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芸嵐的聲音有些發顫。


    肯定是有人來過,否則過了幾個時辰,桶裏的水絕不可能還是熱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剛才聽到的那些,都不是夢,而是真的有人給她傳了功。


    水還熱的原因,是她行功時散發出來的熱量,一直保持著水的溫度。


    沒有人迴答,外麵也很安靜。


    芸嵐嚐試著調動內息,按照浩海訣的修煉方法導氣,竟然發覺,自己已經達到了練氣巔峰!


    是做夢嗎?還沒有醒?


    芸嵐抬手捏自己的臉。


    “哎呀!好疼……”


    浩海訣?銀心煉?這是什麽門派的功法?為何有如此威力?


    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很多人會死?


    有人一直在暗處盯著她?


    為什麽?


    突破到元嬰境界?那要多久?


    原本以為,她這一生能達到築基境界,就已經是終點了,可剛才在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身體中抽離。


    難道是,自己一直被某種術法封印著?所以才導致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提升修為。


    水開始涼了,芸嵐起身,胡亂地擦了擦,穿好衣服,坐到榻上打坐。


    剛才試了浩海訣,再試一下銀心煉。


    閉上眼睛,調動內息,導氣入丹田……


    明明是兩種功法,不但沒有任何衝突,好像還能相互補益。


    唯一的區別就是,運行浩海訣時,真氣偏重於衝脈行氣,而運行銀心煉時,真氣偏重於督脈行氣。


    聽到外麵有人說笑,芸嵐緩緩收功,睜開眼,發現陽光都已經照進屋裏了。


    這是坐了多久?


    拉開門出來,看了眼太陽,居然已經過午了。


    一位師姐說道:“醒了?昨天累壞了吧?廚房給你留著飯呢,快去吃吧。”


    芸嵐哂笑:“睡過頭了,多謝師姐。”


    吃著飯,芸嵐還在琢磨,既然主動給她傳功,那她的身份一定很特別,隱在暗處的人,遲早會出來。


    而且,盯著她的人,一定是早就隱藏在她周圍,對她很了解,否則不會特意點明梅爭和白香染。


    但是,給她傳功的人,修為應該跟梅爭差不多,即使高於梅爭,也高不了多少。


    不然的話,用不著等她落單時才來找她。


    這件事一定要告訴梅爭,讓他早做準備。


    隻要梅爭守口如瓶,應該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黃昏時分,梅爭迴來了,是來接芸嵐迴家去住,因為玉明珠和玉歡靈來了,白香染帶她們迴家去了。


    芸嵐什麽都沒說,收拾了東西,跟著梅爭走了。


    第二天,白香染領著玉明珠和玉歡靈出去玩,芸嵐以采藥為借口,叫梅爭跟她出城。


    到了郊外空曠之處,芸嵐勒住馬,翻身下來,說道:“下來,我跟你說點事。”


    梅爭下馬,芸嵐靠近他,低聲把傳功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包括自己的感受和猜測。


    梅爭問:“你是何時被收養的?”


    芸嵐答道:“我爹說,撿到我時,我還在繈褓之中。”


    梅爭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去采藥吧。”


    一直就覺得她不正常,但始終不明白是怎麽迴事,一度還懷疑她是妖。


    但此時想來,最有可能的原因,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當然,不是像他一樣重生而來,而是在出生時,被送到了這個世界。


    如今兩個世界有了交集,所以有人來找她了。


    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當初他差點弄死她。


    如果有人一直在暗中保護她的話,絕不會讓他那樣折磨她。


    芸嵐蹙眉:“你沒什麽想說的?”


    梅爭笑,低聲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芸嵐沉默了,他的猜測,比自己的更合邏輯。


    “小嵐。”


    “嗯?”


    “明天開始,我陪你修煉,你得學會打架。”


    芸嵐眨了眨眼,問:“怎樣修煉?”


    梅爭答:“就是你跟我打,以傷到我為目標。”


    吃過晚飯,迴了房間,梅爭說道:“明天開始,我要教小嵐打架。”


    白香染看著他,等了片刻,問:“隻是打架?”


    梅爭點頭:“我也隻能教她打架。”


    白香染應道:“知道了,睡吧。”


    第二天卯時,梅爭去敲芸嵐的房門:“起來,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洗漱。”


    裏麵沒動靜。


    梅爭又敲門:“快起來,不然我進去了。”


    芸嵐疏懶地說道:“你進來唄。”


    梅爭說道:“我進去是打你,我手裏拿著藤條呢。”


    芸嵐瞬間困意全無,說道:“起來了!”


    跑到郊外空地,芸嵐雙手拄著膝蓋,大口地喘氣。


    梅爭看著她,說道:“調息。”


    芸嵐搖頭:“不行,心都快跳出來了,調不了。”


    梅爭舉起藤條便抽了過去。


    “啊……”芸嵐捂著手臂慘叫,眼神既委屈又困惑地看著他。


    梅爭卻麵沉似水:“我讓你做什麽,你就要做什麽,就像你逼著我泡澡一樣,調息。”


    芸嵐眼圈泛紅,但還是盤膝坐下,開始調息。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芸嵐愕然:“你怎麽不叫我?”


    梅爭答道:“不能叫你,你初學功法,不能受驚擾,起來,拔刀。”


    芸嵐拔出短刀,一躍而起,撲向梅爭。


    “啊……”


    “哎呀!你能不能輕點!啊……”


    “不打了不打了,不打了!啊……”


    “梅爭!老娘跟你拚了!”


    黃昏,梅爭背著半死不活的芸嵐迴來。


    白香染愕然:“才剛開始,不用這樣吧?”


    梅爭看著她,不說話。


    白香染歎氣:“行行,你教徒弟,你說了算,趕緊背迴屋去,我給她上藥。”


    芸嵐氣若遊絲地說道:“師姐……他往死裏打我……我要是死了……你……算了,你是不會為我報仇的,多給我燒點元寶香燭吧。”


    白香染失笑:“還有力氣貧嘴,且死不了呢。”


    玉明珠跑了過來,說道:“梅爭哥哥,你就是這樣教徒弟的?我原本還想請你教我,但我現在改主意了。”


    梅爭平淡地說道:“我也沒時間教你。”


    玉明珠瞪他,拉住白香染的手說道:“姐姐,你怎麽會嫁給這麽討厭的人?”


    白香染笑:“因為他對我不是這樣的。”


    梅爭說道:“趕緊給她上藥吧,明天還得修煉呢。”


    芸嵐猛然抬起頭:“明天!不讓我養兩天呢?你是想我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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