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


    茫茫然,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大軍前行。


    清一色騎軍,身披著黑色輕甲,宛如黑色長龍,旌旗招展,旗幡上有‘涪’字。


    李庭駕馬前行。


    在他身後是群被麻繩捆綁,或是被拷上鐵鎖的草原部族人,被他率領的大軍扣押,他剛平複一個部族。


    虞朝自詡上國,兵卒所過之處,盡是虞朝的王土。


    這些蠻夷在虞朝自劃的勢力範圍作亂,無疑是在虞朝看來,叛亂。


    蠻夷來虞朝劫掠,虞朝也會還以屠族滅部,一戰過後還活下來的人將會是送往各地的礦山,礦區,運河挖掘等用人命來填的工作。


    由於有俘虜,行軍速度並不快。


    “咦。”


    跟隨李庭出戰的兩個虞朝宗師供奉,齊齊向左,向右環視,臉色有些疑惑。


    “郡王,好像是有人在跟蹤我們,但來人的隱秘手段很厲害,我察覺不到,還請小心。”


    大軍中,李庭一方唯有這兩人是沒有披甲,長衫翩然。


    李庭微愣。


    “是部族中人?”


    “不是,部族中人的勢是很張狂,任他們如何收斂,天性如他們,始終能讓我們察覺。”


    迴答李庭的人是一個中年模樣的男子,矮小卻精壯的身軀,腰間配有一把彎刀,弧度超過一百八十度。


    他那看似不大的年紀,實則已經年過百歲,鎮守邊疆的時間,零零碎碎已經有三十多年。


    “前輩的意思是,我們的人,可......”


    李庭忽然不說話了,想起了什麽,看了眼天色。


    此時,天色也不算早了,太陽西下,灑落有些昏黃的光線。


    “停,安營紮寨,埋鍋造飯。”


    李庭一聲令下,跟在他身邊的傳令兵,連忙取下腰間的令旗,邊重複李庭的命令,邊揮動令旗。


    在士卒的忙活下,很快一個簡易的營寨在建了起來,拒馬欄,營帳......俘虜被關押在一處,由軍卒專門看守。


    馬蹄揚起,成小隊規模的斥候四散而開。


    夜漸深,篝火就月。


    中央營帳之內,李庭站在長桌前,俯瞰著桌麵上的軍勢圖,先是取下了裹著小白條的圖釘,以示敵對一部被他拔除,他的手指在軍勢圖上劃動。


    在腦海之中,他不會迴想著關於部族間的消息,嘴裏嘟囔著。


    “狼牙,狼爪,狼尾,狼頭,四部雖有間隙,但若是我去剿滅任何一部,他們都會支援,可我若不能剿滅四部,那我軍就不能在韋陀山建立烽火駐點。


    這樣一來,我軍在韋陀山一帶的勢力就不能安穩,涪城就永遠直麵著狄人威脅,還是軍力不夠啊!”


    他分析著軍情,迴過神時,見到守在營帳內養神的李家宗師,眼珠子轉動。


    “兩位前輩你們下去吧,今晚不論是靜嬛,還是靜喃到來,你們都不用攔著她們,讓她們進來。”


    閉目養神的李家宗師起身告退。


    兩人什麽話都沒說,沒問。


    李庭取下桌麵上的宗卷,上麵有關於北方和南方的戰事,目前來說,局勢陷入了僵局,北方已經在一年之後開始由守轉攻,而南方,三河之地還是處於了夏朝的手裏。


    淩晨過後。


    李庭揉了揉眉頭。


    “進來吧,靜嬛聖女,你不用這麽拘束,再熬下去,我可去睡了。”


    營帳內外沒有變動,巡守的士卒繼續巡守,入睡的士卒繼續入睡。


    靜待一會後,李庭起身。


    而在他起身的瞬間,帳布被風吹起,守在營帳入口的親兵無所察覺,身影竄入了營帳內。


    李庭舉起雙手。


    這時,他的脖子上正被一把劍威脅著。


    “我的親兵,你沒有殺吧?”他沒有關心自己的安危,反而問到守在營帳門口的親兵安危。


    “你一個郡王身份,竟然還關心你的兵丁安危,你就不關心自己的安全,你的小命可在我的劍下,我輕輕一動,你就會死在我的劍下。”


    靜嬛冷聲說道。


    若說她心中沒有殺意,那是假。


    隻是從剛才的一切,她溜入營寨,靠近,闖入營帳都很順利,而且荊邢名曾經跟她說過的話,讓她如同蒙在迷霧裏。


    “你不會。”


    李庭很肯定的說。


    靜嬛見到李庭詢問的目光,莫名有點心虛,開口說道。


    “放心,我要殺,也是殺你,他們沒事。”


    她的手微微用力,鋒利卻有個缺口的劍割破了李庭的表皮,使得他的喉嚨滲出血跡。


    “你為何要害我,害死了荊師兄,你究竟有何意?”


    那飽含怒意的責問,即有怒,又有疑惑。


    在她看來,她為李家的江山而出力,可眼前這個可惡的李家人卻算計她,那她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你這話錯了,不是我要害你,是你們自己人要害你,你要殺的人不該是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李庭說道。


    “你在騙我,我師姐靜喃想要殺我,但她如何能命令得了你?你如何不該殺?”


    靜嬛覺得自己被欺耍,手不自覺用力。


    李庭脖子上的血滲得更多了。


    “停停停,別再用力了,出血太多了。”


    他連聲說道。


    聽聲音,李庭並不著急。


    “你倒不傻,猜到了是你師姐,你師姐確實命令不了我,可你真以為隻有你靜喃一個師姐想殺你,雪恆山上能命令我的人隻有一個。”


    靜嬛愣了愣。


    “李燁,不,不應該,我跟他沒有深仇大恨,u看書 .uukansu.om 師尊,我師尊,為何會這樣?我不懂?”


    她傻了。


    搜遍記憶,雪恆山能命令得了李庭的人隻有雪恆聖主了,也唯有她師尊有那能力。


    “你在騙我?”


    她更加糊塗了。


    “我沒有騙你,想殺你的人不止是靜喃一個,以及給我命令的人是你師尊,若不是我暗中派人攔下幾個部族族長,你當你能活著。”


    李庭繼續說道。


    靜嬛沒有半點頭緒,想不通,想不明白。


    “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她也察覺到不對勁,隻是她始終捋不清頭緒。


    “師姐為何要殺我?師尊給你什麽命令?”


    李庭看著靜嬛放開劍,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


    “命令,我不能告訴你。


    至於你師姐,很簡單,世間有太多人都很平庸,但也有少數人天資很出色。


    你天資出色之餘,外加你進入雪恆山這個大勢力,若不出意外,按照傳承優劣性來說,你繼任聖尊之位可能性比你任何一個師姐都高。


    她們怕了你,怕給了你時間。”


    靜嬛苦笑,笑得讓人心疼。


    “所以靜喃師姐就想殺我,我可以不爭的。”


    李庭冷諷句。


    “不爭,你還是太天真了,身在旋渦之中,你沒得選,我可以有限配合你,保你活命,但你能不能活下來,那我不敢打包票。”


    靜嬛收劍,沒有了殺意,而是坐在床沿邊,眼神極度呆滯。


    她看著李庭,那清晰可見的臉龐,感覺變得很模糊。


    她的世界如同籠罩在迷霧之中,每個人都帶了幾副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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