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染笑得狡黠:“掌門放心,弟子必當傾盡全力。”


    梅爭皺眉,本心而論,他是不想去的,采藥獵捕,根本用不著兩名金丹境界的人,隻需要派幾名築基中期以上的師姐就行了。


    鳳舞菲的用意,無非也是要以他為餌,讓芸嵐心甘情願地幫百秀門,將天下珍奇之物盡數搜羅而來。


    這些女人,怎麽都這樣?


    但是,一來白香染已經應承,二來百秀門確實也曾數次袒護於他。


    值此變革之時,已然步入大爭之世,為大局著想,鳳舞菲也沒有錯。


    叉手應道:“但憑鳳掌門安排。”


    鳳舞菲哂笑,其實梅爭遲疑的那片刻,鳳舞菲已經猜到他的心思。


    隻不過,為了百秀門的傳承與將來,對錯並不重要,況且白香染都沒有絲毫遲疑,想必也是想把芸嵐控於掌中。


    “如此便好,那你們安頓一下家裏的事,盡快動身吧。”


    從鳳舞菲房裏出來,白香染拉著他去找關錦音。


    先把所有的事,以及鳳舞菲的安排告訴關錦音,然後對梅爭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你不知道我在想什麽。”


    其一,天材地寶,奇珍異獸,必然得之不易,恐怕不是築基境界能夠勝任的。


    尤其像梅爭這樣,修煉基本是靠拚命搏殺,戰力與戰鬥經驗,無人能及。


    鳳舞菲這樣安排,雖然有些刻意,卻也是無奈之舉,畢竟門派中能用之人不多。


    諸位長老還要搜羅覺醒之人,無法分身陪同芸嵐采藥獵捕。


    其二,改天換地,不僅是天地法則改變,恐怕修煉方法也會有所變化。


    丹藥一途,原本就對修煉有極大助益,隻是可惜,受天氣靈氣,和煉丹之人本身修為的雙重限製,一直以來並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


    借由此次采藥獵捕,或許可以有所突破。


    其三,與芸嵐萍水相逢,如果不是因為梅爭,芸嵐必不會為百秀門所用。


    像芸嵐這樣精通醫術之人,將來必會成為各大門派中的稀罕物。


    借著這次機會,多些死生相托的曆練,也可增添情分。


    同時,也可指導芸嵐修煉,還能一同研習丹藥之術。


    梅爭皺眉,原以為自己牙尖嘴利,胡攪蠻纏的本事無人能及,不曾想,她倒是更勝一籌。


    明明是利用他勾住芸嵐,卻能說得如此頭頭是道,大義凜然。


    關錦音微笑:“我雖然不是完全讚同香染的說詞,但以大局而論,像芸嵐這樣的稀缺人才,的確是可遇而不可求。”


    “就算你不想去,我看香染這架勢,也是一定要帶著芸嵐遠行的,你肯定也不會放心讓她們兩個到處亂跑。”


    梅爭哂笑:“太師父,我沒有不想去,隻是我覺得,芸嵐對我……似乎有點想法。”


    白香染說道:“是你有想法吧?你一個有婦之夫,總覺得人家姑娘對你有想法,這樣可不好哦。”


    梅爭愕然,居然倒打一耙,還能這樣的?


    關錦音失笑,說道:“隻要你自己立心端正,便無謂於別人如何想,如何看。”


    梅爭眨了眨眼,這話對呀,難道是自己一直想歪了?


    九度禪師說過,我見即我相,這句話,跟太師父所說的立心端正,基本是一個意思。


    隻要自己立心端正,自然百邪不侵,外物不擾。


    白香染揪住他的耳朵,嗔道:“想什麽呢?師父說到你的痛處了?”


    梅爭齜牙咧嘴地掰開她的手,揉著耳朵說道:“哪有什麽痛處,我隻是想起了九度禪師說的話。”


    “他對我說,我見即我相,若要煉心,必先見本相,才得超脫。”


    白香染嗤了一聲:“別聽那個老禿驢胡唚,你要是超脫了,讓我守活寡嗎?”


    關錦音沉了臉:“我是這樣教你的嗎?不敬尊長,劣行少德,修為再高又有何用?”


    白香染嘟嘴,低下頭不說話。


    關錦音繼續說道:“不要因為人家沒有傳授修煉功法,就生怨懟之心,你們並非人家門派的弟子,教你是情分,不教你是應該的。”


    “哦。”白香染嘟著嘴答應。


    梅爭應道:“太師父說得是,爭兒沒有怨懟之心,香染也隻是一時口誤而已。”


    白香染扯梅爭的袖子,嘟囔道:“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去找小嵐吧,家裏還有人等著咱們呢。”


    關錦音瞪她:“家裏有什麽人等著?”


    白香染答道:“禦千尋還在我家裏養傷呢。”


    “禦千尋?”關錦音皺眉:“這個名字,怎麽像扶桑人?”


    二人相顧愕然,看來鳳舞菲是沒跟關錦間說鏢局的事。


    梅爭剛要張口解釋,白香染搶著說道:“是有點像,她是鏢局的人。”


    白香染不是要故意隱瞞,隻是覺得,既然掌門沒有說,應該是怕師父為他們擔心。


    師父剛剛修煉到築基巔峰,如果知道有四名金丹境界的陰陽師攻擊鏢局,一定會寢食難安。


    梅爭也明白她的心思,所以也就閉嘴不說了。


    關錦音還是不解,鏢局的人,怎麽送到他們家裏養傷?


    再者說,他倆跑去營州待了好幾天,也沒管那個禦千尋呢。


    不過即使是師父,孩子們的事,也不便過多詢問,說道:“既然是這樣,就早點迴去吧。”


    梅爭站起來,叉手躬身:“爭兒告退。”


    白香染也說道:“師父,我走了。”


    關錦音點頭:“去吧。”


    離開關錦音的住處,兩人去找芸嵐。


    因為白香染不想再耽擱,所以隻跟紅九真說,是掌門要讓芸嵐去采藥,便帶著芸嵐走了。


    下山的路上,白香染才把細節告訴芸嵐。


    芸嵐心裏歡喜,卻要極力控製自己的表情,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


    終於能跟他天天見麵了,而且,是很長很長的一趟旅程。


    迴到越州城,白香染沒有迴家,而是把芸嵐送到了鏢局,告訴芸嵐,處理完禦千尋的事,再過來接她。


    梅爭明白她的心思,她是不想讓禦千尋知道芸嵐的身份,避免將來芸嵐成為目標人物。


    迴到家裏,宮柯告訴兩人,真田美兩天前就走了,說謝謝他們,還說保證不會再招惹他們。


    白香染問:“禦千尋呢?”


    宮柯答道:“她也能下地行走了,但是她不走,也不知道是在等你,還是……”


    宮柯看向梅爭,露出一抹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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