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柯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又問:“通達客棧也是你們炸的?”


    軟骨頭小眼睛亂轉,支支吾吾地不想說。


    宮柯站起身,一棍子打碎了硬骨頭的腦袋,然後轉迴身看著軟骨頭。


    軟骨頭嚇尿了,聲音發顫地說道:“他們,往靺鞨運送武器,井藏大人下令,殺掉他們。”


    “但不是我做的,是原忍家族做的。”


    宮柯沉默,又讓梅爭猜對了,扶桑國出動鐵甲戰船,就是衝著武器來的。


    “你們是怎麽知道這個商隊運送武器的?”


    “我不知道。”


    “放屁!你剛才還說你是負責收集情報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和鬼毛君,就是被你打死的那個人,我們隻是負責平襄城的情報收集。”


    宮柯琢磨了一會兒,能查出運送武器這麽大的事,應該不簡單。


    像軟骨頭這種小嘍囉,估計沒資格知道內情。


    問:“我的刀呢?”


    “在上麵。”


    “上麵?”


    “是的,這裏是地下室。”


    宮柯將椅子腿丟在軟骨頭麵前:“饒你不死,迴去告訴你們那個……啥玩意大人,別來惹我們,你們惹不起。”


    找到自己的刀,離開宅子,走上大街,宮柯發覺自己轉向了。


    原本就對這裏不熟悉,又是昏迷時被人弄到宅子裏,根本不知道往哪裏走。


    向路人詢問,沒人理他,也不知道是聽不懂他說話,還是單純地不想搭理他。


    走到一個雜貨鋪跟前,問店主:“請問,通達貨棧怎麽走?”


    店主指了指店裏的貨物,然後用雙手比了個十字:“統統十文。”


    宮柯一臉無奈地轉身離開,返迴剛才的宅子,找那個軟骨頭扶桑人,問清了去貨棧的路線。


    其實離著並不遠,出門上大街,往北走一個街口,往東轉再走一個街口,就能看見了。


    到貨棧轉了一圈,除了斷壁殘垣,什麽都沒剩下。


    官兵也已經離開,路過的行人依然冷漠,好像被燒毀的貨棧,本來就是那個樣子。


    迴到客棧,白香染的房門還關著。


    宮柯有點委屈,如果他不是一個人出門,也就不會被人暗算了。


    雖然無驚無險,雖然問出了一些消息,但感情上委屈。


    上樓,經過房門,梅爭在房內喚他:“宮柯。”


    白香染接口說道:“進來。”


    宮柯皺眉,一句話還得兩人分開說嗎?好成這個樣子了?


    他卻不知道,梅爭是想借著喊他,從房裏出來。


    而白香染是不想讓梅爭離開,才叫他進去。


    伸手推門,門閂著,聽到白香染說話:“你別動,我去開門。”


    等了一會兒,門才打開,白香染還一臉不高興。


    進屋,走到桌邊坐下,對梅爭說道:“貨棧被炸了,商隊的人都死了,貨也沒了,我剛才還被人抓走了。”


    梅爭和白香染同時一驚,白香染問:“誰抓你?你咋迴來的?受傷了沒有?”


    宮柯心裏舒服了些,好歹她還是關心自己的。


    把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梅爭問道:“你沒事吧?現在感覺怎麽樣?”


    宮柯揚起頭,用手指著被飛針紮過的地方:“你幫我瞧瞧,有沒有什麽異樣?反正我感覺沒啥事。”


    梅爭仔細看了看,的確沒什麽事,皮膚也沒有變色,應該隻是普通的迷藥,而非毒藥。


    白香染卻說道:“他們用的藥肯定與咱們的不同,所以醒神香不管用。”


    梅爭恍然,宮柯說道:“是,我醒來之前,聞到一股惡臭,像大糞的味道。”


    白香染不自覺地皺眉:“那應該就是喚醒用的東西,扶桑人真惡心。”


    梅爭說道:“他們的醫術毒術,都是從咱們這兒學去的,自然不精道。”


    宮柯問:“咱們現在咋辦?”


    梅爭答:“等陳頭兒迴來,他要是還去鐵利部,咱們就跟著他走,他要是不去了,向他問明途徑,咱們自己去。”


    白香染說道:“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咱們都不認識紮合那,你要怎麽找他呢?”


    梅爭牽了牽嘴角,答道:“能打聽出來最好,如果打聽不出來,我就獻刀。”


    白香染微笑:“好主意。”


    梅爭叮囑宮柯:“以後不要單獨出門,這裏雖是唐土,但並不算是自己的地方。”


    宮柯弦外有音地說道:“你不是沒起嘛。”


    白香染嗔道:“你不會等!”


    宮柯說道:“我是代替你被抓走的,昨晚來給你下藥的,也是扶桑人。”


    “就會說我,我說錯了嗎?你們就是沒起呀,天都大亮了,你們還沒起,昨晚幹啥了?”


    宮柯也想開了,反正沒戲了,何必再慣著她,委屈自己。


    白香染沒有接話,而是有點心不在焉。


    昨天晚上她夢到了一個女人,看不清長相,但是穿著百秀門的服飾。


    女人對她說了一句話:“梅爭就拜托你了。”


    這個夢很短,幾乎就是彈指間。


    但就是因為這個夢,她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她沒有跟梅爭提起這個夢,因為她覺得,那個女人,是梅爭的娘親。


    雖然沒有任何依據,但直覺覺得,她就是梅爭的娘親。


    宮柯有些奇怪,女人不都是不吃虧的嗎?怎麽她不還嘴,也不動手。


    “香染,你想啥呢?”


    白香染沒理他,拉梅爭:“餓了,吃飯去。”


    又過了三天,陳同福迴來了,把貨物拉到了客棧門口,因為貨棧已經毀了。


    簡單地跟梅爭打了個招唿,就去了衙門,他要趕緊確定一件事,他的貨是丟了,還是被衙門收走了。


    但是不到一個時辰,陳同福就迴來了。


    因為衙門告訴他,貨棧是因為爆炸起的火,不僅火熱兇猛,過火麵積也極大,幾乎是覆蓋了整個貨棧。


    官兵趕到的時候,就已經救不了了。


    等燒完了以後,屍首都成了焦炭,沒看到他說的那些貨物。


    等他說完,梅爭把宮柯被劫持的事說了。


    然後問他:“你還去鐵利部嗎?”


    陳同福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怒火,斬釘截鐵地說道:“去,我要當麵跟木木爾達說這件事!”


    梅爭點頭:“我們跟你一起上路。”


    陳同福愁眉深鎖:“少俠,在下有一不情之請,懇請三位少俠能護衛剩下的貨物,讓在下能平安運送到鐵利部,一應獲利,俱作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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