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外。


    兩個穿著工作服的保潔站在門口打掃衛生,看見紀子清來,她們說道:“這裏麵的病人已經被拉到太平間啦,你是家屬的話,節哀吧。”


    在醫院工作的人,看淡了生離死別,說出來的話,格外的理性。


    紀子清本就不要命的跑上來,再加上肚子鑽心的疼,紀子清現在整個人的臉色發白,看的就跟剛從地獄爬上來的一樣。


    她大口大口的唿吸著。


    “你……你別嚇我們啊,沒事吧,我們給你喊醫生。”


    兩個保潔看紀子清這像是哮喘發作的模樣,被嚇個夠嗆。


    紀子清搖搖頭,她好不容易平複下來心情:“太平間在什麽地方?”


    “a區負一樓。”


    紀子清轉身就跑,她的背影看上去狼狽又孤單。


    幾分鍾後,紀子清才跑到太平間外,負一層曬不到任何的陽光,一踏入便顯得格外的潮濕陰冷。


    紀子清往四周看了看,她身體已經開始打顫了。


    大量的體力消耗和大幅度的情緒波動,紀子清甚至擔心自己下一秒便會見紅流產。


    她跌跌撞撞的,想要推開太平間的門,卻已經有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幾個醫生推著空的床架,紀子清認出來,其中一個就是奶奶的主治醫師,更是給她打電話宣布奶奶死亡的人!


    她近乎瘋快的衝上前,一把抓著對方的手臂,紀子清歇斯底裏的質問:“李醫生,我奶奶的屍體呢?!”


    李醫生是一個矮瘦的男人,一雙眼睛像是老鼠眼睛一樣,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紀子清的手,不耐的咂舌:“紀小姐,麻煩你鬆開我,好嗎?被人看到,說我醫德不好,我找誰說理?”


    紀子清還什麽都沒有說,李醫生就開始叭叭的了。


    看著李醫生這模樣,紀子清心中苦澀萬分。


    奶奶在許氏醫院治療的這幾年,主治醫生都是李醫生。


    或許是受到許夫人的命令,從紀子清和李醫生第一次碰麵開始,他就從沒有說過一句好話。


    紀子清從未在意。


    隻要奶奶能有活下去的希望,她甚至能爬許澈的床,更別提被人惡語相待。


    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啊。


    紀子清忍著情緒,她的語氣僵硬:“李醫生,我知道你是個好醫生,你就讓我進去,我隻想帶走我的奶奶而已。”


    李醫生上下打量紀子清,半晌後,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身邊的幾個助手先離開。


    “都站住!”


    紀子清看他們要走了,趕忙喊了一聲,她說道:“都不準走!李醫生看重他的貞潔,你們要是都走了,還讓李醫生怎麽活?”


    原本,紀子清是想要好好和李醫生說話的。


    可一看李醫生把人支開的動作,紀子清便知道,他是想“私了”。


    紀子清來之前也已經查過太平間停屍房的規矩,最多停放兩星期。而家屬如果對死因有疑惑,兩天內就要解剖。


    她沒有疑惑,也不想在奶奶後事的處理上耽誤時間,她是能合法合理的帶走奶奶的屍體。


    但這裏是許氏醫院,紀子清有心無力。


    或許除非她找個樓跳下去,才能引起轟動讓人關注這兒。


    李醫生聽紀子清這句話,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他直勾勾的瞪著紀子清,哼道:“紀小姐,我還看不上你。”


    助手們接到了李醫生的眼神,也不敢在這兒繼續留下,他們轉身就跑走了。


    說理不成,紀子清隻能發瘋。


    她忍著肚子的疼,正要上前和李醫生掰扯的時候,紀子清的手忽然被人給拽住。


    男人拉著她的手,將她給控製下來,但他的力氣卻是溫柔的。


    紀子清迴頭,她看著身前的男人,眼神微微閃爍。


    許澈?


    不。


    不是許澈。


    這個男人,和許澈長得七八分的相似,但是卻不是許澈。


    許澈就像是張揚的霸王花,而眼前這個男人,卻像是溫柔的山泉水。


    不用了解更多,隻看那眼神,就和許澈完全不一樣。


    紀子清立馬鬆開手,她說道:“你是誰?”


    身後,李醫生看著這人,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


    這不大少爺嗎?


    大少爺來,夫人知道?


    還是說,夫人讓大少爺來和他說點其他的指示?


    反正,看見許澤,李醫生現在不敢走了。


    許澤聲音溫和平靜,他安撫著紀子清的情緒:“紀小姐,很抱歉,我來晚了。”


    紀子清:“?”


    她和這男人,認識?


    紀子清的記憶中,一點印象都沒有。


    “哦,我還沒有做自我介紹。”


    許澤薄唇上揚,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和紀子清記憶深處的許澈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她的心髒微微刺痛。


    “紀小姐,初次見麵,我叫許澤,是許澈的哥哥。”


    許家的人。


    紀子清上下打量著許澤,方才稍微平複的眼神,瞬間染上深深的諷刺和嫌惡。


    顧逸舟和她說過,林軟軟的哥哥潑她油漆那一次,就是許澈的哥哥把她給送到醫院的。


    縱然許澤對她有恩,但紀子清也不想過多的和許家的人接觸。


    這的確是她第一次見許澤。


    “你想做什麽?”


    聽到紀子清的問題,許澤嘴角微微上揚,眉眼間帶著無奈:“紀小姐,我是來幫你的。”


    “幫?”


    紀子清指了指身後的李醫生,又問道:“你是來幫我,還是來幫他,哦不,準確的說,你是容嵐的兒子,自然是幫容嵐!”


    紀子清此刻的毫不講理,在許澤的眼中,不痛不癢。


    就算紀子清現在拿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許澤也會笑眯眯地看著紀子清,想辦法“感動”她。


    想到這兒,許澤垂了垂眸子,眼睛深處劃過一抹陰鬱。


    許澈那個瘋子。


    他以為許澈看在和鍾老爺子的合作上,不調查鍾秀山水庫爆炸一案。


    但就在兩天前,鍾意曦被刑事拘留,原來是許澈暗中調查直接給舉報上去。


    許澈又不是傻子,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肯定要找到證據,來證明是他教唆鍾意曦犯罪……


    而現在,紀子清就是他唯一的籌碼。


    隻有讓紀子清攪亂許澈,許澤才有翻盤的希望。


    這麽想著,許澤眸光溫柔而幹淨:“紀小姐,別誤會,我是來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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