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嵐又檢查了豬的腦子,然後對王敏珍說道:“大人,這頭豬的肉不能吃,架柴燒了吧,如果埋在地裏,也會破壞地氣。”


    王敏珍叉手:“請教姑娘,這頭豬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芸嵐答道:“天地靈氣出現了變化,這頭豬受天地靈氣熏染,變成了妖。”


    “隻是它在變化時,五髒六腑和腦子,都被自己漲壞了,靈氣反倒成了熏蒸之火氣,它在死前,體內就已經腐臭了。”


    王敏珍皺眉,這話可有點危言聳聽了,但事實擺在麵前,芸嵐的解釋也算合理。


    “若果真如姑娘所說,那此類事件,以後還會有嗎?”


    芸嵐答道:“不知道,我隻是就事論事,以後會怎樣,我無法預測。”


    其實看他皺眉,芸嵐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畢竟是一州刺史,如果告訴他,以後這種事可能會經常發生,那他必然不會相信。


    一是他怕麻煩,二是不能坐實這種言論。


    所以,芸嵐幹脆不說,反正有事沒事的,跟她也沒什麽關係。


    迴客棧的路上,梅爭問她:“你怎麽知道,那頭豬在變妖之時,漲壞了內髒和腦子?”


    芸嵐答道:“我猜的。”


    梅爭看著她:“我不信。”


    芸嵐眯眼一笑:“信不信在你。”


    梅爭遲疑了片刻,問:“你是什麽妖?”


    芸嵐一愣,眨了眨眼,嗔道:“你才是妖!你全家都是妖!”


    說完氣哼哼地邁步就走。


    梅爭微一皺眉,趕上兩步,握住她的手腕。


    芸嵐想甩開他,但胳膊根本動不了,就像被綁住了一樣,嗔道:“幹嘛?”


    梅爭說道:“跟我說實話,不論真相如何,總好過騙我。”


    芸嵐瞪眼:“什麽真相?你憑什麽說我是妖?你有證據嗎?”


    “再說了,我害你了嗎?就算我有什麽隱秘之事,我又憑什麽告訴你?你是我什麽人?”


    梅爭有些尷尬,鬆了手,說道:“我隻是覺得,你懂得未免也太多了。”


    芸嵐懟道:“懂得多就是妖啊?我不能天賦異稟,博聞廣記嗎?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除了打架,什麽都不會!”


    梅爭哂笑:“我就是隨口一問,你何必如此生氣。”


    芸嵐嚷道:“還是我不對了?張口就說我是妖,還是我不對了?”


    嚷完轉身就走,邊走邊嚷:“迴越州!不幹了!”


    梅爭歎氣,女人真是小氣,趕上兩步,說道:“是我唐突了,你別生氣,也是因為近期異事頻發,所以我才想多了。”


    芸嵐不理他,加快腳步。


    梅爭還想再說,突然覺得胸口一悶,瞬間心跳如數,悶哼了一聲,手捂心口,單膝跪在地上。


    芸嵐一愣,趕緊跑迴來,跪在他麵前,先給他診脈,又摸他頭頂百會穴。


    “怎麽會這樣?心跳如數,百會發涼,這是逆脈之象,那頭豬沒有毒啊。”


    梅爭咬著牙,聲音發顫:“血飲……血飲在吸我的精元。”


    芸嵐一驚,伸手拔出血飲刀,看到刀身血紅,同時能感覺到,它也在吸自己的精元,連忙甩手將刀扔了出去。


    梅爭長出一口氣,頃刻間汗如雨下,身子搖晃。


    芸嵐摟住他,讓他靠在自己懷裏,用衣袖給他擦汗。


    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圍觀,有好事者近前問:“這位公子沒事吧?”


    芸嵐答道:“多謝關心,他沒事,我是郎中。”


    有貪財者,趁亂去撿血飲,可剛一握住刀柄,立刻像被蛇咬了一樣,尖叫一聲,將刀丟開。


    芸嵐冷聲說道:“不想死的,就離那柄刀遠點,仙家靈器,不是你們這些凡人能碰的!”


    梅爭閉著眼睛調息,這是頭一次,血飲這麽猛烈地吸取他的精元,他感覺體內的真氣瞬間被抽空了。


    但此時調息運動,體內的真氣又迅速變得充盈。


    “小嵐,精元與真氣,不是一迴事吧?”


    “不是,真氣是後天修煉所得,精元是先天造化所結,真氣煉化可補精元。”


    梅爭感覺緩過來了,盤膝坐好,說道:“我緩一下,你去把刀撿迴來。”


    “嗯。”芸嵐答應一聲,起身走到血飲旁邊。


    此時刀身上的紅光已經褪去,芸嵐蹲下身,先用手掌按在刀柄上,沒有感覺被吸取精元,才將刀拿了起來。


    梅爭一邊調息,一邊琢磨,難道是血飲在教訓他?因為他用血飲切死豬。


    與靺鞨老仙兒一戰時,血飲沒有反應,當時芸嵐說,血飲隻對活物有感應。


    而與蜘蛛一戰時,梅爭很確定,是自己心中的殺意,讓血飲泛起了紅光。


    這兩件事,是相互矛盾的,血飲到底是怎麽迴事?


    半炷香的時間,梅爭收功,睜開眼睛,迎上芸嵐關切的目光。


    梅爭微笑,問:“不生氣了吧?”


    芸嵐一怔,隨即鼓起嘴,哼了一聲,反問:“你沒事了吧?”


    梅爭點頭:“沒事了。”


    芸嵐又給他診脈,摸他頭頂,的確正常了。


    “剛才是怎麽迴事?”


    梅爭答道:“迴去說吧,我也想跟你好好說說血飲的事。”


    迴到客棧,梅爭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芸嵐和白香染都陷入沉思。


    玉明珠卻說道:“不矛盾啊,血飲感應活人氣息,和你的殺氣能催動它,根本就不是一迴事。”


    三人一同愕然看著她。


    玉明珠眨了眨眼,舉著手裏的糖糕說道:“你餓了,想吃糖糕。你饞了,也想吃糖糕。吃了糖糕,你既不餓了,也解饞了。”


    說完,咬了一大口。


    梅爭醍醐灌頂,他鑽了牛角尖,一直把血飲當作主體,一切以血飲的主動性為切入點,忽略了他自己也是主體。


    芸嵐問:“那為什麽血飲會突然吸取他的精元?”


    玉明珠反問:“你問我啊?我還是個小孩子,怎麽會知道?”


    “我隻是覺得梅爭哥哥的想法不對,才予以糾正。”


    “血飲為什麽會吸取精元……我猜是它成精了吧。”


    這話給芸嵐提了醒,說道:“血飲必有靈性,有靈性之物最忌汙穢。”


    “血飲殺人無數,積煞成氣,被用來切割汙穢之物,損了它的煞氣,所以它要吸取你的精元,來補充自己。”


    白香染愕然:“那不就是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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