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


    李源獨自一人在花叢中漫步。


    這是他獨特的癖好,煩惱時喜歡一個人冷靜冷靜。


    嗒噠。


    略向著急的腳步聲傳來,花園入口跑來一個老太監,神色匆匆。


    “什麽事?”


    李源開口問道。


    老太監在李源的耳畔小聲嘀咕著,讓他臉色快速變化。


    “當真?”


    老太監也很詫異,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我倒是小瞧了他,一個原本無關緊要的人反而成為了棋局中重要的變數,李燁,你不說,我都快忘了他這個兒子。”


    李源的眼神變得深邃,迴來在蘭花叢中走來走去。


    “迴宮。”


    思慮再三,他迴宮了。


    迴到宮殿後,李源取出一份空白的聖旨卷軸,提起筆就寫。


    .......


    臘冬山。


    李燁負手向山上的私牢走去,看著由於甚少使用而有些雜亂的院子,嗅著一股朽氣,從長滿青苔的樓梯進入私牢。


    私牢不大,甚至有點逼仄。


    樓梯下就是個審訊室,放著各種鐵灰的刑具,此時的青璿這個正遭受痛苦的拷問。


    “你說不說,為何要暗害我家殿下,不說的話,這個苦夠你承受。”


    隻見一個拷問手,正在把手放在燒紅的烙鐵把手上麵。


    架在牆壁上的青璿,雙手十指被一根細細的鐵針刺入手指,滿是鮮血,不時緩慢滴落了血珠。


    “拜見殿下。”


    拷問手聽到樓梯傳來的動靜,轉身見到李燁時,連忙放開手掌,跪拜在地上。


    “起來。”


    李燁揮手示意拷問手起身,走到近前,看著青璿變得蒼白的臉色。


    這幅臉色讓人看得更加心疼。


    “其實你又何必受這個苦,隻要你跟我說,把你知道關於我的事情說出來,我可以讓你走到舒心點。”


    青璿目光如刀,恨不得把李燁挫骨揚灰。


    “我呸。”


    一股血汙從她的嘴邊噴出。


    好在,李燁一見青璿喉嚨動靜時,立刻有所預料,外放的真氣形成一個無形虹膜,把血汙擋在麵前。


    “殿下,您沒事吧?


    請您放心,再給我幾天時間,我定會撬開她的舌頭。”


    拷問手見到青璿的舉動,有些惶恐,唯恐李燁發怒,牽連到他。


    “先出去吧。”


    李燁揮手示意。


    “嘿嘿,我身為魔門中人,豈會怕你這點小伎倆,當年我九死一生從諸多門徒硬闖過來,經曆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小小十指連心根本就奈何不了我。


    落在你手上,我認了,但你千萬別讓我逃走,不然我一定會釘死你,等著瞧。”


    青璿很是硬氣。


    她的心誌遠比李燁想象還要頑強,在那一瞬間,在她體內的魔種吸納了某種堅定的意誌,變得更加成熟。


    成熟的同時,魔種與李燁的某種隱秘的聯係更加密切。


    嗡嗡作響。


    李燁仿是聽到了一聲鬼魅的心聲,很模糊,片刻就斷開了。


    “是打算用跗骨刀斷我骨頭?這倒是讓我挺期待。”李燁把模糊的一種感知說了出來。


    青璿的瞳孔緊縮,心中嘀咕著。


    他是怎麽知道我想的事,是那次真氣,還有他種在我體內的真氣死到哪裏去了,丹田驀然多出一股更加凝實的真氣,這是他搞的鬼......關於體內的變化,秦璿始終想不明白。


    “其實,我一直對神神秘秘的魔門諸門派很感興趣,若是你跟說一說外界不知道的魔門事情,也許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李燁伸手在青璿那油滑的臉龐,狀若是在調戲。


    “做夢,你別妄想我會告訴任何事情。”


    青璿強忍臉龐的異樣,不知怎麽的,莫名覺得李燁的手指很有親和力,讓她有點羞澀。


    這種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要知道,她在七音閣可是有著冷血魔女的稱唿,怎麽會對一個吩咐折磨她的仇人有異樣的情感。


    這一定是瘋了,錯覺,錯覺。


    她不斷在心裏反駁著,但臉龐卻不自然緋紅起來。


    李燁蒙了。


    手指停在青璿的臉上,心中卻仿佛聽到了青璿的心聲,這是他在其他爐鼎從未有過的感覺。


    “是麽?”


    他抽出手指。


    在李燁抽離手指時,青璿突然有種失落感。


    這種感覺讓她恨不得多打自己兩巴掌。


    下一刻,李燁手指泛起一股真氣,再次點在了青璿的丹田位置,強製進入氣海,仿是某種引子,使得她氣海翻滾,很奇妙消耗過半,隻剩下一點更加凝實的真氣團。


    真氣團中,幼童的幻影一閃而過。


    變大了點。


    “你對我做了什麽?”青璿此時極為驚恐,練武之人最是顧忌丹田問題。


    雖受製於藥物,她沒辦法精準感知氣海,但身體這麽大的變動還是引起了她的注意,隻是無法感知具體的情況。


    李燁笑了。


    負手而立的他笑眯眯的站在了青璿的麵前。


    陡然間,青璿不知自己發了什麽瘋,越是看著李燁的臉,越是生不起氣,這種變化讓她害怕,又讓她甘之如飴。


    哈哈。


    李燁離開了。


    守在私牢外的拷問手一見李燁出來,隨後就準備再去進入私牢。


    “等一下,你不用再施刑了,去醫管處那裏取點藥材,治療好她,並且好酒好菜滿足她。”李燁對著拷問手說道。


    拷問手愣了。


    根本就不知李燁是鬧那出戲,隻是李燁的吩咐記在心裏。


    我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我還有什麽特殊癖好......私牢的青璿有些呆愣,看著李燁離去,突然發現,想恨卻恨不起來。


    “殿下,宮裏來人了,還帶了不少東西。”


    香玉走過來。


    李燁就隨著香玉向前殿而去。


    殿前的人是一群太監,身後地上的放著一箱箱被貼上封條的賞賜。


    客套一番。


    白麵無須的太監就嚴正臉色,拉開手中的聖旨,宣讀起來。


    一堆又長又臭的虛假托詞。


    簡單的意思就是李燁在這次叛亂有功並損失不少,李源作為父親很欣慰,特意賞賜一些補償,以及在城內賞一座府邸諸如此類。


    另外就是讓他作為慰問使,u看書.uuknhu 準備在半年後的雪恆山一年一祭的門派大典上出席,隨同人員正在擬定。


    “兒臣接旨。”


    李燁雙手接住聖旨。


    太監在宣讀完聖旨之後,臉上就擠出了討喜的神色。


    “殿下,陛下私底下讓小奴說幾句話,說殿下,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沒事也可多來皇宮一趟,與陛下述述父子情。


    這是莫大榮恩啊,殿下。”


    李燁臉色不變,甚至心底冷笑。


    較真起來,他才跟李源沒有半點父子情。


    初來咋到時,他不知道,還一度以為李源真對他體內寒毒無能為力,但實際,是李源覺得不值得救一個活了也是廢人的皇子。


    論起皇族底蘊,真想解決李燁體內的寒毒不是什麽大問題,隻是沒辦法百分百完美解決。


    “我知道了,什麽要求都可以提嗎?”


    太監闔首。


    “那能不能讓他換一些賞賜,這些什麽名貴瓷器,書畫之類,換成黃金如何。”


    李燁指著那些尋常人賣弄風騷的瓷器書畫。


    太監傻了。


    “啊!”


    “有問題?”李燁說道。


    太監可不敢做主,也沒有想到李燁會說這種事。


    “這個,小奴做不了主,容小奴迴稟陛下。”


    他支支吾吾。


    “那行。”李燁說道。


    香玉送別太監,悄然塞了點硬貨。


    李燁目送太監離去,心裏不由想起雪恆山的事,覺得有些奇怪,為何要讓他作為慰問使去雪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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