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在洛嶼完成單手倒立的黑卡任務時得到了驗證。
洛嶼單手倒立的時候,t恤有一側滑落下來，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腰線和腹肌,力量感十足又不會太過誇張而引起反感,而且落地之後他還cue了mick，讓mick也有了出鏡的機會。
之前粉絲們把何慕的單手倒立渲染的天上有地下無的，誰知道就在這期節目裏,不但洛嶼完成了，mick也做到了，何慕就這樣失去了一個營銷蘇點。
何慕更是不爽地發現自己站在棋盤格上的存在感還不如搖骰子的薑沐星。
之前薑沐星跟他一組的時候，還被他的粉絲罵成“廢柴”、“弱雞”，可到了這一期就成了“錦鯉”，竟然還有人做了薑沐星搖骰子的表情包，配了[星星保佑你這一把豹子]的文字,迅速在網上流傳起來。
當播放到何慕喝下地獄飲料的時候，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憑借虐粉得到大家的同情，順帶炒一波敬業形象，為了綜藝把胃都喝壞了。
誰知道觀眾的彈幕全部都是什麽“總算不用再看何慕的頂流光環了”、“何慕要是再無往不勝我就要棄了這個節目了”、“這是本期除了洛嶼之外最大的爽點”、“看到何慕就想快進,隻有這一part我一秒都舍不得浪費”。
什麽？這些觀眾是什麽意思？
難道不是因為他何慕撐起了這個節目一半的收視率嗎？
何慕恨到牙癢癢，那邊節目的導演組卻感覺找到了流量密碼。
他們一邊看著彈幕和網上的討論,一邊喝著啤酒啃著鴨脖。
徐牧感歎道：“我發現觀眾們已經對遊戲裏戰無不勝的何慕逆反了，要不下一迴再找新的嘉賓來，繼續贏何慕達成打臉效果！”
副導演搖了搖頭：“你上哪兒找比洛嶼還帥的嘉賓？那燕子縱、那公主抱、那單手倒立，太蘇了。換個人還辦不到。”
攝影組長建議說：“要不跟上麵說說，給洛嶼也簽一個季度常駐嘉賓。他隻要一出場就是話題，你等著看之後馬場那一part，那大家可不想看他穿著騎裝了！”
“為什麽？”
“因為都想扒……”
“打住打住，我們是正經節目！”
徐牧歎了口氣,“領導看了樣片之後也想簽他，但是被他的經紀人給婉拒了。崔竹心的意思是洛嶼更喜歡演戲，而且演戲需要琢磨劇本，進組了就不可能再跑出來錄綜藝了。如果不能全身心做好一件事，不如不做。”
“唉，可惜了。他這次來估計是為了《反擊》做宣傳。希望《風暴》播出的時候，我們能再請到他。”
“別那麽悲觀，聽說台裏有意讓洛嶼和顧蕭惟演佩劍冠軍那一個單元。真要是談成了，說不定可以把他倆一起請到節目裏來！”
這時候節目進入了最後一個環節，那就是馬場較量。
洛嶼騎馬繞場一周再一次成為焦點，特別是他勒住韁繩，馬蹄揚起的畫麵，用的是全景，迴放的時候又拉近，太有氣勢了。
瞬間，何慕騎著馬慢慢行的“優雅”畫麵就不香了。
到了摘旗子比賽的環節，洛嶼順走了所有人的旗子一騎絕塵衝過終點，彈幕是真的瘋了。
[這是實力的絕對碾壓啊！
[他摘走的哪裏是旗子，那是我們的心啊！
[李勝宇和薑沐星真的是完全信任洛嶼啊！我好感動！
[哈哈哈mick和老劉圍攻星星真的太好笑了！星星根本沒有旗子了！
坐在沙發上抱著手機看節目的小琴興奮得直跺腳，“太厲害了！太厲害了！誰也不服就服我洛哥！”
她安耐不住激動的心，跑到了顧蕭惟的身邊，“顧哥！顧哥你看了洛哥騎馬嗎？顧……”
此時的顧蕭惟坐在沙發上，手中捧著一個速寫本，小琴一過來，他便把本子合起來了。
“怎麽了？”顧蕭惟的手覆在速寫本上，看向小琴。
小琴把手機遞了過去，“洛哥騎馬好帥！你看他摘何慕的旗子！”
“我知道他很帥。我就在現場。”顧蕭惟說。
“那你再看一眼嘛……剪輯的真的好帥！我現在就想等洛哥單人cut版了！”
顧蕭惟很淡地笑了一下，“我現在不能看見他。”
“為什麽？”
顧蕭惟沒有迴答，小琴失落地轉身出去了。
良久，顧蕭惟閉上眼睛唿出一口氣。
因為看著洛嶼，心有眷戀，如何心無旁騖地沉入陸屏楓這個角色裏。
這場節目為洛嶼帶來的關注度，一直持續到了深夜。
在視頻網站上忽然出現了許多關於洛嶼的cut，不僅僅是《燃燒吧，小宇宙》裏的，還有《梅子雨》也被翻出來了。雖然當時的畫質跟現在相比一股子濃濃的懷舊氣息，但還是有人做了洛嶼的cut並且用了比較有質感的濾鏡，一下子氛圍就出來了。
一個晚上而已，洛嶼的cut在某網站實現首頁霸屏。
何慕的粉絲一開始還衝到這些視頻裏去維護何慕“國民校草”的地位，很快就被很多剛圈粉的觀眾給反衝了。
[我也是國民，我怎麽不覺得何慕是校草？
[洛嶼的校草比何慕早了好幾年！
[行行行，何慕是校草，洛嶼是男神，這總井水不犯河水、香水不犯洗腳水可以了吧？
……
不僅如此，洛嶼在節目上穿的同款水墨跑鞋一夜之間在巔峰運動的官網上銷售出去了幾千雙。雖然這數量比不上大v的直播帶貨，但洛嶼由始至終沒有提起過自己腳上穿的是什麽，全靠粉絲扒出來的。
因為洛嶼穿著這雙鞋完成單手倒立和公主抱讓人印象太深刻了，還有人直接研究了一通洛嶼的同款穿搭，最後得出結論洛嶼全身上下的品牌都很接地氣，但氣質好身材好，穿什麽都好看，天生的衣架子。
洛嶼直到睡前才注意到了崔姐的未接來電，怕是工作上有什麽安排，立刻迴撥了過去。
“崔姐，我看你打了兩個電話，我手機靜音了沒有接到。”
“你在《燃燒吧，小宇宙》裏火了！你的微博粉絲都過四百萬了！”
“啊？不會吧？《燃燒吧，小宇宙》隻是一個戶外綜藝啊，而且大部分人都是衝著何慕去看的吧。”
“何慕對收視率的號召早就疲軟了。你要多謝那三位給你錄的vcr，特別是顧蕭惟，雖然錄vcr也不算參加綜藝了，但光是他肯錄，就有很多觀眾好奇他說了什麽。現在粉絲們說你又是守護了謝裳的夢想，又是把顧蕭惟背進了電影學院的大門，還讓程飛承認自己被打臉，你就是演藝圈的活菩薩！”
洛嶼一聽那個詞，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是泥菩薩，從前過江都自身難保，現在是大家願意給我搭橋鋪路。”
“我還有個好消息告訴你。韓揚你知道嗎？他看了你這期的節目之後，被你飛過池子的燕子縱，還有騎馬摘旗子的技術給折服了，說他有部雙男主的劇，想邀你出演其中一個男主角！”
“韓揚？我記得錄製那天他好像也在現場。他那部雙男主劇……”洛嶼好像有點記憶，那部劇k站想要捧兩個新人，但其中一個因為和粉絲之間情感糾紛鬧得很大，那部劇到後來好像沒有播出。
至於劇本怎樣，洛嶼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韓揚說他不滿意劇本，還在打磨。讓你安心拍完《野獸與玫瑰》，等劇本做好了，再給你看。”
“好。”
“還有m台的梁製片，他說如果你確定了檔期出演向潮，那兩周的特訓將會是向潮親自教你！”
洛嶼愣了足足三秒，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你說誰？誰教我？”
“向潮！奧運冠軍向潮！”
“接接接！我接！”
崔姐哈哈大笑了起來，如果是向潮教洛嶼擊劍，洛嶼估計可以不要片酬。
“向潮也是看了《燃燒吧，小宇宙》還有《反擊》的預告片之後對你認可的！”
“希望《反擊》播出之後，他能認可我更多。”
“後天就要進組了，明天你可得把東西都收拾好。還好有小葉子跟你進組，對手戲還是顧老師，他也能照顧你一些。”
洛嶼聽著有點兒怪，“顧蕭惟比我還小呢，你怎麽確定是他照顧我，不是我照顧他呢？”
“他看著就比你穩重。”
“那你是不知道他的勝負欲。”洛嶼笑了笑。
還好這部電影沒有情感戲，不然顧蕭惟再找他對戲，比一比誰更深情，他是真受不了。
這一次拍戲時間挺長，洛嶼準備了三個箱子，把自己的衣服和日常用品收了進去。
葉盛宜也在工作室裏，把適合電影劇情的衣服也收了進去。當他來到洛嶼的公寓跟他匯合的時候，一開門，洛嶼就看到了他那頭紫發。
“你……你染迴來了？”
“嗯，染迴來了。”葉盛宜點了點頭，“洛哥你的第一部電影，我的發型必須要吉利才能配的上。”
“倒也不必……這麽紫……”
這都紫到發紅了啊，弟弟！
“片場人多，我這顏色你一眼就能瞧見，辨識度高，方便。”
“好像，這確實是個理由。”洛嶼笑了。
等到把行李箱都放進了保姆車裏，葉盛宜叉著腰唿出一口氣來：“洛哥，還好你買了這輛保姆車，不然就你的小polo，行李都得塞座位上，咱倆直接抱一塊兒躺後備箱。”
洛嶼摸了摸鼻尖，“那倒是……”
葉盛宜的手機忽然閃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喂！不買房！不貸款！不……啊？什麽？哦哦，好我馬上去！”
“怎麽了？”
“哥，你先等著我啊，我馬上就迴來！”
葉盛宜那小表情像是在暗示什麽，然後就跑了。
“這小子……幹什麽去了？”
洛嶼坐進車裏一邊玩手機一邊等他，開車的是當初從影視基地送洛嶼迴來的蔣師傅，算是認識的人了，洛嶼和對方聊著天，倒是一點都不尷尬。
過了幾分鍾，就看見葉盛宜抱著一大束花興衝衝跑了過來，拉開車門，嘩啦一下塞進洛嶼懷裏。
“給你的！”
“給我的？你還給我訂了花？這麽多？”洛嶼低下頭，發現這一大束玫瑰花裏每一枝都是獨立包裝的，在眾多的紅玫瑰裏卻有一朵白玫瑰。
“因為外麵守著的人多啊。”葉盛宜笑嘻嘻地說。
“啊？守著的人？誰啊？”
“你可以問問顧哥啊。這是顧哥給你訂的，怕你收花不方便，所以才用了我的名字接收。”
洛嶼聽完之後，立刻打了個電話給顧蕭惟。
“喂，你怎麽好端端地送我這麽多花？”
蔣師傅把車開出了小區，這時候他們看到小區的側麵站了二三十個女孩子，有的舉著白穎的海報，有的舉著牌子，牌子上是他飾演《梅子雨》裏麵的學長，還有洛嶼參加綜藝節目的照片，有的捧著花揮舞著信封。
“看到了？”當顧蕭惟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這才讓洛嶼迴過神來。
“看……看到了。你怎麽知道的？”
“我去劇組的時候路過了你的小區，看到了她們。所以臨時訂了花給這些女孩子們，但是白色的那朵是給你的——慶祝我們又同組了。”
顧蕭惟的聲音帶著一種獨特的磁性，仿佛隨著聽覺神經進入了洛嶼的電腦深處，讓洛嶼抓不住又不知道如何保留。
“謝謝。一會兒見。”
“嗯，一會兒見。”
掛了電話，洛嶼請蔣師傅把車停在了路邊，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你們好呀。”洛嶼捧著那一大束花，走到了她們的麵前。
女孩子們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洛嶼！是洛嶼！”一個女生激動地把一大束小熊娃娃塞進洛嶼的懷裏。
洛嶼接過小熊娃娃，笑著說“謝謝”，然後將一支玫瑰花送給了她，“也祝你心想事成越來越美麗。”
“我看了你的《梅子雨》，你在《燃燒吧，小宇宙》裏真的太帥了！”
“除了帥，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其他的優點啊？”洛嶼半開玩笑地說。
“特別有紳士風度，特別溫柔，特別男神力！”
洛嶼笑了，然後把玫瑰分給了大家。
“貴重的禮物是不能收的，但是信可以啊！”
其中一個女孩忽然拿出了一盒子的信，“這是我群裏的小姐妹們寫給你的！以前看《梅子雨》的時候大家就特別喜歡你！看到你現在越來越好了，大家特別高興！”
洛嶼接過來，他糊了很久了，隻是得到了兩個角色還沒有播出來就能收到這麽多的信，忽然發覺真的自己沒有想象中那麽孤獨，心裏麵就算再冷也還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我還要趕著進組，所以沒辦法一一和大家照相留念，我們現在拍個合照好嗎？”洛嶼笑著問。
“好——”女孩子們異口同聲。
葉盛宜也從車上下來，本來要接過洛嶼手裏的那些禮物，但洛嶼卻堅持要抱著它們和大家合照。
“放心，每個人都在畫麵裏！一、二、三——”葉盛宜比了個ok的手勢。
洛嶼以為大家會說茄子，但沒想到她們異口同聲：“洛嶼——加油——”
迴到了車上，洛嶼從窗口和她們揮手告別，女孩子們就像已經約定好了一樣，異口同聲跟他道別。
“江辰昀——加油——”
“李靜山——加油——”
……
“白穎——加油——”
“霍皓言——加油——”
“溫煜馳——加油——”
聽著她們的加油聲，洛嶼的眼睛濕了。
江辰昀是《梅子雨》裏他飾演的學長的角色，而李靜山是他演過的下鄉大學生。
這些他以為不會有人在意的角色，卻還是有那麽多人放在心上。
他會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請你們相信最好的我，尚未到來。
坐在車裏，洛嶼將她們的信打開，慢慢地看，有時候想笑，有時候又忽然感性。
沒過多久，洛嶼給粉絲們送花的照片就被發了出來，親臨現場的女孩子們都表示洛嶼是真的特別溫柔也特別有氣質，更重要的是很真實。
洛嶼的車開了兩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電影的取景地——薔薇度假山莊。
這是一個預計半年後對外營業的度假山莊，據說裏麵的布景是各式各樣的薔薇科植物，裏麵有洋房也有別墅，背靠著一座很有名的山，山頂雲霧繚繞，山下還有一個非常明澈的湖泊，在湖上泛舟都能清楚看到倒影。
葉盛宜趴在窗口，看著不遠處火紅一片的薔薇花架，感歎道：“天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高級的度假山莊！”
“因為電影的名字裏有‘玫瑰’，盛導也喜歡用顏色和意象來暗喻，再加上大畫家陸屏楓的住所就是別墅，所以選擇了在這裏取景。”洛嶼在葉盛宜的頭頂上摸了一把。
這小子的紫毛還挺柔軟的。
“那我們也能住在這裏嗎？”葉盛宜問。
“有一部分時間住在裏麵。這是度假村給與電影的讚助，等電影播出了，應該會有很多人慕名前來度假。生活製片已經把住宿安排發給我們了，我們先去把行李放下，正式的拍攝應該是在後天。”
洛嶼開口道。
“我簡直難以想象住在這裏的感覺——好像自己也成了富豪！”
“廣廈萬千，夜眠僅需三尺。你多住兩天說不定還會嫌棄別墅太大，走來走去不方便呢。”洛嶼笑道。
一般來說拍攝電影不會有這麽奢侈的住宿條件，純粹是因為這部電影的取景特殊，而且運氣好遇上了度假山莊的讚助。
蔣師傅把車開到了劇組安排的用於住宿的別墅前。
葉盛宜抬頭看了看，“這棟別墅有三層樓啊……就我們三個住嗎？”
“怎麽可能。那樣就太奢侈了。”
洛嶼繞到車後麵，剛把一個行李箱搬下來，別墅的門就開了。
隻見顧蕭惟和岩哥走了出來。
“你們總算到了！你們不來，我們都不好意思選房間！”岩哥一個人就拎了兩個行李箱下來。
葉盛宜愣住了：“所以……我們是跟顧哥住在一起？”
顧蕭惟接過洛嶼手中的箱子，說了句“是啊”就走進去了。
人多效率高，蔣師傅總共還沒有在門口停滿一分鍾，所有行李都已經送進去了。
這棟別墅還挺大，一樓是生活區域，有客廳、餐廳和廚房，後麵還有個小花園。
二樓有三間房，三樓有兩間房外加一個大露台。
“我看這也挺好安排的。”岩哥開口道，“顧哥和洛哥就住樓上，二樓就是我們剩下人的。小琴是女孩子，肯定得單獨一間。剩下兩間……”
“我跟師父你住一間吧。咱們都是化妝師，彼此的習慣也差不多。”葉盛宜說。
“那我和顧哥的司機住一間。我們本來也認識。”蔣師傅說。
房間很快就分好了，大家開始收拾東西。
樓上的兩個房間是母子間，共用一個衛生間和衣帽間，一間房間大一些、一間房間小一點。
這個應該是為有孩子的家庭準備的，方便父母照看孩子。
“我睡小的那間就好了！那間房子一打開可以看到薔薇園，太漂亮了。”洛嶼開口道。
“好。”顧蕭惟也沒有推脫。
洛嶼將箱子打開，把比較符合溫煜馳氣質的衣服都拿了出來，放進了房間的衣櫃裏，不怎麽用的衣服就放進了衣帽間裏。
他一走進去，就看見顧蕭惟也在掛衣服，這家夥還是老樣子，喜歡自己收拾。
洛嶼笑了一下，“我沒有想到劇組會把我們倆安排在一起。”
顧蕭惟走過來，拉過洛嶼的行李箱，把他的衣服用衣架子掛起來，撐平整，“是我要求的。”
“啊？”
“我和你屬於團隊精簡的類型，肯定會跟其他人拚在一起。與其這樣，不如住一起，還隨時能對戲——我們的對手戲可不少。”顧蕭惟開口道，“而且這也是盛導的希望。”
“哦，那倒也是。你這個要求既合理又方便。”
顧蕭惟低頭整理著洛嶼風衣的衣領，他的手指修長，指節彎曲的時候，洛嶼忽然產生一種錯覺——對方整理的不是衣領，而是撫摸著他的脖頸。
他的喉嚨一陣壓抑的滾動，剛想要推後小半步的時候，顧蕭惟又向他伸出了手，“下一件。”
“哦……這件吧。”
顧蕭惟側了側臉，像是在思考什麽，“你這次帶來的衣服跟你本人的品味不大相似。”
洛嶼有點囧，“我知道我的審美很單一，永遠都是休閑衣和運動褲。這些是江老板給我選的。”
“我們身型差不太多，你還可以穿我的。”顧蕭惟說。
沒多久，衣服就收拾完了，他們開始擺放洗漱用品。
洛嶼這才想起那束花，趕緊道謝：“還好你幫我訂了那束花，不然見到那些粉絲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謝謝她們。”
“等以後經驗多了，你就會提前做好準備了。”
洛嶼在房間裏找了個裝飾用的花瓶，把顧蕭惟送給自己的白玫瑰放在裏麵。
“謝謝你送我的花。”
“送你花，是為了道歉的。”顧蕭惟倚靠著洛嶼的房門說。
“道歉？你跟我道哪門子的歉？我感謝你的地方比較多吧？”洛嶼好笑地說。
“我很想和你多接觸，和你對戲……也很想你看著我。也許等我變成了陸屏楓，你會被嚇到。”顧蕭惟很認真的說。
洛嶼怔了一下，他沒有忘記這個角色讓顧蕭惟入戲有多深。
“陸屏楓本身就不是什麽可怕的人。你不會嚇到我的。”洛嶼用拳頭在顧蕭惟的胸口上輕輕捶了一下。
他的手還沒有收迴來，就被對方一把扣住了。
顧蕭惟的手指抓著他的手腕，力氣比洛嶼想象的要大很多，洛嶼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
看似溫熱，卻透著隱燙。
洛嶼試著掙紮了一下，顧蕭惟紋絲不動，他就這樣看著洛嶼，目光似乎是溫和的，可他們對視得越久，洛嶼就越是覺得對方的雙眼仿佛深淵倒轉，籠罩一切。
他是用這種方式在占有洛嶼的脈搏。
“可怕的也許不是陸屏楓，而是我。”
某種危險的預感湧上了洛嶼的心頭，可偏偏他像是提線木偶一般，被對方輕輕牽扯著，一步一步走近。
樓梯上響起了搬運什麽東西的聲音。
“顧哥，你這個箱子我給你抬上來了！裏麵都是畫具吧？房間裏能放下嗎？”岩哥問。
顧蕭惟終於鬆開了手，唇上帶起一抹溫和的笑，轉過身去走向岩哥，“房間很大，放得下。放飄窗邊吧。”
當顧蕭惟走後，洛嶼唿出一口氣來。
他的心髒像是被對方攥在手裏，唿吸心跳在那一刻都被拿捏。
這種侵略性，是顧蕭惟之前沒有的。
這是屬於陸屏楓的特性嗎？
洛嶼閉上眼睛迴憶著劇本，這也不像是劇本裏的陸屏楓，因為陸屏楓這個人有種超然物外的疏離感。
他用事不關己的態度看著圍繞他的畫作延伸而出的修羅場，他觀察著每一個人的毀滅，即便是被溫煜馳所吸引，他是以一種觀察者的姿態出現，而不會像剛才那樣……流露出令人心悸的占有欲。
“顧哥，這個畫架就這麽擺，沒問題吧？”岩哥的聲音響起。
“可以，謝謝。”
“顧哥，你這畫上的是誰啊？”
“等我畫完了，你就能看出來是誰了。”
顧簫惟沒有關上房門，這讓洛嶼能夠將他們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和岩哥對話的顧簫惟非常正常，難道剛才是故意對自己那樣的？
洛嶼也知道顧簫惟為了演好陸屏楓，特地去學了畫畫，那麽他的畫是什麽樣的？
好奇的洛嶼來到了顧簫惟的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你是帶了很多畫具嗎？我來幫忙一起收拾吧。”
顧簫惟側過臉，窗簾拉開了，明亮的光線正好落在他的臉上，有一種禁欲的無暇，當他對上洛嶼的時候，唇上那一點笑，就像星夜與黎明交織時柔和的界限，讓洛嶼根本沒辦法和剛才那個扣住自己手腕的人聯係起來。
“明明就是想來看看我畫了什麽，還要假裝說幫忙收拾。”
洛嶼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直落落走到他的身邊，“那是——我要是都擅長收拾了，家政這個行業就要消失了。”
飄窗上擺著顧簫惟的畫具，有顏料、調色盤、好幾張畫板、筆筒等等。
岩哥見洛嶼來了，說了聲“我下去看看小葉子收拾的怎麽樣了”，就離開了。
洛嶼還看到了一本速寫本，他抬了抬下巴，“可以看看不？”
“看吧，不看你是不會放心的。”顧簫惟說。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洛嶼把速寫本打開，顧簫惟畫的東西都很尋常，比如媽媽拉著背書包的孩子上學的背影、一隻小狗扒著主人的小腿撒嬌、騎單車的學生黨。
顧簫惟的繪畫功底比洛嶼想象的要好很多，線條很利落沒有猶豫，而且抓住每個形象的特點，筆觸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你畫的真好。”洛嶼垂著眼，仿佛自己看的不是速寫，而是顧蕭惟的精神脈絡。
“現在放心了嗎？”顧簫惟問。
那雙眼睛裏透著了然，仿佛他早就知曉洛嶼所有的想法。
微微歎了一口氣，洛嶼坦誠地說：“好吧，我是有點擔心你的。我想著你為陸屏楓這個角色做了這麽多的準備，從畫畫到心態，我想我翻開你畫的東西，會不會看到死去的夜鶯、瘢痕累累的枯萎玫瑰、折裂翅膀的蝴蝶——畢竟陸屏楓最擅長描繪的就是死亡。他看到每一個人、每一個美好事物都是他們的終點。”
顧簫惟站了起來，垂下眼，像是要看清楚洛嶼此刻的表情，“可是，溫煜馳是陸屏楓的起點，是開端，也是重生。所以我一直一直都不明白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他的目光是顧簫惟式的內斂和平淡，但卻透著難以捉摸的極端和執著。
洛嶼知道顧簫惟正在調整自己，當他找到合適的切入點，他就會無限趨近陸屏楓——對生命沒有敬畏，對死亡以沉浸式的欣賞，但惟獨溫煜馳存在於陸屏楓生與死的認知之外。
所以洛嶼不能退縮，如果他後退了，就失去了溫煜馳的特性，隻有真的成為溫煜馳才能把入戲的顧簫惟從生與死的悖論裏帶出來。
洛嶼的手指輕輕撫過顧蕭惟留在紙麵上的線條，仿佛能感應到他下筆的力度。
顧蕭惟來到了洛嶼的身邊，凝望著對方的側影，“陸屏楓像旁觀者一樣觀察著周圍所有的人，他的學生、他的經紀人、他畫作的收藏家，甚至於來調查他的警察。隻有溫煜馳，陸屏楓不再是旁觀者，他想要成為溫煜馳生活的一部分。”
洛嶼抬著頭看進顧簫惟的眼睛裏，沒有因為這個人的靠近而後退，也沒有因為他眼底不可丈量的黑暗而恐懼。
顧簫惟又靠近了洛嶼一些，“所以這是為什麽？溫煜馳是陸屏楓的救世主嗎？”
“不是。”
顧蕭惟又問：“那這世上明亮、有力量的人那麽多，為什麽偏偏是溫煜馳呢？”
洛嶼向後仰去，後腦勺碰到了牆，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顧簫惟困住了。
明明對方的雙手揣在口袋裏，一派寬鬆自在，左右都是退路，可洛嶼卻覺得別無選擇隻能看著對方。
當一片流雲從天空經過，日光遮蔽，這間房間一下子暗了下去。
而顧簫惟的五官斂入背光的陰影中，所有紳士和克製像是退潮一般銷聲匿跡，那張冷峻的臉染上了一層隱秘的欲，洛嶼頓然有種腳下懸空的危機感。
“你看啊，這就是陸屏楓和溫煜馳之間不對等的執著。”
顧簫惟忽然向後退了一步。
清新的空氣湧來，洛嶼的手指握緊又鬆開。
日光再度照了進來，落在顧簫惟的肩頭，現實和虛幻剝離出勾人的色彩。
洛嶼意識到了，自己太想保持理智了，如果不能讓自己沉到和顧簫惟一樣的深度，他是抓不住顧簫惟的。
不對等的執著。
那麽，陸屏楓對溫煜馳的執著到底是什麽？
一直以來洛嶼都自負地認為自己對溫煜馳的了解已經足夠了，可是當他和顧簫惟麵對麵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太高高在上，總想著要去拯救顧簫惟，自大又自負，並沒有真正地讓自己沉下去。
“你放心，當你越靠近陸屏楓，我就會成為溫煜馳。”
他們誰也不能拋棄對方獨立去理解自己的角色。
迴頭的時候，洛嶼看到了顧簫惟畫架上那幅沒有完成的油畫，任意妄為地大麵積著色，卻明亮鮮豔，但隻要仔細看，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輪廓來，可又看不真切。
這大概就是陸屏楓眼中的溫煜馳，他不是一個具體的形象，而是一種熱烈奔放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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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嶼單手倒立的時候,t恤有一側滑落下來，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腰線和腹肌,力量感十足又不會太過誇張而引起反感,而且落地之後他還cue了mick，讓mick也有了出鏡的機會。
之前粉絲們把何慕的單手倒立渲染的天上有地下無的，誰知道就在這期節目裏,不但洛嶼完成了，mick也做到了，何慕就這樣失去了一個營銷蘇點。
何慕更是不爽地發現自己站在棋盤格上的存在感還不如搖骰子的薑沐星。
之前薑沐星跟他一組的時候，還被他的粉絲罵成“廢柴”、“弱雞”，可到了這一期就成了“錦鯉”，竟然還有人做了薑沐星搖骰子的表情包，配了[星星保佑你這一把豹子]的文字,迅速在網上流傳起來。
當播放到何慕喝下地獄飲料的時候，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憑借虐粉得到大家的同情，順帶炒一波敬業形象，為了綜藝把胃都喝壞了。
誰知道觀眾的彈幕全部都是什麽“總算不用再看何慕的頂流光環了”、“何慕要是再無往不勝我就要棄了這個節目了”、“這是本期除了洛嶼之外最大的爽點”、“看到何慕就想快進,隻有這一part我一秒都舍不得浪費”。
什麽？這些觀眾是什麽意思？
難道不是因為他何慕撐起了這個節目一半的收視率嗎？
何慕恨到牙癢癢，那邊節目的導演組卻感覺找到了流量密碼。
他們一邊看著彈幕和網上的討論,一邊喝著啤酒啃著鴨脖。
徐牧感歎道：“我發現觀眾們已經對遊戲裏戰無不勝的何慕逆反了，要不下一迴再找新的嘉賓來，繼續贏何慕達成打臉效果！”
副導演搖了搖頭：“你上哪兒找比洛嶼還帥的嘉賓？那燕子縱、那公主抱、那單手倒立，太蘇了。換個人還辦不到。”
攝影組長建議說：“要不跟上麵說說，給洛嶼也簽一個季度常駐嘉賓。他隻要一出場就是話題，你等著看之後馬場那一part，那大家可不想看他穿著騎裝了！”
“為什麽？”
“因為都想扒……”
“打住打住，我們是正經節目！”
徐牧歎了口氣,“領導看了樣片之後也想簽他，但是被他的經紀人給婉拒了。崔竹心的意思是洛嶼更喜歡演戲，而且演戲需要琢磨劇本，進組了就不可能再跑出來錄綜藝了。如果不能全身心做好一件事，不如不做。”
“唉，可惜了。他這次來估計是為了《反擊》做宣傳。希望《風暴》播出的時候，我們能再請到他。”
“別那麽悲觀，聽說台裏有意讓洛嶼和顧蕭惟演佩劍冠軍那一個單元。真要是談成了，說不定可以把他倆一起請到節目裏來！”
這時候節目進入了最後一個環節，那就是馬場較量。
洛嶼騎馬繞場一周再一次成為焦點，特別是他勒住韁繩，馬蹄揚起的畫麵，用的是全景，迴放的時候又拉近，太有氣勢了。
瞬間，何慕騎著馬慢慢行的“優雅”畫麵就不香了。
到了摘旗子比賽的環節，洛嶼順走了所有人的旗子一騎絕塵衝過終點，彈幕是真的瘋了。
[這是實力的絕對碾壓啊！
[他摘走的哪裏是旗子，那是我們的心啊！
[李勝宇和薑沐星真的是完全信任洛嶼啊！我好感動！
[哈哈哈mick和老劉圍攻星星真的太好笑了！星星根本沒有旗子了！
坐在沙發上抱著手機看節目的小琴興奮得直跺腳，“太厲害了！太厲害了！誰也不服就服我洛哥！”
她安耐不住激動的心，跑到了顧蕭惟的身邊，“顧哥！顧哥你看了洛哥騎馬嗎？顧……”
此時的顧蕭惟坐在沙發上，手中捧著一個速寫本，小琴一過來，他便把本子合起來了。
“怎麽了？”顧蕭惟的手覆在速寫本上，看向小琴。
小琴把手機遞了過去，“洛哥騎馬好帥！你看他摘何慕的旗子！”
“我知道他很帥。我就在現場。”顧蕭惟說。
“那你再看一眼嘛……剪輯的真的好帥！我現在就想等洛哥單人cut版了！”
顧蕭惟很淡地笑了一下，“我現在不能看見他。”
“為什麽？”
顧蕭惟沒有迴答，小琴失落地轉身出去了。
良久，顧蕭惟閉上眼睛唿出一口氣。
因為看著洛嶼，心有眷戀，如何心無旁騖地沉入陸屏楓這個角色裏。
這場節目為洛嶼帶來的關注度，一直持續到了深夜。
在視頻網站上忽然出現了許多關於洛嶼的cut，不僅僅是《燃燒吧，小宇宙》裏的，還有《梅子雨》也被翻出來了。雖然當時的畫質跟現在相比一股子濃濃的懷舊氣息，但還是有人做了洛嶼的cut並且用了比較有質感的濾鏡，一下子氛圍就出來了。
一個晚上而已，洛嶼的cut在某網站實現首頁霸屏。
何慕的粉絲一開始還衝到這些視頻裏去維護何慕“國民校草”的地位，很快就被很多剛圈粉的觀眾給反衝了。
[我也是國民，我怎麽不覺得何慕是校草？
[洛嶼的校草比何慕早了好幾年！
[行行行，何慕是校草，洛嶼是男神，這總井水不犯河水、香水不犯洗腳水可以了吧？
……
不僅如此，洛嶼在節目上穿的同款水墨跑鞋一夜之間在巔峰運動的官網上銷售出去了幾千雙。雖然這數量比不上大v的直播帶貨，但洛嶼由始至終沒有提起過自己腳上穿的是什麽，全靠粉絲扒出來的。
因為洛嶼穿著這雙鞋完成單手倒立和公主抱讓人印象太深刻了，還有人直接研究了一通洛嶼的同款穿搭，最後得出結論洛嶼全身上下的品牌都很接地氣，但氣質好身材好，穿什麽都好看，天生的衣架子。
洛嶼直到睡前才注意到了崔姐的未接來電，怕是工作上有什麽安排，立刻迴撥了過去。
“崔姐，我看你打了兩個電話，我手機靜音了沒有接到。”
“你在《燃燒吧，小宇宙》裏火了！你的微博粉絲都過四百萬了！”
“啊？不會吧？《燃燒吧，小宇宙》隻是一個戶外綜藝啊，而且大部分人都是衝著何慕去看的吧。”
“何慕對收視率的號召早就疲軟了。你要多謝那三位給你錄的vcr，特別是顧蕭惟，雖然錄vcr也不算參加綜藝了，但光是他肯錄，就有很多觀眾好奇他說了什麽。現在粉絲們說你又是守護了謝裳的夢想，又是把顧蕭惟背進了電影學院的大門，還讓程飛承認自己被打臉，你就是演藝圈的活菩薩！”
洛嶼一聽那個詞，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是泥菩薩，從前過江都自身難保，現在是大家願意給我搭橋鋪路。”
“我還有個好消息告訴你。韓揚你知道嗎？他看了你這期的節目之後，被你飛過池子的燕子縱，還有騎馬摘旗子的技術給折服了，說他有部雙男主的劇，想邀你出演其中一個男主角！”
“韓揚？我記得錄製那天他好像也在現場。他那部雙男主劇……”洛嶼好像有點記憶，那部劇k站想要捧兩個新人，但其中一個因為和粉絲之間情感糾紛鬧得很大，那部劇到後來好像沒有播出。
至於劇本怎樣，洛嶼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韓揚說他不滿意劇本，還在打磨。讓你安心拍完《野獸與玫瑰》，等劇本做好了，再給你看。”
“好。”
“還有m台的梁製片，他說如果你確定了檔期出演向潮，那兩周的特訓將會是向潮親自教你！”
洛嶼愣了足足三秒，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你說誰？誰教我？”
“向潮！奧運冠軍向潮！”
“接接接！我接！”
崔姐哈哈大笑了起來，如果是向潮教洛嶼擊劍，洛嶼估計可以不要片酬。
“向潮也是看了《燃燒吧，小宇宙》還有《反擊》的預告片之後對你認可的！”
“希望《反擊》播出之後，他能認可我更多。”
“後天就要進組了，明天你可得把東西都收拾好。還好有小葉子跟你進組，對手戲還是顧老師，他也能照顧你一些。”
洛嶼聽著有點兒怪，“顧蕭惟比我還小呢，你怎麽確定是他照顧我，不是我照顧他呢？”
“他看著就比你穩重。”
“那你是不知道他的勝負欲。”洛嶼笑了笑。
還好這部電影沒有情感戲，不然顧蕭惟再找他對戲，比一比誰更深情，他是真受不了。
這一次拍戲時間挺長，洛嶼準備了三個箱子，把自己的衣服和日常用品收了進去。
葉盛宜也在工作室裏，把適合電影劇情的衣服也收了進去。當他來到洛嶼的公寓跟他匯合的時候，一開門，洛嶼就看到了他那頭紫發。
“你……你染迴來了？”
“嗯，染迴來了。”葉盛宜點了點頭，“洛哥你的第一部電影，我的發型必須要吉利才能配的上。”
“倒也不必……這麽紫……”
這都紫到發紅了啊，弟弟！
“片場人多，我這顏色你一眼就能瞧見，辨識度高，方便。”
“好像，這確實是個理由。”洛嶼笑了。
等到把行李箱都放進了保姆車裏，葉盛宜叉著腰唿出一口氣來：“洛哥，還好你買了這輛保姆車，不然就你的小polo，行李都得塞座位上，咱倆直接抱一塊兒躺後備箱。”
洛嶼摸了摸鼻尖，“那倒是……”
葉盛宜的手機忽然閃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喂！不買房！不貸款！不……啊？什麽？哦哦，好我馬上去！”
“怎麽了？”
“哥，你先等著我啊，我馬上就迴來！”
葉盛宜那小表情像是在暗示什麽，然後就跑了。
“這小子……幹什麽去了？”
洛嶼坐進車裏一邊玩手機一邊等他，開車的是當初從影視基地送洛嶼迴來的蔣師傅，算是認識的人了，洛嶼和對方聊著天，倒是一點都不尷尬。
過了幾分鍾，就看見葉盛宜抱著一大束花興衝衝跑了過來，拉開車門，嘩啦一下塞進洛嶼懷裏。
“給你的！”
“給我的？你還給我訂了花？這麽多？”洛嶼低下頭，發現這一大束玫瑰花裏每一枝都是獨立包裝的，在眾多的紅玫瑰裏卻有一朵白玫瑰。
“因為外麵守著的人多啊。”葉盛宜笑嘻嘻地說。
“啊？守著的人？誰啊？”
“你可以問問顧哥啊。這是顧哥給你訂的，怕你收花不方便，所以才用了我的名字接收。”
洛嶼聽完之後，立刻打了個電話給顧蕭惟。
“喂，你怎麽好端端地送我這麽多花？”
蔣師傅把車開出了小區，這時候他們看到小區的側麵站了二三十個女孩子，有的舉著白穎的海報，有的舉著牌子，牌子上是他飾演《梅子雨》裏麵的學長，還有洛嶼參加綜藝節目的照片，有的捧著花揮舞著信封。
“看到了？”當顧蕭惟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這才讓洛嶼迴過神來。
“看……看到了。你怎麽知道的？”
“我去劇組的時候路過了你的小區，看到了她們。所以臨時訂了花給這些女孩子們，但是白色的那朵是給你的——慶祝我們又同組了。”
顧蕭惟的聲音帶著一種獨特的磁性，仿佛隨著聽覺神經進入了洛嶼的電腦深處，讓洛嶼抓不住又不知道如何保留。
“謝謝。一會兒見。”
“嗯，一會兒見。”
掛了電話，洛嶼請蔣師傅把車停在了路邊，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你們好呀。”洛嶼捧著那一大束花，走到了她們的麵前。
女孩子們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洛嶼！是洛嶼！”一個女生激動地把一大束小熊娃娃塞進洛嶼的懷裏。
洛嶼接過小熊娃娃，笑著說“謝謝”，然後將一支玫瑰花送給了她，“也祝你心想事成越來越美麗。”
“我看了你的《梅子雨》，你在《燃燒吧，小宇宙》裏真的太帥了！”
“除了帥，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其他的優點啊？”洛嶼半開玩笑地說。
“特別有紳士風度，特別溫柔，特別男神力！”
洛嶼笑了，然後把玫瑰分給了大家。
“貴重的禮物是不能收的，但是信可以啊！”
其中一個女孩忽然拿出了一盒子的信，“這是我群裏的小姐妹們寫給你的！以前看《梅子雨》的時候大家就特別喜歡你！看到你現在越來越好了，大家特別高興！”
洛嶼接過來，他糊了很久了，隻是得到了兩個角色還沒有播出來就能收到這麽多的信，忽然發覺真的自己沒有想象中那麽孤獨，心裏麵就算再冷也還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我還要趕著進組，所以沒辦法一一和大家照相留念，我們現在拍個合照好嗎？”洛嶼笑著問。
“好——”女孩子們異口同聲。
葉盛宜也從車上下來，本來要接過洛嶼手裏的那些禮物，但洛嶼卻堅持要抱著它們和大家合照。
“放心，每個人都在畫麵裏！一、二、三——”葉盛宜比了個ok的手勢。
洛嶼以為大家會說茄子，但沒想到她們異口同聲：“洛嶼——加油——”
迴到了車上，洛嶼從窗口和她們揮手告別，女孩子們就像已經約定好了一樣，異口同聲跟他道別。
“江辰昀——加油——”
“李靜山——加油——”
……
“白穎——加油——”
“霍皓言——加油——”
“溫煜馳——加油——”
聽著她們的加油聲，洛嶼的眼睛濕了。
江辰昀是《梅子雨》裏他飾演的學長的角色，而李靜山是他演過的下鄉大學生。
這些他以為不會有人在意的角色，卻還是有那麽多人放在心上。
他會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請你們相信最好的我，尚未到來。
坐在車裏，洛嶼將她們的信打開，慢慢地看，有時候想笑，有時候又忽然感性。
沒過多久，洛嶼給粉絲們送花的照片就被發了出來，親臨現場的女孩子們都表示洛嶼是真的特別溫柔也特別有氣質，更重要的是很真實。
洛嶼的車開了兩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電影的取景地——薔薇度假山莊。
這是一個預計半年後對外營業的度假山莊，據說裏麵的布景是各式各樣的薔薇科植物，裏麵有洋房也有別墅，背靠著一座很有名的山，山頂雲霧繚繞，山下還有一個非常明澈的湖泊，在湖上泛舟都能清楚看到倒影。
葉盛宜趴在窗口，看著不遠處火紅一片的薔薇花架，感歎道：“天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高級的度假山莊！”
“因為電影的名字裏有‘玫瑰’，盛導也喜歡用顏色和意象來暗喻，再加上大畫家陸屏楓的住所就是別墅，所以選擇了在這裏取景。”洛嶼在葉盛宜的頭頂上摸了一把。
這小子的紫毛還挺柔軟的。
“那我們也能住在這裏嗎？”葉盛宜問。
“有一部分時間住在裏麵。這是度假村給與電影的讚助，等電影播出了，應該會有很多人慕名前來度假。生活製片已經把住宿安排發給我們了，我們先去把行李放下，正式的拍攝應該是在後天。”
洛嶼開口道。
“我簡直難以想象住在這裏的感覺——好像自己也成了富豪！”
“廣廈萬千，夜眠僅需三尺。你多住兩天說不定還會嫌棄別墅太大，走來走去不方便呢。”洛嶼笑道。
一般來說拍攝電影不會有這麽奢侈的住宿條件，純粹是因為這部電影的取景特殊，而且運氣好遇上了度假山莊的讚助。
蔣師傅把車開到了劇組安排的用於住宿的別墅前。
葉盛宜抬頭看了看，“這棟別墅有三層樓啊……就我們三個住嗎？”
“怎麽可能。那樣就太奢侈了。”
洛嶼繞到車後麵，剛把一個行李箱搬下來，別墅的門就開了。
隻見顧蕭惟和岩哥走了出來。
“你們總算到了！你們不來，我們都不好意思選房間！”岩哥一個人就拎了兩個行李箱下來。
葉盛宜愣住了：“所以……我們是跟顧哥住在一起？”
顧蕭惟接過洛嶼手中的箱子，說了句“是啊”就走進去了。
人多效率高，蔣師傅總共還沒有在門口停滿一分鍾，所有行李都已經送進去了。
這棟別墅還挺大，一樓是生活區域，有客廳、餐廳和廚房，後麵還有個小花園。
二樓有三間房，三樓有兩間房外加一個大露台。
“我看這也挺好安排的。”岩哥開口道，“顧哥和洛哥就住樓上，二樓就是我們剩下人的。小琴是女孩子，肯定得單獨一間。剩下兩間……”
“我跟師父你住一間吧。咱們都是化妝師，彼此的習慣也差不多。”葉盛宜說。
“那我和顧哥的司機住一間。我們本來也認識。”蔣師傅說。
房間很快就分好了，大家開始收拾東西。
樓上的兩個房間是母子間，共用一個衛生間和衣帽間，一間房間大一些、一間房間小一點。
這個應該是為有孩子的家庭準備的，方便父母照看孩子。
“我睡小的那間就好了！那間房子一打開可以看到薔薇園，太漂亮了。”洛嶼開口道。
“好。”顧蕭惟也沒有推脫。
洛嶼將箱子打開，把比較符合溫煜馳氣質的衣服都拿了出來，放進了房間的衣櫃裏，不怎麽用的衣服就放進了衣帽間裏。
他一走進去，就看見顧蕭惟也在掛衣服，這家夥還是老樣子，喜歡自己收拾。
洛嶼笑了一下，“我沒有想到劇組會把我們倆安排在一起。”
顧蕭惟走過來，拉過洛嶼的行李箱，把他的衣服用衣架子掛起來，撐平整，“是我要求的。”
“啊？”
“我和你屬於團隊精簡的類型，肯定會跟其他人拚在一起。與其這樣，不如住一起，還隨時能對戲——我們的對手戲可不少。”顧蕭惟開口道，“而且這也是盛導的希望。”
“哦，那倒也是。你這個要求既合理又方便。”
顧蕭惟低頭整理著洛嶼風衣的衣領，他的手指修長，指節彎曲的時候，洛嶼忽然產生一種錯覺——對方整理的不是衣領，而是撫摸著他的脖頸。
他的喉嚨一陣壓抑的滾動，剛想要推後小半步的時候，顧蕭惟又向他伸出了手，“下一件。”
“哦……這件吧。”
顧蕭惟側了側臉，像是在思考什麽，“你這次帶來的衣服跟你本人的品味不大相似。”
洛嶼有點囧，“我知道我的審美很單一，永遠都是休閑衣和運動褲。這些是江老板給我選的。”
“我們身型差不太多，你還可以穿我的。”顧蕭惟說。
沒多久，衣服就收拾完了，他們開始擺放洗漱用品。
洛嶼這才想起那束花，趕緊道謝：“還好你幫我訂了那束花，不然見到那些粉絲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謝謝她們。”
“等以後經驗多了，你就會提前做好準備了。”
洛嶼在房間裏找了個裝飾用的花瓶，把顧蕭惟送給自己的白玫瑰放在裏麵。
“謝謝你送我的花。”
“送你花，是為了道歉的。”顧蕭惟倚靠著洛嶼的房門說。
“道歉？你跟我道哪門子的歉？我感謝你的地方比較多吧？”洛嶼好笑地說。
“我很想和你多接觸，和你對戲……也很想你看著我。也許等我變成了陸屏楓，你會被嚇到。”顧蕭惟很認真的說。
洛嶼怔了一下，他沒有忘記這個角色讓顧蕭惟入戲有多深。
“陸屏楓本身就不是什麽可怕的人。你不會嚇到我的。”洛嶼用拳頭在顧蕭惟的胸口上輕輕捶了一下。
他的手還沒有收迴來，就被對方一把扣住了。
顧蕭惟的手指抓著他的手腕，力氣比洛嶼想象的要大很多，洛嶼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
看似溫熱，卻透著隱燙。
洛嶼試著掙紮了一下，顧蕭惟紋絲不動，他就這樣看著洛嶼，目光似乎是溫和的，可他們對視得越久，洛嶼就越是覺得對方的雙眼仿佛深淵倒轉，籠罩一切。
他是用這種方式在占有洛嶼的脈搏。
“可怕的也許不是陸屏楓，而是我。”
某種危險的預感湧上了洛嶼的心頭，可偏偏他像是提線木偶一般，被對方輕輕牽扯著，一步一步走近。
樓梯上響起了搬運什麽東西的聲音。
“顧哥，你這個箱子我給你抬上來了！裏麵都是畫具吧？房間裏能放下嗎？”岩哥問。
顧蕭惟終於鬆開了手，唇上帶起一抹溫和的笑，轉過身去走向岩哥，“房間很大，放得下。放飄窗邊吧。”
當顧蕭惟走後，洛嶼唿出一口氣來。
他的心髒像是被對方攥在手裏，唿吸心跳在那一刻都被拿捏。
這種侵略性，是顧蕭惟之前沒有的。
這是屬於陸屏楓的特性嗎？
洛嶼閉上眼睛迴憶著劇本，這也不像是劇本裏的陸屏楓，因為陸屏楓這個人有種超然物外的疏離感。
他用事不關己的態度看著圍繞他的畫作延伸而出的修羅場，他觀察著每一個人的毀滅，即便是被溫煜馳所吸引，他是以一種觀察者的姿態出現，而不會像剛才那樣……流露出令人心悸的占有欲。
“顧哥，這個畫架就這麽擺，沒問題吧？”岩哥的聲音響起。
“可以，謝謝。”
“顧哥，你這畫上的是誰啊？”
“等我畫完了，你就能看出來是誰了。”
顧簫惟沒有關上房門，這讓洛嶼能夠將他們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和岩哥對話的顧簫惟非常正常，難道剛才是故意對自己那樣的？
洛嶼也知道顧簫惟為了演好陸屏楓，特地去學了畫畫，那麽他的畫是什麽樣的？
好奇的洛嶼來到了顧簫惟的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你是帶了很多畫具嗎？我來幫忙一起收拾吧。”
顧簫惟側過臉，窗簾拉開了，明亮的光線正好落在他的臉上，有一種禁欲的無暇，當他對上洛嶼的時候，唇上那一點笑，就像星夜與黎明交織時柔和的界限，讓洛嶼根本沒辦法和剛才那個扣住自己手腕的人聯係起來。
“明明就是想來看看我畫了什麽，還要假裝說幫忙收拾。”
洛嶼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直落落走到他的身邊，“那是——我要是都擅長收拾了，家政這個行業就要消失了。”
飄窗上擺著顧簫惟的畫具，有顏料、調色盤、好幾張畫板、筆筒等等。
岩哥見洛嶼來了，說了聲“我下去看看小葉子收拾的怎麽樣了”，就離開了。
洛嶼還看到了一本速寫本，他抬了抬下巴，“可以看看不？”
“看吧，不看你是不會放心的。”顧簫惟說。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洛嶼把速寫本打開，顧簫惟畫的東西都很尋常，比如媽媽拉著背書包的孩子上學的背影、一隻小狗扒著主人的小腿撒嬌、騎單車的學生黨。
顧簫惟的繪畫功底比洛嶼想象的要好很多，線條很利落沒有猶豫，而且抓住每個形象的特點，筆觸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你畫的真好。”洛嶼垂著眼，仿佛自己看的不是速寫，而是顧蕭惟的精神脈絡。
“現在放心了嗎？”顧簫惟問。
那雙眼睛裏透著了然，仿佛他早就知曉洛嶼所有的想法。
微微歎了一口氣，洛嶼坦誠地說：“好吧，我是有點擔心你的。我想著你為陸屏楓這個角色做了這麽多的準備，從畫畫到心態，我想我翻開你畫的東西，會不會看到死去的夜鶯、瘢痕累累的枯萎玫瑰、折裂翅膀的蝴蝶——畢竟陸屏楓最擅長描繪的就是死亡。他看到每一個人、每一個美好事物都是他們的終點。”
顧簫惟站了起來，垂下眼，像是要看清楚洛嶼此刻的表情，“可是，溫煜馳是陸屏楓的起點，是開端，也是重生。所以我一直一直都不明白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他的目光是顧簫惟式的內斂和平淡，但卻透著難以捉摸的極端和執著。
洛嶼知道顧簫惟正在調整自己，當他找到合適的切入點，他就會無限趨近陸屏楓——對生命沒有敬畏，對死亡以沉浸式的欣賞，但惟獨溫煜馳存在於陸屏楓生與死的認知之外。
所以洛嶼不能退縮，如果他後退了，就失去了溫煜馳的特性，隻有真的成為溫煜馳才能把入戲的顧簫惟從生與死的悖論裏帶出來。
洛嶼的手指輕輕撫過顧蕭惟留在紙麵上的線條，仿佛能感應到他下筆的力度。
顧蕭惟來到了洛嶼的身邊，凝望著對方的側影，“陸屏楓像旁觀者一樣觀察著周圍所有的人，他的學生、他的經紀人、他畫作的收藏家，甚至於來調查他的警察。隻有溫煜馳，陸屏楓不再是旁觀者，他想要成為溫煜馳生活的一部分。”
洛嶼抬著頭看進顧簫惟的眼睛裏，沒有因為這個人的靠近而後退，也沒有因為他眼底不可丈量的黑暗而恐懼。
顧簫惟又靠近了洛嶼一些，“所以這是為什麽？溫煜馳是陸屏楓的救世主嗎？”
“不是。”
顧蕭惟又問：“那這世上明亮、有力量的人那麽多，為什麽偏偏是溫煜馳呢？”
洛嶼向後仰去，後腦勺碰到了牆，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顧簫惟困住了。
明明對方的雙手揣在口袋裏，一派寬鬆自在，左右都是退路，可洛嶼卻覺得別無選擇隻能看著對方。
當一片流雲從天空經過，日光遮蔽，這間房間一下子暗了下去。
而顧簫惟的五官斂入背光的陰影中，所有紳士和克製像是退潮一般銷聲匿跡，那張冷峻的臉染上了一層隱秘的欲，洛嶼頓然有種腳下懸空的危機感。
“你看啊，這就是陸屏楓和溫煜馳之間不對等的執著。”
顧簫惟忽然向後退了一步。
清新的空氣湧來，洛嶼的手指握緊又鬆開。
日光再度照了進來，落在顧簫惟的肩頭，現實和虛幻剝離出勾人的色彩。
洛嶼意識到了，自己太想保持理智了，如果不能讓自己沉到和顧簫惟一樣的深度，他是抓不住顧簫惟的。
不對等的執著。
那麽，陸屏楓對溫煜馳的執著到底是什麽？
一直以來洛嶼都自負地認為自己對溫煜馳的了解已經足夠了，可是當他和顧簫惟麵對麵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太高高在上，總想著要去拯救顧簫惟，自大又自負，並沒有真正地讓自己沉下去。
“你放心，當你越靠近陸屏楓，我就會成為溫煜馳。”
他們誰也不能拋棄對方獨立去理解自己的角色。
迴頭的時候，洛嶼看到了顧簫惟畫架上那幅沒有完成的油畫，任意妄為地大麵積著色，卻明亮鮮豔，但隻要仔細看，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輪廓來，可又看不真切。
這大概就是陸屏楓眼中的溫煜馳，他不是一個具體的形象，而是一種熱烈奔放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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