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泥鑄的過去佛身。


    破碎的泥身,若隻是這樣,那倒沒什麽,斷裂的泥身之上還有幾個用手指勾出的字跡,陰森,詭異的魔氣依附著。


    滅佛。


    作為這代過去佛,按照常理說,他的心境已經修煉到了‘心如明鏡台’,不應該如有這麽明顯的情緒波動。


    佛偈一誦,他的心仿是又恢複到平靜無波的境界。


    “這魔氣竟能影響老衲的心,有這般高深的魔氣造詣是魔主麽?難道是他在引導我過來,可是為何要引我來唐京,又為何要在這一尊佛身動手腳?”


    枯瘦的手指向前一伸,過去佛有太多想不懂。


    金光蔓延,轉眼間,枯瘦的手指仿是就多了某種難以想象的魔力,金光燦燦,非是凡間之手。


    可手指點在那黑色彎曲的字跡溝壑上,如同激發了某種大恐懼。


    衝天魔氣自佛身而彌漫,瞬間匯聚成片的黑霧,籠罩至整個唐京。


    恐慌,不知所措。


    過百萬的唐人陷入了焦慮,突然轉變的天色,這種事就宛如是神話般,但又切切實實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大膽,竟敢動此惡念。”


    過去佛怒喝一聲。


    砰。


    鍾鼓之聲響徹雲霄,金身佛像自過去佛的身上浮現,金光璀璨,身軀以肉身所見的速度碰撞,百丈開外,宛若是一個極樂世界而降臨的佛陀。


    但他的金光神曦隻能照耀周身百米,依托整個唐京而成的陣勢,控於魔氣之手。


    黑霧之中隱藏著一尊詭異的魔身,咋一看,宛若一尊魔佛。


    唐京內的人成片倒地,宛若多年死去的屍身,提線木偶般盤坐,陰森魔氣自他們的身體滲出,口誦魔語。


    “魔天,天外之天,有佛亦有魔,魔佛兩生依......人皆有欲,縱欲而入魔天。”


    “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盡,不生則不死,不入佛天,入魔天......魔無常勢,佛消魔漲。”


    .......


    一句句有違佛理,違背佛教信仰的話。


    陡然,遠處升起了熊熊火焰,但讓過去佛想不到的是,一個個帶著信仰神色,自主投身於火海之中,冒出的火焰也非亮色,漆黑,陰冷。


    天眼通之下,一切都無所遁形。


    唐京已經變成了一個信仰魔的國度,但要知道在這之前,唐京是作為禮佛出了名的城池。


    何時唐京棄佛從魔?


    唐京內的金佛寺為何會放任不管,為何沒有一點征兆?


    高家人呢?


    太多疑問縈繞在過去佛的心中,但他沒有時間去想。


    不管是誰,能布下這個局,那麽就代表了他陷入了極度危險的境地。


    金光一閃,他已然穿越了整個唐京。


    但他沒有高興,跨越了距離,可他並不意味著離去了唐京,猶如空間被拉伸,時空重疊,交錯了般,黑霧之內,是一座座詭異的唐京。


    “燃燈,你就別想逃了,為了對付你,我可是花費了百年時間布局,你將是第一個隕落的聖尊,你該覺得慶幸,你成為了又一標誌性撰寫在曆史。”


    魔佛探手而出,掌中有佛國。


    一座座陰森魔佛之國飛出,唐京的模樣,坐落在某種未知的空間,每飛落一座唐京魔佛國後,彌散在附近的魔氣就濃鬱了幾分。


    滋滋滋。


    魔氣侵蝕著過去佛的佛身,宛如水與火的碰撞。


    口誦佛音,過去佛見一時間無法脫身,知曉不解決眼前這個魔佛,他想要脫身是很難有機會。


    雙手合十,金光大放,身上的不朽之意越發明顯,雙手橫推,猶如實質的金掌,上麵的條理清晰,無邊的魔氣泛起漣漪,紛紛消融。


    “原來你是假死,好一個問天魔主,竟然是金蟬脫殼之計,你瞞得過別人,但你瞞不過我,暗中那位居士,你就不怕與虎謀皮。”


    他仿是察覺到了什麽,神色動容,金光神曦收斂。


    迴身就是一招,宛如違背了世間道理,原本是渾然自成的手掌向前伸出,那知手掌沒入了某種奇異空間,自過去佛的背後出現。


    就在這時,衝天煞氣宛若蛟龍,一口把那金燦大手咬斷,繼而似乎消化不了,爆發了巨響。


    恐怖之威散去,震蕩的天際大風,唿嘯不止。


    “居士,你也是堂堂聖尊,為何要隱藏自己的身法,這等偷雞摸狗的行為豈不是有辱你的身法。”


    過去佛搬弄佛珠,身上金光大漲,形成了恐怖的威壓,如同堅不可摧的金罩。


    “曆史是勝利者書寫,燃燈,你老了,佛門也開始藏汙納垢了,不然一個唐京城豈會在你們萬佛寺的眼皮底下化作一方魔國。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如何知道唐朝還在你們佛門的掌控之中,萬千佛寺,有多少佛寺背離了教義。”


    怪異的嗓音,掩藏了本來的麵目。


    但他說的話卻是把鋒利的刀插在了過去佛‘燃燈’的心。


    由萬佛寺領導的佛門變了,唐朝不知在何時開始,已經慢慢偏離了萬佛寺的控製。


    殺機再現。


    黑霧之中生出種種變化,刀槍劍棍接連浮現,每一把兵器都是威能堪比三花境宗師,宛若狂風細雨朝著金罩而去。


    轟隆。


    響個不停。


    籠罩整個唐京的魔氣仍舊在腐蝕著金罩,以某種不可思議的方式侵蝕著過去佛的金身。


    但一時半會成功不了。


    金罩之內的過去佛仍舊在誦經,uu看書.uanhu.om手指掐不動明王印,口吐蓮花,身前是金泉湧動,胎結道藏,底藏銜尾蛇,奇異金蓮之狀。


    金曦泛著漣漪,宛若打開某種通道。


    蓮花暗結,胎珠生。


    霧氣之中,隱隱有佛音禪唱,讓過去佛的臉色驚恐,偏頭望去。


    黑乎乎,無法看清黑霧藏了些什麽汙垢。


    足足三個聖尊出手,過去佛明白他萬佛寺的危險出現了,在千年佛史中,萬佛寺的危機出現了很多次,他自信這次也能平安度過。


    “佛性常清淨,何處有塵埃!”


    口誦一句,他仍舊在誦經,仿是不在意麵臨的危機。


    ......


    唐京的異變,在一瞬間就被尚未進入唐京城的人傳播了出去。


    黑氣籠罩於一方。


    除了少數藝高人膽大的人,幾乎沒有人敢靠近唐京的地界。


    這個消息在一天的傳播,慢慢也傳播至萬佛寺。


    萬佛寺。


    鎮國宗派,唐朝的幕後控製者,連綿的山脈,佛寺成片,高高聳立在山頂,山腰,山腳,宮闕萬間,生活在這裏的人全是佛教徒。


    靈山。


    一座佛門的至高聖地。


    虛空被拉開,幽黑的通道,一朵虛幻的金蓮浮現,射入大雄寶殿之內的過去佛身。


    “問天......活著。”


    斷斷續續,久久迴蕩不曾絕。


    聲音驚動了潛修的萬佛寺主持,千年以來,萬佛寺每一任主持都是現在佛。


    金身浮現,現在佛。


    眸放金光束,宛若看透天地,出入幽冥,繼而金身一動。


    唿。


    奇異的響聲,佛影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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