怕是臨時偷拍的,洛嶼和顧蕭惟的顏值都很能打。而且顧蕭惟伸手為洛嶼擋住壁爐火星的照片,氛圍感十足。現在粉絲流行磕cp,這照片如果發出去了,那還不磕到飛起!自己還給他倆做了嫁衣!


    就在黃嶺猶豫的時候,隔間的門忽然被狠狠拍了一下,驚得黃嶺的手機摔在了地上。


    “大攝影師,褲子還沒換好呢?”洛嶼帶著笑聲的聲音響起。


    黃嶺悶著聲音,一句話都不敢說。


    洛嶼開始了花式敲門,一會兒像彈琴,一會兒像大鼓,“出來吧,出來吧,一會兒又要開拍了,你總不能讓劇組到洗手間來拍吧?”


    “我……我沒拍你倆照片!”黃嶺扯著嗓子說。


    顧蕭惟淡聲道:“你拍沒拍,我們都不在乎。”


    洗手間外,場記正在用喇叭通知下一場戲的時間。


    黃嶺一咬牙,一開門就對上顧蕭惟森冷的目光。黃嶺頓然想起陸屏楓把李橫勒昏過去的那場戲,頓時覺得脖子疼,喘不上氣。


    “但是如果你不能把精力都放在演戲上,下一次就不是憋著這麽簡單了。”顧蕭惟開口道。


    “我……我我我……一定好好演戲!”


    說完,就逃命一樣從顧蕭惟的身邊鑽出去了,路過洛嶼的時候,也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洛嶼不解地問:“我有那麽可怕?像我脾氣這麽好、這麽有耐心、這麽有父愛的學長都不多見了?他跑什麽跑呢?”


    “父愛?”顧蕭惟的眉頭皺了起來,走到洛嶼的麵前,“我看起來很需要父愛嗎?”


    “啊?”洛嶼沒轉過彎來。


    顧蕭惟又靠近了一步,洛嶼下意識後退,“我在你的眼裏是不是特別孤獨、脆弱又可憐,讓你父愛爆棚?”


    “我就算要散發父愛,也沒辦法對著你這個比我還高、比我還帥、比我力氣還大的男人散發啊!”


    “哦,那麵對我的時候,你散發的是什麽?”顧蕭惟歪了歪臉。


    這家夥……其實很有壞男人的潛力啊。


    “散發光和熱……你是要逼我當太陽嗎?”洛嶼在顧蕭惟的身上敲了一拳,轉身就走了。


    顧蕭惟站在暗色的陰影裏,看著洛嶼的背影。


    此時的黃嶺接到了公司的電話,不是經紀人打來的,而是公司老總打來的。


    一接通就是對方的咆哮。


    “黃嶺!你他麽的到底是去當演員的還是去當狗仔的!你賣照片給營銷號上癮了嗎?”


    “我……我……我還沒賣啊!”


    “沒賣?那你就是準備賣咯!你給我聽好了,星漢和引川都是業內大型的製片方和出品方,你賣他們當家藝人的照片給營銷號,那就是要跟他們為敵!你別以為找個小號接錢就沒事兒了!隻要這兩大公司想要刨根問底,就不怕找不出你!以後你別想當演員了,還要把公司給拉下水,明白了沒明白?”


    “明……明白……”


    “你別想著陽奉陰違,這邊答應我,那邊覺得能賣照片撿漏!你賣照片才能賣幾個錢?但是星漢和引川如果追著營銷號起訴,對方遲早會把你給供出來。到時候,你就要吃官司了!”


    黃嶺咽下口水,“明白!明白!明白!”


    本來還想借著嚴野和白穎的熱度賣一波照片,但沒想到顧蕭惟和洛嶼都不好惹啊!


    而且真按照洛嶼說的,自己賣了照片等於幫這兩人免費營銷,營銷完了他們的公司再派律師去找營銷號,營銷號再把他給供出來,結果倒黴的是他自己,成全的是顧蕭惟和洛嶼。


    這時候,一位工作人員來到了黃嶺的身邊,“黃嶺,副導演叫你過去一下。”


    “來了來了!”


    副導演就坐在一棵樹下,臉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


    “你拍照片了?”


    黃嶺沒想到副導演如此開門見山,傻在了那裏。副導演知道了,就意味著盛雲嵐知道了。盛雲嵐最看不慣的就是拍戲期間搞幺蛾子的演員,他賣的照片萬一給電影造成負麵影響那就更加是盛雲嵐忍受不了的了。


    “就……嚴野和白穎太火了,身邊有人是他倆的粉,我就拍了隻是想給她們看看,沒想賣照片。”


    “理解。但照片不能往外傳,你現在刪了吧。”副導演抬了抬下巴。


    黃嶺趕緊當著副導演的麵把照片徹底刪除了。


    “以後身邊有人追星,你可以像嚴鈞一樣,光明正大地要簽名照。胡亂拍照要是被導演誤會,就要離開劇組了。你一個人離開就算了,還要連累找人代替你把之前的劇情重新拍。”


    副導演這麽說,算是給了黃嶺台階下了。


    黃嶺趕緊點頭,“明白!明白!下次不會了!絕對不會了!”


    顧蕭惟和洛嶼補完妝,繞去下一場戲的拍攝地點時,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盛導會讓黃嶺離開嗎?”洛嶼湊向顧蕭惟,小聲問。


    “不會。”


    “為什麽?”


    “他嚇尿的那場戲效果很好。換人演就沒這個效果了。”


    聽完,洛嶼捂嘴笑了起來。


    “天色就要暗下來了。”


    “暗中窺探,不就是導演想要的效果嗎?”顧蕭惟迴答。


    夜色越來越深,劇組在溪水邊支起了一個帳篷。


    帳篷前是篝火在燃燒,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就在旁邊烤火。


    這就是電影裏莊竭的幹女兒莊飛飛,還有外甥丁稟和侄子莊超。


    三人都有□□,靠在自己的懷裏。


    莊飛飛冷笑了一下,“莊河剛才叫那麽慘,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那兩人給幹掉了?”


    她本來留著一頭大波浪,烈焰紅唇好不瀟灑,雖然名義上是莊竭的養女,但這些年她見自己養父的次數屈指可數,更不用每次見到莊竭都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讓年輕的她心裏很不舒服。莊竭快死了,她也沒指望能繼承對方的遺產,比起富家小姐的生活,她更喜歡我行我素、無拘無束的日子。


    本以為隻是來參加老頭的葬禮,誰知道一覺醒來就被送到了這破島上。早就知道臭老頭的精神有問題,沒想到病到這種地步。


    要不是差點被莊河那王八蛋給幹掉了,莊飛飛才意識到繼承人之戰是認真的。


    她果斷地割掉了自己的頭發,和另外兩個人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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