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進夥房,找到吃食,倪秋霜伸手就要抓,卻被梅爭握住了手腕。


    “用筷子。”


    倪秋霜用疑惑的目光看他。


    梅爭說道:“這又沒人,咱們是扮成叫花子,又不是真的叫花子,你原本就是仙子一樣的人物,跟著我這般折騰,實在是委屈你了。”


    倪秋霜抿著嘴笑,臉上不自覺地發燒。


    吃完了東西,兩人在院子裏轉。


    倪秋霜輕聲問他:“你要幹啥?”


    “找屍體。”


    “找啥屍體?”


    “都護是冥化教的人,被人殺了,得通知冥化教來驗屍,肯定不會裝殮起來。”


    “哦,可是沒有靈堂啊。”


    “沒有家眷,誰給他設靈堂。”


    挨個房間找,找到了停放屍首的房間,雖然沒設靈堂,但頭前放了個火盆,火盆裏有灰,看來是燒了紙錢。


    房間裏沒人,應該是誰都不想守靈,這倒好辦了。


    掀開白布,兩人一愣,是具女屍。


    倪秋霜說道:“她是冥化教長老駱雨貞,元嬰初期修為。”


    梅爭心中喟歎,女人都能當都護了,朝廷徹底被冥化教掌控了,任其為所欲為。


    伸手解屍體的衣服,倪秋霜搥了他一拳。


    梅爭扭臉看她,輕聲說道:“我驗屍。”


    “你出去,我來。”


    梅爭哂笑,轉身走到門口把風。


    “上半身遍布細微傷口,像是被極細的暗器透體而過,也可能是金屬性的元嬰高手所為。”


    “死因是重手捏斷頸骨。”


    梅爭眼望著院中,自語道:“冥化教四名長老,死了兩人,普澤教的確可以宣戰。”


    倪秋霜一邊給屍體整理衣服,一邊說道:“冥化教還有兩個世家和三個部落,人數也不少。”


    “他們兩教要是打起來,小世界又危險了。”


    這句話,給梅爭醍醐灌頂,普澤教向冥化教宣戰,不會是要逼著玉明珠動手吧?


    如果玉明珠不聞不問,他們就毀了小世界。


    這是想試探玉明珠?


    當然,還有銀靈教。


    “走了,迴家。”


    又從排汙渠爬了出去,這迴倪秋霜好多了,沒吐。


    梅爭要去拿迴埋藏的兵刃,倪秋霜卻拉著他先去了湖邊,讓他把手洗幹淨。


    “你去拿衣服和兵刃吧,快點迴來。”


    梳洗幹淨,天已放亮,倪秋霜問:“飛迴去?”


    梅爭答道:“先不飛,先去千絲門。”


    倪秋霜想了一下,問:“你怕冥化教鏟除千絲門?”


    “嗯。”


    急奔兩日,到了千絲門,麵見李天風。


    李天風說道:“你二人速迴玉仙島,我帶千絲門眾人去百秀門。”


    迴到玉仙島,向玉明珠稟明情況。


    玉明珠沉思良久,才說道:“普澤教雖然宣戰,但冥化教未必應戰,還要辛苦你二人再去打探。”


    “我會帶人將千絲門和百秀門弟子,全部接來玉仙島,以免遭到波及。”


    梅爭說道:“師父,我的全部家當都在百秀門,煩請您老一並取來。”


    玉明珠應道:“放心吧,凡是值錢的東西,都會運迴來的。”


    倪秋霜笑:“要是小世界毀了,那些金銀珠寶都沒用,在大世界,那不過就是冶煉之物。”


    梅爭說道:“那就不能讓小世界毀了,誰想毀滅小世界,我就殺誰。”


    倪秋霜一臉調皮地問:“那要是師父毀了小世界呢?”


    梅爭皺眉,玉明珠說道:“皮又癢了?”


    倪秋霜吐了下舌頭,伸手拉梅爭:“走啦。”


    梅爭說道:“師父,我想見香染。”


    倪秋霜淡了笑意,起手:“師父,弟子告退。”


    玉明珠用法音召白香染迴來,而後問梅爭:“秋霜沒跟你鬥氣嗎?”


    梅爭答道:“起初鬥氣,後來說開了,就沒事了。”


    玉明珠說道:“把你們遊曆的事給我說說。”


    梅爭簡單地說了一下,也沒什麽重點,無非就是吃喝玩樂。


    玉明珠笑了笑,說道:“你去吧。”


    梅爭走後,玉明珠對玉歡靈說道:“把秋霜叫來。”


    倪秋霜說起遊曆的事情,要比梅爭詳細得太多。


    每一處風景,每一件事,每一個人物,每一次感悟,如數家珍,刻骨銘心。


    梅爭把普澤教向冥化教宣戰的事情,告訴白香染。


    白香染頗為擔憂:“若是普澤教以烈刀門為先鋒,你可千萬莫要出手相助烈刀門。”


    梅爭點頭:“我知道,我想過了,普澤教九成會以烈刀門為先鋒。”


    “我若出手,就相當於是玉仙教與普澤教聯手了。”


    “放心,我最多是把師父、武師叔和玉蕊救迴來。”


    白香染輕歎:“如果隻能救一個人,你記住,一定要救玉蕊。”


    梅爭答應:“我知道,我明白。”


    救了武玉蕊,就對得起武師叔一家了。


    如果事態危急,師父也會體諒的。


    白香染抱緊了他,說道:“不管發生什麽事,你做任何決定,你都要記著,我等著你迴來。”


    梅爭親吻她的額頭:“放心,管得了就管,管不了就跑,任何事情,都沒有你重要。”


    月上梢頭,倪秋霜坐在樹枝上,望著夜空中繁星點點,手裏提著一壺酒。


    “師妹什麽時候喜歡上喝酒了?這身短打不錯,更顯師妹英姿。”


    倪秋霜灌了一口酒,像沒聽見一樣。


    左千機幹笑了兩聲,走到近前,仰著臉看她:“師妹又被罰了?”


    倪秋霜不耐煩地歎了口氣:“說過了,不喜歡你,別來煩我。”


    左千機卻不以為意,笑著說道:“我隻是見師妹獨自出來,擔心你而已。”


    倪秋霜嗤了一聲:“我獨自出來,就是想靜一靜,不想被人打擾。”


    左千機心裏搓火,但還是陪著笑臉:“瞧師妹這副模樣,怎麽覺得像是傷情了呢?”


    倪秋霜瞬間火起,嚷道:“讓你別煩我!聽不懂人話啊!”


    左千機卻不溫不火地說道:“看來我猜得沒錯,師妹莫不是出門遊曆了一趟,喜歡上梅爭了吧?”


    倪秋霜翻身落地,眼角都不掃他,快步向住所的方向走去。


    左千機又說道:“他可是有婦之夫,今天教主以法音召白香染迴來,這會兒人家倆人……”


    話沒說完,寒光乍現,倪秋霜一刀劈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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