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嶼對別人的事情沒有興趣,而且聶揚塵跟自己還是同一個劇組的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他沒有讓對方難堪的想法。


    但是聶揚塵卻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沒錯,這就是我的妒忌。顧蕭惟可以借助一切角色,光明正大地表達他所有的野心,步步為營地接近你。當我受製於歐俊韜的要求,做什麽都隻能藏在暗處。顧蕭惟卻能肆無忌憚……啊,不對,他還是有所忌憚的。他害怕你發現了他那些小心思,會躲著他。”


    洛嶼的心髒跳得飛快,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為什麽聶揚塵會聯想到這些?他頂多就看了兩集的《反擊》而已,他和他們倆一起拍戲也才兩天。


    而且看著他們拍戲的林導、華編劇和眾多演員都沒有這種想法,為什麽聶揚塵會有這樣的結論?


    “你在擾亂我。”洛嶼控製著自己的表情,讓自己顯得堅定不可動搖。


    “你不信?那我來驗證一下。”聶揚塵笑了,他忽然靠近了洛嶼,那角度簡直像是要吻上來。


    洛嶼全身的神經緊繃,條件反射做出了反應,他抬起手肘剛頂住對方的胸口,還沒來及發力,一個拳頭就從身側揮過來,直接砸在了聶揚塵的臉上。


    聶揚塵栽倒在了地上,衝擊力大得他在地上還滑出去了。


    洛嶼怔在原處,這不是他打的啊。


    而且明天還要拍戲,他要打也不會去打聶揚塵的臉。


    隻見一個身影從洛嶼的身邊氣勢洶洶地擦肩而過,下一秒聶揚塵就被人拎起了衣領,眼見著第二拳就要砸下去了!


    臥槽!


    “顧蕭惟——”洛嶼衝了上去,一把從後麵圈住了顧蕭惟往後帶。


    聶揚塵嘴角都紅了,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著對方,挑釁意味太明顯了,似乎萬分期待對方的第二拳落下來。


    “你……你……你聽我說!你要是把他的臉砸到妝都蓋不住的地步,你怎麽跟導演解釋?”


    臥槽,顧蕭惟的力氣真他麽的大,兩條胳膊圈住都拽不迴來!


    “那就妝不需要蓋的地方。”


    顧蕭惟周身都是肅殺的氣息,從聲音到表情都沒有一絲溫度,拋棄了所有的克製與教養,他抬起的那一腳要是踹下去,聶揚塵就廢了。


    洛嶼當機立斷,攔腰將顧蕭惟給扛了起來,他衝著聶揚塵喊:“你他麽的還不滾——”


    聶揚塵悠哉悠哉地爬了起來,朝著洛嶼攤了攤手,“你看,我對你什麽都沒幹,就是靠你近了一點——他為什麽要打我呢?”


    ——因為嫉妒。


    “因為你欠揍。”洛嶼冷冷地瞥向聶揚塵。


    洛嶼給人的印象向來是溫和包容沒有侵略感的,但隻有這一刻,他的視線銳利如同將整個空間一分為二的弦,死死勒住了聶揚塵的咽喉,阻隔他的血液、他的思考。


    那種警告和壓迫感,讓聶揚塵倒抽涼氣。


    “還不走?”


    三個字而已,聶揚塵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是落荒而逃。


    等聶揚塵離開了,洛嶼才放開了顧蕭惟。


    對方的表情冷得徹底,目光像是要把洛嶼凝結。


    “你怎麽會忽然出現?”洛嶼問。


    “你不是能想到答案嗎?”顧蕭惟看著洛嶼的眼睛反問。


    “所以……從我離開別墅,你其實就在跟著我了?”


    洛嶼倒沒有覺得被跟了生氣,畢竟自己隻是出來散步又不是出來幹虧心事的。


    而且大晚上自己出來遛彎,顧蕭惟擔心他所以遠遠跟著也無可厚非。


    隻是顧蕭惟這家夥是怎麽做讓他一點都感覺不到的?


    “不然呢,天亮了你能迴來嗎?”顧蕭惟再次反問,聲音都低了一個八度。


    洛嶼有種感覺,自己是放學了在外遊蕩的小孩,渾然不知老父親就跟在自己的身後,一路觀察自己是買零食了還是給小女生送糖吃了。


    “我以為你睡著了所以沒叫你。”洛嶼走過去,搭著他的肩膀軟言相勸,“好了好了,不生氣了。大半夜裏我睡不著出來散步,你跟在後麵一聲不吭的,我要把你當成壞人反身給你一腳,別小看我的迴身側踢,送你進醫院足夠了。”


    “你真的知道什麽叫壞人?”顧蕭惟歪著臉看向洛嶼。


    屬於陸屏楓的陰鬱沁入了空氣裏。


    “活了這麽久了,還能不知道什麽是壞人?而且有你跟著我,怕我走丟、擔心我被聶揚塵欺負,有沒有壞人還重要嗎?”


    “也許,壞人就是讓你最放鬆警惕的人。比如我。”


    “好,好,好,你是壞人。你壞一個我看……”


    洛嶼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手腕就被對方拽了過去,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撞對方的身上。


    但是顧蕭惟並沒有轉身,而是拉著洛嶼一步一步地後退,直到他們來到了那座雌雄莫辨的雕像下。


    “不是,顧蕭惟!時間真不早了,我們迴去吧!”洛嶼看著顧蕭惟的眼睛,沒有任何波瀾卻又讓他感覺到千絲萬縷的神經像是被拽住了一般,甚至這種被拉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是一種折磨,他寧願和對方來一場小學生式的拳腳相向……又或者直接貼近他的胸膛,抱緊他。


    那一瞬間的衝動讓洛嶼心率瞬間上挑,他的耳邊響起聶揚塵的話——顧蕭惟可以借助一切角色,光明正大地表達他所有的野心,步步為營地捕獲你。


    這不僅僅是蠱惑,而是戳破了一切合理的借口,讓人發瘋的真相唿之欲出。


    恍然間,洛嶼的腰被對方扣住,他知道顧蕭惟的力氣很大,但騰空被撐起來的感覺還是讓他驚慌,他下意識去抓對方的肩膀,但是顧蕭惟卻一臉冷漠地把他摁在了那座雕像的背部形成的弧度上,“你知道昨天晚上,聶揚塵是跟誰在這裏嗎?”


    這樣的顧蕭惟,洛嶼卻一點不害怕。因為對方表現的再強勢,卻始終克製著力量沒有讓洛嶼感到一點疼痛,仿佛虛張聲勢就是為了讓他害怕。


    他越是這樣,洛嶼就越是想要靠近他。


    “他身邊的人吧。具體是誰,我記不得了。”洛嶼迴答。


    “那是個男人。”顧蕭惟迴答。


    洛嶼張了張嘴,腦海中有那麽一瞬間的當機,然後搜索著聶揚塵身邊的人。


    他的化妝師沒有變過,但是助理今天卻好像沒來了。依稀記得那好像是個長相清秀、做事情井井有條的人。


    如果聶揚塵喜歡自己的助理還是個男人,就可以理解歐俊韜為什麽那麽著急要逼迫聶揚塵和對方分開了。因為帝俊傳媒的營銷策略就是要讓粉絲們對藝人充滿幻想。一旦爆出聶揚塵和身邊的助理是情侶關係,那麽帝俊傳媒營造的幻想氛圍就完全破滅了。


    “既然他喜歡男人,你又怎麽肯定自己不是他的菜?”顧蕭惟靠得更近了,“你不比那個男人好看?你不比他更能引起聶揚塵的征服欲?”


    月光照亮了那雙深琥珀色的眼睛,讓洛嶼看清楚了裏麵死死繃住的某種情緒,仿佛隻要湧動而出,便會將洛嶼完全摧毀。


    這是嫉妒。


    也是占有欲。


    這就是聶揚塵故意靠近他想要證明給他看的東西。


    洛嶼無法描述這一刻的感覺,心頭被潑了烈酒,燃起燒不盡的火,哪怕天地萬丈也盛不下。


    他已經重生一次了,顧蕭惟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是他唯一認可的對手,也是他並肩同行的戰友。


    他無法輕易問出那句話,因為他不知道這是陸屏楓對溫煜馳的越界,還是顧蕭惟對他處心積慮後的忽然失控。


    但那又如何呢?


    這男人讓他心動,不止一次,不止兩次、三次……在他不經意的忽略和刻意的壓抑間,已經無數次了。


    忽然間迴想起來,顧蕭惟在電梯裏認出戴著口罩的他,為他紮起散落的頭發;在影視城裏那晚喂他的薄荷糖送他上熱搜;每一次直白的支持和轉發,還有那一聲又一聲的“學長”……都像是隱晦卻又明目張膽的示愛。


    媽的……有哪個缺心眼的男人會那麽熱衷於給自己的學長拍照,還放到自己的微博裏,就像是……秀恩愛。


    越是迴想,洛嶼的心髒就跳得越快。


    他應該沒機會再重生一次了,自己的命運已經改變了許多,而真正改變的是他和顧蕭惟。


    上輩子他們那麽彼此欣賞卻又像是有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而這一輩子……洛嶼更希望自己輕狂無畏,欲我所欲。


    好吧,顧蕭惟……如果是我對你自作多情了,那也是你的錯。我會把你拉進我的世界裏,變成我的。


    但是如果你所有的接近都是步步為營,那我會讓你知道,咱們是彼此上癮。


    欺負你,是你勾引我的代價。


    我從來不在乎鮮花和掌聲,但我熱愛演戲,無論是電視劇電影又或者話劇舞台。


    但你不一樣,顧蕭惟。在你這裏我不能出錯,因為一旦你退迴了你的世界,你和我之間將渭涇分明,那樣的遺憾是我無論取得怎樣的成就都彌補不了的。


    所以,這一次我們不再比誰的演技更深情,而是誰先讓對方非自己不可。


    “洛嶼,你在想什麽?”顧蕭惟的聲音散著寒意。


    洛嶼卻抬起頭來,看向雕像的臉,不緊不慢地問:“你知道這尊雕像是誰嗎?”


    “嗯?”


    “希臘神話裏最有名的雌雄同體的神祇,應該就是赫馬佛洛狄忒斯。他原本是赫爾墨斯和阿布羅狄的私生子。”洛嶼低下頭來,一點一點靠近顧蕭惟。


    他越是接近,顧蕭惟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就越用力。


    “在盧浮宮裏,也有他的雕像。據說看起來細膩柔滑,體態動人。”


    洛嶼注視著顧蕭惟,顧蕭惟的唿吸很平穩,之前山雨欲來的壓迫感已經平複,他的眼睛裏甚至還透著一絲將洛嶼看穿的戲謔。


    “那個雕像我看過。從背麵看是背部曲線優美的女性,但繞到另一麵就會發現他更像是男性。它是意大利著名雕塑家喬凡尼·洛倫佐·貝尼尼的作品。”顧蕭惟扣著洛嶼的腰,微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他並不是尷尬或者害羞,而是故意要讓洛嶼明確清晰地與他對視,“學長,你跟我討論這尊雕像,是為了讓話題從你不知危險的夜遊生活中扯開嗎?”


    洛嶼心裏咯噔一下,自己好不容易扯了點有那方麵意思的話題,顧蕭惟竟然毫不留情地給掰了迴去。


    嗬,聶揚塵,我信你個錘子。


    下一秒,洛嶼的手肘忽然砸向顧蕭惟的肩膀,顧蕭惟不得不繃起全身肌肉去抵抗,就在同一時刻,洛嶼忽然改變襲擊的方向,轉而擊向顧蕭惟的大臂和小臂之間。


    本能讓顧蕭惟放開了洛嶼。


    緊接著洛嶼借著背靠雕像的力量,左腿抬起別住對方,腰部發力瞬間把顧蕭惟卡向了另一側。


    顧蕭惟始料未及,踉蹌了一步,但他迴過神來的時候,洛嶼已經從雕像上跳了下來。


    “你說我找不到迴別墅的路,那有可能。你說我會被聶揚塵怎麽地——你這是看不起人!”


    說完,洛嶼就朝著一條小徑走去。


    顧蕭惟的聲音響起,“那邊是通向藍湖的。”


    殺傷力不大,侮辱性卻有點強。那涼颼颼的語氣仿佛在說,“你對自己沒點數嗎?你是自己能迴去的人嗎?”


    藍湖就是度假村靠著的那片湖,據說正在開發湖潛項目,白天的湖水清澈明亮,但是晚上就安靜到陰森了。


    洛嶼沒有骨氣地轉過身來,跟在顧蕭惟的身後。


    他這才發現這家夥出來的應該也很匆忙,身上還穿著他那套絲質的睡衣,腳上穿著的是休閑鞋,鞋帶明顯有點鬆,應該是直接踩進去就出門了。睡衣外麵罩著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好像是他晚上看劇本時候經常穿在房間裏活動的家居服。


    洛嶼離開臥室的聲音很輕,顧蕭惟應該是聽到他出別墅門的聲音才跟過來的,因為有一定的距離,所以洛嶼一直沒發現他。


    “喂,明天導演看見聶揚塵嘴角的傷,他要是說是你打的,怎麽辦?”洛嶼不想對方一路沉默。


    因為顧蕭惟的聲音,是真的好聽。自己喜歡聽,那就要多聽。不然白瞎了顧蕭惟的好嗓音。


    “那我就說他意圖半夜對意圖不軌。”


    “哦,你這是見義勇為?”洛嶼好笑地問。


    “難不成我是半路打劫?”顧蕭惟反問。


    “你跟半路打劫也沒差了。”洛嶼笑著走到了他的前麵。


    顧蕭惟的歎息聲從身後傳來,“是右邊,不是左邊。”


    洛嶼趕緊退了迴來,決定繼續乖乖跟在顧蕭惟的身後。


    他們迴到了別墅,這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半了。


    “你要是睡不著,我們可以對戲。”顧蕭惟進房門之前對洛嶼說。


    顧蕭惟能發現洛嶼半夜出門,說明他也沒有睡著。


    “我才不要。”洛嶼輕笑了一聲,迴頭道,“你要是睡不著……可以畫我。”


    就如同你說允許我對你的一切想象,我也允許你睡不著的時候多想想我。


    顧蕭惟很短暫地頓了一下,看向洛嶼的目光裏也帶著幾分懷疑。


    這讓洛嶼有點挫敗,大概是自己沒談過戀愛,剛才那話說的是不是像自戀的腦殘?


    “要不然你別鎖門。如果我過半小時還睡不著,就真找你對戲。”洛嶼給自己找補。


    “嗬。”顧蕭惟很涼地笑了一下,看來他覺得洛嶼的睡眠質量比他自己想象的好很多。


    洛嶼迴了自己的房間,躺上了床,腦袋挨上枕頭的時候,他想到了許多。


    這輩子的顧蕭惟很近,而上輩子的顧蕭惟卻帶著距離感。


    可即便遙遠,他也曾在喝了兩罐啤酒之後倚靠在自己的肩頭睡著。


    等等……小琴好像說過顧蕭惟的酒量很好。


    酒量這東西,無論哪輩子應該都不會變。


    忽然有了某種想法的洛嶼,血液猛地往心髒裏泵,心顫得讓他差點又坐起來胡思亂想。


    他捂住自己的心跳,對自己說,不想了不想了,自己剛才撩了那麽好幾下,那家夥都穩得很。簡直白費功夫浪費感情。


    休息,休息一下。


    恢複精力了,明天才好沸水煮青蛙。


    非讓他跳起來不可。


    顧蕭惟關上了門,在上鎖的時候停住了。


    兩秒之後,他的手垂了下來,轉過身來靠著臥室的門,仰著頭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靠著門很久很久,對方隨口一句“如果我過半小時還睡不著,就真找你對戲”就讓他心存期待。


    他甚至可以想象,洛嶼的側臉陷在枕頭裏睡著的樣子。


    如果他知道,自己想要在那座雕像的陰影之下吻他,在諸神的注視下占有他的唿吸和心跳,讓那些悖逆的神話全都燃燒,他是構成他世界的唯一美學……洛嶼會從他的世界裏落荒而逃嗎?


    天邊逐漸泛起了魚肚白,陰影一點點地被驅散,大片的薔薇露出它們熱烈的顏色。


    手機鈴聲響起,洛嶼閉著眼睛摸了半天,極為不情願地坐了起來。


    樓下傳來了葉盛宜踩著拖鞋下樓的聲音,是度假村把早餐送來的。


    接著是小琴、岩哥還有葉盛宜他們洗漱聊天的聲響。


    洛嶼睜開了眼睛,搖搖晃晃地打開門,果然隻睡了三個小時就起床對自己是種折磨。


    一打開洗手間的門,就看到顧蕭惟已經彎著腰捧著水在洗臉了。


    腿是真的長。


    本來困得要死,一看到他,心裏麵那種蠢蠢欲動的感覺又來了,洛嶼都覺得有點罪惡感。


    他也不說話,就一直這麽看著對方,直到顧蕭惟直起腰擦幹淨了臉。


    “你一直站我身後嗎?”顧蕭惟看著鏡子中的洛嶼問。


    “我就是忽然想起你去年有部電影,海報裏是你的背,線條特別好看……那是真的,還是p的?”


    顧蕭惟轉過頭來看向他,淡聲道:“你不是試過嗎?那是真的還是p的,你會不知道?”


    洛嶼被哽了一下,“我……我試過什麽了我!”


    “抱著你深蹲。不然你覺得我說的是試什麽?”顧蕭惟的眉梢很輕微地向上挑了一下。


    洛嶼的心弦也跟著向上揚起。


    他還曾經把他從泳池邊撐起來,也能輕而易舉扣著他的腰把他放到雕像上。


    在洛嶼麵前,顧蕭惟意外地擁有絕對的力量優勢。


    洛嶼決定迴去找個私教,顧蕭惟散打七段的威懾力太強了。


    自己如果真的是自作多情,哪日東窗事發,顧蕭惟高喊“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睡我”,一拳頭過來,他也得能反殺啊,最好來個霸王那個什麽弓……洛嶼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積極很樂觀。


    “洗手間我用完了。”


    顧蕭惟側著身從站在門口的洛嶼身邊經過,就像是小心翼翼地不想挨到他。


    洛嶼走到洗手池前,刷牙洗臉。


    一想到這家夥剛才一本正經的表情,洛嶼有點惱火,早知道還不如掀了他的衣服說要欣賞他的腹肌,說不定他還能害羞一下。


    當他們來到取景的別墅前,就看到副導演正在跟聶揚塵說話。


    “你說你這是怎麽迴事?半邊臉都腫起來了?這就是神乎其技的化妝師也沒辦法讓你消腫啊!你真是自己在浴室滑倒摔的?”


    扮演趙思沉的嚴鈞從旁邊路過,沒忍住說了句:“我看著像是被人打了啊?”


    嚴哥你這麽直接,是不打算給人留麵子了嗎?


    聶揚塵的演技是真的好,他哀怨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我也覺得像是被人揍了一樣地疼……可問題是在這半封閉的度假村裏,也就劇組的人能揍我了。要不要賭一把看,誰揍的我?”


    嚴鈞笑了起來,剛想要和聶揚塵說笑兩句,穿著一襲黑色風衣的顧蕭惟從他們之間走過。


    “我揍的。”


    那三個字落下之後,嚴鈞驚訝地看向他的背影,“什……什麽?顧蕭惟打你?為什麽?在哪打你的?”


    副導演也傻眼了,“你不是說在浴室摔的嗎?”


    洛嶼揚起嘴角笑了,他倒要看看聶揚塵要如何圓場。


    “唉,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晚上睡不著出門抽了根兒煙,發現顧老師和他的心上人在散步,沒忍住開了個玩笑,結果就被打了。”


    副導演和嚴鈞安靜了兩秒,看著聶揚塵的表情,就覺得這家夥是在胡扯。


    “嗬嗬,顧老師的情人是誰啊?”副導演沒好氣地問。


    很明顯沒人相信聶揚塵的鬼話。


    “這就要問洛老師了,對吧?”聶揚塵故意看向洛嶼,把球踢給他。


    當副導演和嚴鈞看過來的時候,洛嶼淡定的很。


    “顧蕭惟目前沒有情人。不過聶揚塵你的情人是誰,我倒是很清楚呢。”洛嶼彎著眼睛笑著說。


    聶揚塵的表情還是很平靜,調侃著反問:“哦,我的情人是誰啊?”


    “赫馬佛洛狄忒斯,美到無關性別的希臘男神。”洛嶼說完,也從聶揚塵的麵前經過,“你的口味這麽獨特,所以不好意思跟副導演講吧?”


    剩下副導演和嚴鈞麵麵相覷。


    “赫……赫什麽的那是個啥?”副導演皺著眉頭問。


    “希臘男神!這是什麽神啊,我怎麽沒聽過?”


    嚴鈞一臉疑惑,雖然希臘神話裏他也就知道宙斯、阿波羅還有雅典娜。


    聶揚塵趕緊撤離,“那是度假村裏的一尊雕像。”


    “哦……怪不得,這裏的歐式雕像很多,不曉得雕的都是誰。”副導演想了想,又喊起來,“你這個臉趕緊冰敷一下啊!”


    聶揚塵快步跟上了洛嶼,低聲道:“你看起來行動自如,顧蕭惟昨晚沒發瘋啊。我這打,白挨了。”


    洛嶼停下了腳步,語氣平靜地說:“昨晚你是因為被迫分手,所以把情緒發泄到我和顧老師的身上吧?”


    聶揚塵的眼神暗了下來,聲音也冷了,“你放心我不是那麽卑鄙的人,不會到處去說你們的事。畢竟顧老師之前鋪墊了那麽多你們的兄弟情,坦蕩又公開。我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所以你很嫉妒我們對彼此的維護和珍惜也是坦蕩和公開的,是嗎?”洛嶼問。


    聶揚塵沉默不語。


    “聶揚塵,人如果想要擁有放縱的權利,就得先得到收拾殘局的實力。對你是這樣,對我和顧老師也是。”


    說完,洛嶼就走向顧蕭惟。


    那一刻,聶揚塵似乎明白了洛嶼的意思。


    他選擇帝俊傳媒,也就是選擇了資本營銷這條路,那麽就要聽從歐俊韜的安排,和心上人分手是他的代價。


    而洛嶼,一路被打壓,從白穎開始翻身。聶揚塵就看了兩集《反擊》電視劇,便能感覺到洛嶼老練的富有張力的演技。


    他不營銷人設,也沒有獲得流量的野心,當他用一個又一個的角色為自己鋪好演技派的路,哪怕有一天他真的和顧蕭惟在一起了,人盡皆知了,他也有靠演技和口碑立足業界,繼續走下去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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