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爭是突然想到,她也算得上是個異類。


    從一開始的刻意隱藏實力,到莫名就對他依戀不舍。


    加上她看似單純,有時甚至是略有些蠢,可真遇到事的時候,又會心細如發,鞭辟入裏。


    會不會……她也是重生之人?


    白香染怔了怔,抬手在他肩頭捶了一拳:“討厭。”


    梅爭停步,用手指托起她的下頜,凝視著她的雙眼。


    白香染愕然與他對視,全身僵硬,唿吸急促。


    梅爭輕聲問:“你相不相信,人可以重生。”


    梅爭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但她的眼睛沒有任何變化,眼神空洞而呆滯,不像是裝的。


    梅爭鬆開手,轉開了頭。


    白香染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問道:“你剛才說啥?”


    “沒什麽。”


    白香染突然暴怒,掄起拳頭捶他:“死小子!混蛋!打死你!”


    梅爭歪著頭,舉著胳膊招架,剛才是有點過分了,要麽別那樣做,要麽就做到底。


    白香染打了幾十拳,又抬腿踢了他一腳,才氣哼哼地走迴火堆邊。


    坐下後也不說話,抱著小腿,將下巴放在膝蓋上,瞪著火堆生悶氣。


    駱子衡識趣地起身走開了。


    梅爭走迴來,坐到她身邊,輕聲說道:“我中了血咒,仇家或許也是極厲害的人物,說不準哪天就死了,我不想連累你。”


    白香染淡淡地說道:“我知道,那你剛才是幹什麽?”


    “你神神叨叨的,我想試試,你是不是異類。”


    “你才是異類!”


    “我本來就是異類。”


    白香染蹙眉,靜默了一會兒,問:“你剛才說了什麽話,我沒注意聽。”


    梅爭答:“我問你,相不相信人可以重生?”


    白香染隨口答道:“相信,連天外來客都有,重生算什麽呀。”


    梅爭沉默,白香染突然反應過來:“重生?重生是啥意思?不是起死迴生吧?”


    梅爭皺著眉頭看她,腦子裏都想什麽呢?


    “重生就是,活過一世,然後死了,又迴到年輕時的身體裏,但是還記得前世的事情。”


    白香染皺眉:“還能這樣嗎?你從哪裏聽說的?誰重生過?”


    “我。”


    原本以為,隻要找到幻沙城,就能搞清楚血咒是怎麽迴事,結果連幻沙城的人都不清楚。


    既然如此,那至少應該讓親近的人,和與此相關的人知道自己重生的事,也省得奇怪和猜疑。


    白香染愣住,駱子衡一閃身迴到火堆邊,盯著梅爭問:“你剛才說什麽?”


    梅爭抬起目光看著他,鄭重地說道:“我重生了,我前世活了三十二歲,自己跳崖而亡,迴到十三歲的身體裏。”


    “就是那年試煉大會,我打敗了龍玉陽,因為我不僅帶著前世的記憶,還保留了前世的修為。”


    “我的情況,是不是因為中了血咒?”


    駱子衡定定地看著梅爭,好一會兒,皺起眉頭,站起來踱步,一邊踱步,一邊用手指敲腦門。


    白香染伸手摸他的額頭,摸他的臉,問:“真的?”


    “真的。”


    “那……前世,你是不是娶了景瓔?”


    梅爭一愣,她關心的居然是景瓔?


    “沒有,在前世,景瓔嫁給了龍玉陽,我是個廢人,到死也沒人喜歡過我。”


    白香染立刻綻開笑容,抱緊了他的手臂,像隻貓一樣,用臉蛋在他肩頭摩擦。


    梅爭皺眉,這又犯什麽病了?


    駱子衡突然停步,轉正了身子看著梅爭:“你前世沒有破脈吧?”


    梅爭牽了牽嘴角,果然,他刻意隱藏的事,其實人家早就心知肚明。


    “沒有,前世我心如死灰,根本就沒有用心修煉,所謂修煉,也隻是為了抵禦血咒的折磨。”


    駱子衡一閃身到了他麵前,半蹲半跪:“讓我探探你的氣脈,可否?”


    梅爭點了下頭,白香染卻瞪眼說道:“你若敢害他,我殺了你!”


    駱子衡皺眉歎氣:“義妹,他現在可是個寶啊!我護著他還來不及呢,再說了,就憑你的本事,你能殺得了我嗎?”


    “起開點,別礙事,反正也沒人搶你的。”


    白香染嗤了一聲,放開了梅爭的胳膊,往旁邊挪了挪。


    駱子衡伸出左手,按在梅爭頭頂,又伸出右手,按在梅爭胸口。


    好一會兒,駱子衡收迴手,問:“你現在是什麽感覺?就是修煉的時候,真氣在經絡中是什麽感覺?”


    梅爭答道:“如片片雲霧。”


    “不對呀。”駱子衡站起身,繼續皺著眉頭踱步。


    “以你的經絡狀況而言,你還是練氣境界,可是你怎麽能外放勁氣呢?”


    “而且,片片雲霧之感,是境界中期之像,你現在頂多就是練氣中期呀。”


    “怎麽會這樣呢?”


    白香染問:“是不是跟血飲有關係?”


    駱子衡搖頭:“試煉大會上,他以爆發勁氣的方法,破解了景瓔的漫天花雨,那時候他可沒用血飲。”


    白香染扭臉看著梅爭。


    梅爭聳了下肩:“我跟你說過,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你當時還不信我。”


    白香染眯眼笑,又抱住他胳膊,把臉蛋在他肩頭摩擦。


    梅爭問:“駱兄,你是如何探知我的境界的?”


    駱子衡答道:“我以少許真氣注入你的經絡,順著經絡巡行,感知你經絡的寬度,還有你體內真氣對我注入的真氣的阻力,以此來判斷你的境界。”


    梅爭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正常人的真氣,是不是都儲存在經絡中?”


    駱子衡答道:“當然,否則還能儲存在哪裏?”


    梅爭抬起頭看著他:“我不一樣,我體內有另外的空間儲存真氣?”


    “啊?”駱子衡停步,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半晌,重新蹲跪在他麵前,伸出雙手,分別按在他的頭頂和胸口。


    “你把所有的真氣,都調運到經絡中。”


    梅爭點頭,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駱子衡的眼睛逐漸張大。


    白香染問:“什麽境界?”


    駱子衡不答,瞪著眼珠子看著自己的右手。


    好半天,應該是感知到梅爭體內的真氣穩定了,才說道:“築基中期,嗯……應該說,相當於是築基中期。”


    梅爭收功,睜開了眼睛。


    駱子衡收迴手,問:“你的真氣儲存在哪裏?”


    梅爭用雙手的食指,分別指著自己的腹部兩側:“這裏。”


    駱子衡愕然:“帶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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