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飄落,白白的飄絮從李燁的麵前經過。


    院子一改天時,仿若來到了凜冬季節。


    瑟瑟寒風刮骨般的勁道,原本就是秋末冬至的時間段,更是助長了風雪的威力。


    寒冷刺骨。


    刀落的下方,一座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雪山,九嶺十三峰,奇駿無比,壯麗山河蔓延不見頭,籠罩在大雪盡頭是一片白茫茫。


    更深是何種壯麗,何等巋巍,讓人暢想無窮。


    李燁抬頭望去,入目是一個穿著雪白衣袍的女子,淡紫色的花紋點綴,勾勒出了雪恆山那東寒宮大致圖案。


    人如宛轉蛾眉,婀娜多姿。


    一個字形容,美。


    但讓李燁停下手來的不是那‘雪恆山真意’,不是她的美,而是她的身份。


    雪恆山亦有上下尊卑,占據山上各大峰嶺的宗師除了有開辟雪恆山分支的資格之外,淡紫色的東寒宮圖案就是這些人的標誌。


    雪恆聖主的嫡傳弟子也是最為特殊的存在,有資格繡這種刺圖。


    “原來是雪恆山聖女,不知是那位聖女到來。”


    李燁淡然說道。


    身後的魔影消散,飄絮也隨之停了,隻有地上的雪花殘留。


    他的刀好重,不靠真氣維持真意的話,隻怕我的真意一下就會被擊潰......靜嬛平複體內悸亂的氣息,心神充滿了震撼。


    在山上,她被譽為師尊‘雪恆聖主’最為出色的弟子,所有人都對她讚不絕口,眾口鑠金下,心性純良她亦有無比的驕傲。


    但。


    眼前的對拚下,她卻輸了。


    她知道自己真意上限在那裏,但李燁卻很顯然留有餘力。


    忽然,靜嬛心裏有種悵然若失。


    跟在靜嬛身後的是荊邢名,以及劍三瘋等人,見狀,紛紛不語。


    “殿下,叨擾了,我是師尊的關門弟子,我們奉師尊之名,前來迎接並帶來了雪恆山的療傷靈藥,紫陽丹。”


    靜嬛短暫失神後,從懷裏掏出紫色玉瓶遞到李燁的麵前。


    李燁沒有說話,也沒有去接玉瓶,偏頭看向膽顫到縮在角落裏的囚犯,迴轉眼眸,直視著靜嬛。


    “你想救他?”


    靜嬛的目光很清澈。


    從她的目光中,李燁看不到任何雜念,就是主觀上想救人而已。


    “是。”靜嬛如實說道。


    李燁伸手接過玉瓶,從靜嬛身邊走過,來到囚犯的麵前。


    “我想問一下,你都不知道他犯了何事,為何就敢出手,你看他值得你去救嗎?”


    靜嬛轉身看著那縮在角落的囚犯,靜靜的說。


    “我在山上,師尊教我練武,教我為人之道,教我守正僻邪,我不太懂,但讓一個人在我麵前因殿下練功而死,或是修複傷勢也好。


    我做不到袖手旁觀,我心裏的那道坎過不去,而且我帶來的丹藥足夠讓殿下恢複傷勢,他的罪就讓府衙去定,這就是我的武道。”


    李燁偏頭看了眼靜嬛,嘴角上揚,不知是嘲笑,還是敬佩。


    人很邪性。


    “我明白了。”


    他轉身離去,迴到自己的房間。


    囚犯被帶走了,靜嬛一行人也在劍三瘋的安排下,在小鎮上暫住。


    剛安置下來,荊邢名就來到了靜嬛的房間。


    荊邢名有很多話想說,說她魯莽,說她衝動,說她不該冒著得罪人的風險去救一個惡徒......這些話到了嘴邊就化為了一句。


    “你啊!”


    眼前這人是他心存愛慕的人,他是真的希望看到她能不涉及世間的窩心事。


    “師兄,你生氣啦。”


    靜嬛提起水壺,給荊邢名倒了杯白開水,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姑娘向大人認錯。


    “這個十七殿下也不像是個蠻不講理的人,他不也沒說什麽。”


    不說還好,一說,荊邢名就要跟她說道說道。


    “你救人這個初衷,我不反對,人命是該值得尊重,但你莫要忘記你是從何人手上救人,若你有那個實力讓人不能追究你的行為,那倒也罷。


    可你沒有,甚至你師姐今後會被如何處置,這個十七殿下也是極有話語權,你想沒想過這個後果,考慮過你師姐,考慮過雪恆山?”


    靜嬛放下了手中的茶壺,咬了咬嘴唇倍感傷心。


    她那時,根本就沒有想過那麽多,經荊邢名提醒,這才反應了過來。


    撲通,撲通。


    荊邢名的心劇烈跳動,看著靜嬛那嬌媚且聖潔的臉龐,在心中暗暗喊救命,太讓人衝動。


    “不會吧?他看起來也不是什麽可惡的人,連一句狠話都沒有,看起來不像會秋後算賬的人。”


    靜嬛想起見到李燁的第一印象,就是練魔功這點不好,看起來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


    “人從表麵是看不出來的,好人和壞人不是看表麵。


    看起來像好人的人才可怕,因為他隻是看起來而已。


    這位殿下生在皇宮這個充滿了陰謀詭計的地方,若是個好人就算了,但從得知的消息中,很顯然,他不是個好人。


    我剛才從三瘋師弟口中得知了一件事,或許你聽聽會有別的感覺。”


    荊邢名說道。


    靜嬛坐在荊邢名的對麵,開口說道。


    “什麽事?”


    荊邢名說道。


    “據我所知,uu看書 .uukanshu 這位殿下身邊有幻魔門的陰風穀妖女跟隨,這次在萬仞山能僥幸脫險,其中陰風穀妖女就出了力,而在我們來之前,兩人有過一番算計。


    這位殿下還占據了上風,最後陰風穀妖女含恨退走,這人沒你想象中那麽簡單,你要多留點心。”


    來這裏之前,他就先跟劍三瘋進行過一番交談。


    “陰風穀妖女?是那個被小竹峰‘幽月師姑’日夜念叨的女魔頭,她竟然在這裏吃癟,他怎麽跟這樣的人混在一起。”


    靜嬛詫異的說。


    她的心中除了如荊邢名所願,對李燁多了幾分壞感觀,更多是好奇這個人。


    據她了解,她那個幽月師姑是恨死了陰風穀惡伶花,屢屢下山去試圖殺了她,可屢屢卻不能得手,兩人相處時,總是免不了要交談到伶花。


    當然,這些話不是什麽好話。


    恰是如此,靜嬛對陰風穀的伶花印象很深,聽聞到伶花在李燁手中吃癟,不由多了幾分好奇。


    ......


    某個房間。


    李燁坐在床上,體內有一股溫和且渾厚的能量,充滿了生機,遊走在他的四肢百骸之中,一點點滋潤他斷裂的骨骼,修複他滿是裂痕的經脈。


    那種感覺酥酥麻麻,好不舒服。


    隨著時間過去,他體內的傷勢開始轉好。


    俗話說,破而後立。


    在紫韻丹的輔助下,李燁的經脈再次拓寬,不是突破性的進展,對他的真氣運轉速度,孕生量......各方麵都有了不大不小的提升。


    傷勢好了大半後,李燁隨同靜嬛一行人出發了。


    去往雪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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