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秋霜嗤了一聲,語氣不悅:“還真多。”


    淺藻玉跑到近前,急喘了數個唿吸,說道:“哥哥,掌門不帶我去,說我修為低,還讓我給夥房砍柴。”


    不等梅爭說話,倪秋霜先訓斥道:“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隻是練氣而已,還想挑三揀四?”


    淺藻玉嘟嘴,看了倪秋霜一眼,然後看著梅爭,用扶桑話說道:“哥哥,她們太欺負人了。”


    梅爭微笑,解釋道:“不是的,你修煉慢,很可能是因為經絡不通暢,肉身的承受能力低。”


    “依葉去了玉仙島,每天就是挑水,都挑了一年了,不過,她已經得氣了,也算是正式踏入了修真的門檻。”


    淺藻玉有些錯愕,青山依葉那個小身板,嬌裏嬌氣的,居然挑了一年的水?


    “真的嗎?”


    梅爭點頭,剛要說話,倪秋霜又訓斥道:“你是以為我聽不懂扶桑話嗎?”


    “我告訴你,聲音隻是一種能量,隻要你出聲,我就能通過對能量的感知,明白你的意思。”


    兩人一同眼神震驚地看著她,居然還有這種本事!


    倪秋霜趾高氣揚地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說道:“梅爭,快去拿銀子,別在這兒瞎耽誤工夫。”


    淺藻玉心裏不忿,卻也不敢頂撞她,看著梅爭說道:“哥哥,你能不能住幾天,教教我。”


    倪秋霜說道:“元師兄不是在嗎?你修煉上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去問他。”


    淺藻玉惱了:“我就要問哥哥!你這樣兇巴巴的,我找教主告你去!”


    倪秋霜嗤笑,不屑地說道:“你去呀,又沒人攔著你,你要是能去玉仙島,還用待在百秀門嗎?”


    這句話,說得淺藻玉紮心了,紅了眼圈兒,伸手扯住梅爭的衣袖,開始抽泣。


    “大家都走了,隻剩下我一個人,連個相熟的人都沒有,嗚……”


    倪秋霜嗤了一聲,又丟過來一個白眼。


    梅爭說道:“師姐,咱們連日奔波,不如小住幾日,你稍做歇息,我同她講講修煉的心得體會,可好?”


    “隨你。”倪秋霜翻著白眼走了。


    梅爭哂笑,對淺藻玉說道:“別哭了,你今天的柴砍完了嗎?”


    “嗯。”淺藻玉點頭,說道:“剛才看到你,把柴丟在外麵了。”


    梅爭說道:“去拾迴來,做完了事,到我院裏找我。”


    “嗯。”淺藻玉抹了抹眼淚,轉身向山門外跑去。


    倪秋霜直接去了客舍,進了房間,關上門打坐。


    她跟梅爭鬧脾氣,主要原因是受了罰。


    當初玉明珠讓她去找梅爭,說得是代師收徒。


    可是倪秋霜打心眼裏瞧不起小世界的人,所以就擅自改成了自己收徒。


    結果沒打贏梅爭,鬧出了幾許枝節,好在最後順利接收了百秀門。


    不過,倪秋霜被打了二十板子,罰麵壁半年。


    等她麵壁結束,梅爭已經聲名鵲起,很是給小世界的人爭了臉麵,倪秋霜心裏就更別扭了。


    再加上芸嵐和青山依葉都對梅爭眷戀有加,倪秋霜就更生氣。


    她覺得小世界的人真是不知羞恥,梅爭明明是有婦之夫,偏偏這兩人還要追著梅爭不放。


    所以今天看到淺藻玉的表現,就把氣都撒在淺藻玉身上了。


    剛把氣兒捋順了,便有人輕叩房門:“倪師妹?”


    倪秋霜睜開眼睛,應道:“請進。”


    門推開,元亭芳走了進來,微笑著說道:“倪師妹來了,怎麽也不來跟我打聲招唿?”


    元亭芳是李天風的二弟子,金丹巔峰。


    原本該是唐真仙坐鎮百秀門,教導練氣弟子,但是唐真仙死擰著要陪鳳舞菲迴玉仙島,所以就讓元亭芳坐鎮百秀門。


    倪秋霜答道:“剛來就生一肚子氣,這小世界的人真是不知羞恥,那個淺藻玉,當著我的麵,就對梅爭拉拉扯扯。”


    元亭芳笑,坐下後說道:“人家拉拉扯扯,你生什麽氣?莫非你也喜歡梅爭?”


    倪秋霜嗤了一聲:“他是有婦之夫,再說了,他有什麽好的,我為什麽要喜歡他?”


    元亭芳說道:“他挺好的,年紀不大,修為卻很高,相貌出眾,對媳婦也好,百秀門不少人都喜歡他。”


    倪秋霜又嗤了一聲,不屑地說道:“小世界真是沒人了,一個有婦之夫居然如此搶手。”


    元亭芳擺了擺手:“可不能這麽說,即便是在大世界,像梅爭這樣的奇才,也是少之又少。”


    “還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是元嬰中期的修為,放眼四大教派,也是鳳毛麟角。”


    倪秋霜嗤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卻沒說話,因為事實如此,無可爭辯。


    元亭芳微笑,又說道:“教主得了這樣一個寶貝徒弟,咱們玉仙教,來日可期呀。”


    倪秋霜一臉不服氣:“什麽來日可期,剛入教就殺了普澤教的長老,還要去極北之地遊曆。”


    元亭芳微顯詫異:“去極北之地?他是覺得,現在隻有普澤教不敢動他嗎?”


    倪秋霜答道:“對呀,他就是這麽說的。”


    元亭芳嗬嗬一笑,說道:“你是師姐,你得勸勸他,雖然他這種想法也有道理,但人死如燈滅。”


    “他如果真的死了,就算是死在普澤教的地盤上,普澤教隻要不承認,教主也不能把普澤教怎樣。”


    “總不能為了一個死人,就滅了普澤教,那豈不是公然與所有人為敵嗎?”


    倪秋霜眨了眨眼:“對呀!”


    轉而又皺眉:“可是,出來前,師父讓我聽他的。”


    元亭芳笑著說道:“聽他的,不等於盲從,凡事要講道理的,難道他要去死,你也陪著他送命嗎?”


    倪秋霜點頭:“師兄說得對,我去找他。”


    說著下地穿鞋,元亭芳笑著起身:“還是這個急脾氣,那你忙,我迴去了。”


    “嗯,不送了。”


    說著不送,自己倒先搶出門去,向後院去了。


    梅爭正在收拾屋子,聽到倪秋霜在院外喚道:“梅爭,出來一下。”


    梅爭從屋裏出來,說道:“師姐來了,進來吧。”


    倪秋霜卻說道:“不必了,我就是來告訴你,不能去極北之地,師父是不會為了一個死人,公然與三大教派為敵的。”


    “哦。”梅爭一臉茫然地答應,倪秋霜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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