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爾達熱血沸騰,高聲令道:“整隊!”


    陳同福連忙說道:“首領,不可參戰!”


    “靺鞨各部之間,原本就很難區分敵我,每次爭鬥,皆以陣型朝向為準。”


    “此時敵軍大亂,我方若是加入混戰,會被三位少俠誤殺的!”


    木木爾達猛然扭臉瞪著他,問道:“你真的是商人嗎?”


    陳同福神色一黯,答道:“我的確是商人,但是在做商人之前,我是越州的遊擊將軍。”


    梅爭的身法猶如鬼魅,不僅是敵人看不清他的動作,連白香染都看不清他出招。


    他又厲害了許多,他肯定知道自己是怎麽迴事,隻不過,他不信任她,才什麽都不跟她說。


    遠處,薛月說道:“梅爭又上層樓,這身法,快趕上築基境界了。”


    紅九真說道:“或許,他已經是築基境界了。”


    薛月詫異:“不會吧?在試煉大會上,九度禪師當著眾人的麵探過他的氣脈,他並未突破,這才兩個月而已,不可能的。”


    紅九真說道:“周身真氣調運,全都信賴衝脈,衝脈破脈,在運使上已經遠超練氣境界了,隻能說,他雖沒有突破至築基,卻有了築基的實力。”


    薛月微微皺眉:“那……也是因為血咒的關係?”


    紅九真搖頭:“不知道。”


    梅爭感覺真氣在體內的運行格外順暢,而且比之前更加蓬勃。


    這是他衝脈破脈後,首次大量調運真氣,這種順暢充盈的感覺,遠超從前。


    血飲的刀鋒,亮起了紅光,像點燃了一道火線。


    梅爭的心裏,也仿佛被這道火線,照亮了曾經黑暗與未知的角落。


    一道勁氣激發,十數名敵人同時被腰斬。


    白香染愣住了,他能發出勁氣了!


    他已經突破到築基境界了!


    一支冷箭射來,白香染驚覺時,已然無法躲避,隻能聚集真氣,護住髒腑。


    “啊……”


    冷箭射入她的左上腹,雖然沒有傷到髒腑,但依然劇痛難忍。


    梅爭倏然到了她身邊,一刀揮向冷箭射來的方向。


    勁氣激發,十數名敵人被斬落馬下,其中就包括這支遊擊小隊的首領。


    遠處,紅九真扯住了薛月。


    薛月眼色焦急:“香染受傷了!”


    紅九真淡漠地說道:“死不了,她伺候了梅爭兩次,也該輪到梅爭伺候她一次了。”


    宮柯在遠處喊:“香染!香染怎麽了?”


    梅爭喊道:“我在!把他們全都殺了!”


    宮柯咆哮著向梅爭的方向衝來,手中刀寒光閃耀,衝鋒的路徑上,血肉橫飛。


    “你護著她!”


    梅爭將白香染推給宮柯,一閃身衝入了準備逃跑的敵群。


    美人入懷,宮柯身上有些僵硬,好在敵方已然鬥誌全無,都在調轉馬頭逃跑。


    “那個……我抱你迴去吧?”


    “不用。”


    “你這樣……”


    “閉嘴!”


    梅爭追出三裏多地,夠得著的敵人都被他殺了。


    心裏惦記著白香染,不再追擊,返了迴來。


    知道白香染寧可自己走迴去,也不會讓宮柯抱著。


    梅爭一迴來,白香染立刻軟倒,哼哼唧唧的要死要活。


    宮柯收刀入鞘,率先向村落返迴。


    常言道,破鍋自有破鍋蓋,彎刀對著瓢切菜。


    他是那彎刀,可白香染不是那瓢。


    梅爭抱著白香染迴來,木木爾達趕緊迎上來,關切地問道:“白少俠傷得如何?”


    梅爭答道:“不重,煩勞給我熱水、傷藥、淨布。”


    說完便抱著白香染進了屋,聽到木木爾達用靺鞨話大聲吩咐了幾句。


    宮柯沒跟進去,而是守在了門外,瞧白香染那樣,肯定是要讓梅爭給她治傷,這女人看上了男人,都不知道害臊了。


    木木爾達命人去收撿戰場,收迴來彎刀一百七十柄,弓一百張,箭矢七百五十三支。


    黑水部的一個小隊,通常是三百人。


    也就是說,梅爭三人殺了大半敵人。


    木木爾達心生恐懼,所幸梅爭是來殺紮合那的,如果是來殺他的,那他此時已經死透了。


    梅爭從屋裏出來,宮柯納悶:“你咋出來了?”


    梅爭背著手,深吸氣:“屋裏太悶了,出來換換氣。”


    白香染從始至終,呻吟不止。


    莫說梅爭活了兩世,即便是隻有一世,十六歲的年紀,血氣方剛,哪受得了這般嬌呻軟吟。


    “啊……哎呀……嗚……”


    宮柯嗤笑一聲,說道:“叫你呢,趕緊進去吧。”


    梅爭深吸了口氣,轉身進屋。


    值哨的人看見梅爭出來,便去稟報了木木爾達。


    木木爾達和陳同福一道過來,問宮柯:“白少俠傷勢如何?可否容我們進去探望?”


    宮柯答道:“沒什麽大事,不必探望了,有梅爭陪著就足夠了。”


    兩人心領神會:“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擾了,若有所需,盡管吩咐。”


    宮柯點頭:“有心了,多謝。”


    天快亮的時候,巡哨的人迴來,馱迴了之前巡哨人的屍體,身上被箭矢射得像刺蝟一樣。


    天亮以後,木木爾達調動兵力布防。


    黑水部這支小隊,很可能是來試探的,大部隊在後麵。


    即便是這支小隊自做主張,但是吃了這麽大的虧,黑水部也必然會來報複。


    果不其然,兩天後,黑水部的大部隊來了,在五裏外列陣,讓鐵利部交出殺害首領外甥的兇手。


    原來那支小隊,是紮合那的外甥率領,得知扶桑國劫了鐵利部的兵器,便想搶個頭功,結果被梅爭給殺了。


    陳同福來找梅爭,本意是想讓梅爭和宮柯一同出戰。


    但是梅爭卻說:“你們不用動手,把我交出去就是。”


    陳同福驚道:“梅少俠,黑水部來了不下一千人!”


    梅爭問:“紮合那來了嗎?”


    陳同福皺眉:“不知道。”


    梅爭對宮柯說道:“你守著小師叔,我去瞧瞧。”


    白香染在屋裏說道:“你倆同去,我沒事。”


    宮柯連連點頭,他也不放心梅爭自己一個人去。


    梅爭遲疑了一下,其實白香染的傷已無大礙,就算對陣失利,也有足夠的時間迴來接她。


    “行吧,小師叔,若有變故,一定要等我迴來。”


    “知道了,你們兩個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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