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子衡找了草藥搗爛,給少女敷在大腿的傷口上,再撕下一條衣擺,把傷口包紮好。


    從始至終,少女都用怨毒的眼神瞪著梅爭。


    梅爭麵無表情,為了白香染,他可以與天下為敵,又豈會在乎一個女人的怨恨。


    “我餓了,哪裏有吃的?”


    少女眼眸一滯,隨即嗤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梅爭平淡地說道:“你不給我找吃的,我就砍你一條胳膊烤來吃。”


    少女震驚地看著梅爭,眼睛瞪得老大。


    她想說她不信,可又不敢說,萬一梅爭真砍她一條胳膊怎麽辦?


    見梅爭背手握住刀柄,少女趕緊說道:“向東北五裏,有一片果樹,這個時節,正是果子成熟的時候。”


    梅爭抬腿就走,少女說道:“背我呀。”


    梅爭頭也不迴:“我大哥背你。”


    少女皺眉嗔道:“我是個物件嗎?你背完了他背,我的傷也全是你打的,你背我,不然別想找到還魂草與洗靈泉。”


    梅爭停步迴身,目光陰冷地看著她。


    少女眼神有些驚恐,卻昂著頭,執拗地說道:“你不用嚇唬我,我承認,之前我要殺你,是我不對,但我現在答應幫你了,你不應該迴報我嗎?”


    駱子衡無聲失笑,得到女人心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征服,另一種是馴服。


    白香染是被梅爭征服的,因他的長相、本事、氣度。


    而這名少女,則是完全被梅爭馴服了,因他的專橫、決絕、狠辣。


    梅爭走到少女麵前,扯著她的胳膊將她拎起來,然後甩到背上,摟起她的腿。


    也不管她疼得連哭帶叫,徑直向東北方向走去。


    少女恨聲道:“我一身的傷,你就不能輕點?”


    梅爭冷淡地迴答:“是你要我背你的,我說了讓我大哥背你,你自找的。”


    走不到五裏,果然看到一片果林,果實是黑色的,拳頭大小。


    到了樹邊上,梅爭把少女放下,然後摘了兩個果子,遞給少女一個。


    少女抿了下嘴唇,似乎想笑,又覺得不合適,硬生生憋了迴去。


    駱子衡笑而不語,這姑娘會錯意了。


    少女咬了一口,低著頭嚼,感覺梅爭好像在盯著她,於是抬頭,梅爭果然在盯著她。


    少女有些茫然,但旋即醒悟過來,怒目橫眉:“你怕有毒,所以讓我先吃!”


    梅爭答道:“廢話,你一直在騙我,我當然不能信你。”


    少女怒極,甩手將果子砸向梅爭麵門。


    梅爭一歪頭避過,又將手裏的果子丟給她:“接著吃,不吃就打你。”


    少女怒視梅爭,舉起果子,惡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後一邊瞪著梅爭,一邊用力地嚼,好像是在嚼梅爭的肉一樣。


    等她將一個果子吃完,停了一盞茶的時間,梅爭才摘果子吃。


    少女嗔道:“我還要吃。”


    梅爭摘了兩個丟給她,然後走到一旁坐下。


    這果子甜中帶酸,有點麵,吃起來像紅薯。


    梅爭吃了半個,舉著剩下的半個,坐著發呆。


    少女嘲諷他:“你這麽高的武功,居然這麽怕死,自己還要試毒,放心吧,這果子沒有毒。”


    梅爭不理她,有些話,跟她說不著。


    梅爭不怕死,但一定不能死,為了白香染。


    不管白香染是昏迷不醒,還是活蹦亂跳,他都要好好活著,陪伴她,愛護她。


    駱子衡走到少女身邊坐下,說道:“你不懂,他是經曆過無數次生死大劫的人,他從來不怕死。”


    “他怕的,是他死了,他娘子半死不活的,沒人管。”


    少女眼眸一滯,眼見著泛起了淚光,連忙低下頭,接著吃果子。


    梅爭斜眼看駱子衡,這貨是見著漂亮姑娘就動心呢,還是另有什麽打算?


    還記得姨娘曾經說過他,好像這貨不是個省油的燈。


    休息了半個時辰,梅爭站了起來。


    少女趕緊說道:“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在這裏過夜吧,我都傷成這樣了,再折騰,就把我折騰死了。”


    梅爭問:“真有還魂草和洗靈泉?”


    少女抿著嘴唇歎氣,白了他一眼:“有。”


    梅爭又問:“明天就能拿到?”


    少女遲疑了一下,說道:“話得說在前頭,別到時候你覺得我騙你,又打我。”


    “洗靈泉沒什麽禁忌,用水囊裝就行了。”


    “但是還魂草,采摘下來之後,十二個時辰內效力是最好的,過了十二個時辰之後,每過一個時辰,效力減弱一成。”


    “所以,你要擔心的不是能不能拿到,而是能不能送迴去。”


    梅爭沒說話,迴到剛才的位置,又坐下了。


    駱子衡跟少女攀談:“你叫什麽名字?”


    少女一臉厭煩地白了他一眼,沒迴應。


    駱子衡哂笑,又問:“山中有還魂草和洗靈泉的事,是怎麽傳出去的?”


    少女答道:“偶有人入山遇險,機緣巧合碰到了這兩樣東西,就這麽傳出去了唄。”


    駱子衡不解:“不是有神獸守護嗎?”


    少女嗤笑一聲,不屑地說道:“天生地養之物,生靈皆可得之、用之,神獸才不會據為己有。”


    “隻有利益熏心之人,才會動歪心思。”


    駱子衡微笑:“也不盡然,若是人人都來取水采藥,天下之眾,豈非很快便斷了靈根。”


    少女想了一下,點頭:“你說得對,但靈根自有其性,尋常之人也找不到,即便碰巧遇到了,也用不了。”


    “靈根性烈,凡人用之,不僅不能救命,可能還會送命。”


    駱子衡緩緩點頭:“你說得沒錯。”


    兩人聊得歡,梅爭便盤上腿,開始練氣。


    眼睛裏還是若有若無地冒涼氣,不過腦子倒是清明,想必也沒什麽大事。


    隻是很奇怪,當時巨蟒的血濺到眼睛裏,是灼燒般疼痛,怎麽又變成涼氣了呢?


    難道是那個水源的問題?


    所謂萬物相生相克,那個水源……


    那個水源,不會就是洗靈泉吧?


    梅爭猛然睜開眼,正好與少女的視線碰到一起。


    少女明顯一驚,連忙收迴目光,低下頭,有些手足無措。


    梅爭問駱子衡:“大哥,你帶我洗眼睛的那個水源,是在一個寒洞裏吧?”


    駱子衡點頭:“是啊,怎麽了?你眼睛不舒服嗎?”


    梅爭問少女:“姑娘,洗靈泉是不是在一個山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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