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瓔迴到客棧,領隊師兄單鵬,一眼便看到她衣服上的黑手印,立時瞪圓了眼珠子。


    “師妹,你去哪裏了?”


    景瓔平淡地答道:“路遇一夥綁人詐財的惡匪,殺了。”


    單鵬皺眉:“你自己一個人?太危險了!”


    景瓔答道:“有人助我。”


    “誰?”


    景瓔沒有迴答,抬起手掃了掃衣服上的黑手印,但因為按得太用力,根本掃不掉。


    單鵬又問:“你衣服上的汙跡是怎麽迴事?”


    景瓔不答,而是說道:“那夥惡匪是烏幫的人,慣以鍋底灰塗麵,總舵在地下城,九裏巷,把頭名喚九閻羅,請師兄定奪。”


    單鵬微微皺眉,她迴避手印的事也情有可原,畢竟女孩子家,這種事不好跟他一個男人講。


    但烏幫牽扯到地下城,這不是他們這些下山遊曆的練氣弟子能處置的。


    京城的地下城由來已久,且其中勢力錯綜複雜,甚至關係到整個朝廷的根基。


    如果這個烏幫不在地下城,那滅了也就滅了。


    可烏幫能在地下城占據一席之地,恐怕其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


    “師妹,京城與州府不同,尤其是地下城,其中關聯甚廣,此事非我輩能處置,待遊曆結束,迴去後我自會向掌門稟告。”


    景瓔也不說話,叉手為禮,迴自己房間了。


    六大門派中,禦劍門和千絲門,是男女比例相對均衡的門派。


    百秀門皆為女子,玄戒門皆為男子。


    烈刀門和龍甲門,一修刀術,一修槍術,因先天體質問題,是以男弟子居多,女弟子極少。


    迴到房間,師姐杜芊芊盯著景瓔衣服上的黑手印。


    “怎麽迴事?”


    景瓔小聲答道:“梅爭。”


    杜芊芊杏眼圓睜:“他好大的膽子!”


    “我冤他的,是我趁他不備,抓著他的手,自己按的。”


    杜芊芊恍然,隨即又微微皺眉:“小瓔啊,這樣做,你的名聲就毀了呀。”


    景瓔眼色冰冷:“寧可終生不嫁,也比嫁給那個自以為是的蠢貨要強。”


    杜芊芊歎了口氣,靜默了一會兒,問:“梅爭答應幫你?”


    景瓔點頭:“他很聰明,知道我誌在必得,他不幫我,就會引起門派爭鬥。”


    杜芊芊點頭:“那咱們迴門派?”


    景瓔搖頭:“我也答應了他,在遊曆結束前,不將他供出來,他想去越州,到他母親長大的地方走走。”


    杜芊芊再次點頭。


    景瓔說道:“我也想去越州瞧瞧。”


    杜芊芊一怔,目光審視:“是瞧越州,還是瞧梅爭?”


    景瓔啞然失笑:“師姐,他比我還要小一歲,長得如同瘦猴一樣,你又不是沒見過他。”


    杜芊芊也是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說道:“行吧,迴頭我跟單師兄商量一下。”


    景瓔蠻橫地說道:“不是商量,我就是要去越州,你們要是不答應,我就自己去。”


    杜芊芊歎氣:“小祖宗,真是怕了你了,往後再別讓我陪你出來。”


    景瓔挽住杜芊芊的臂彎,若有所思地說道:“師姐,非是我任性而為,我總覺得,如今的梅爭,與從前的那個病秧子,大不同。”


    杜芊芊問:“怎麽說?”


    景瓔搖頭:“說不好,就是感覺大不同,而且他的功力,似乎很高。”


    杜芊芊沉吟半晌,問:“你想探他的底?怎麽探?”


    景瓔又搖頭:“沒想好,先跟著他,或許會有更多發現。”


    轉而一笑:“再者說,終究是我冤了他,到了越州,找機會請他和他的兄弟吃一頓好的,權作酬答了。”


    梅爭迴到客棧,將路遇景瓔,協助除惡匪之事,如實告知了盧心明。


    盧心明倒沒多想,但刑真卻陷入了沉思。


    千絲門在涇州,距京城不過數百裏。


    而他們可是從營州,走了三千多裏地,才來到京城。


    怎麽會碰到千絲門弟子?


    各門派開始遊曆的時間相差不會太多。


    景瓔要麽是延後了下山的時間,要麽就是一直在京城盤桓。


    她是有意在等梅爭來?


    她又是如何知道,梅爭會來京城的。


    怎麽就那麽巧,他們剛到京城,梅爭和宮柯第一日出門遊曆,便遇到了景瓔。


    可要說有人盯梢,他們三十二個人,無一人察覺異樣。


    難道是千絲門派出了築基以上的高手,來盯他們的梢?


    不對,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想不通,或許真就是這麽巧,再看看吧。


    第二日出門,刑真刻意尋找千絲門弟子。


    千絲門精研暗器機關,最擅隱秘手法,所以常在遊曆中當街賣藝,借此來暗查民情。


    所以刑真出了客棧,直奔西市。


    而宮柯卻拉著梅爭又去南城,一是還想吃羊湯,二是想碰碰運氣,看能否遇到搶他玉佩的那個小叫花子。


    結果,剛到羊湯小店,就看到了景瓔。


    景瓔明顯很意外,走近問道:“你們怎麽又來南城?”


    宮柯心裏有氣,脫口懟道:“南城是你家呀?我們不能來?”


    景瓔瞪眼,宮柯立刻慫了,縮到梅爭身後。


    梅爭叉手為禮:“景師姐,昨日宮柯被搶了玉佩,心疼得不行,今日想來碰碰運氣,看能否遇到那個小叫花子。”


    景瓔翻了個白眼,故意嘲諷道:“窮酸。”


    宮柯嘴上不吃虧:“是啊,我們這些沒爹沒娘的人,哪能跟你掌門千金比?”


    景瓔心裏一動,上前便動手。


    梅爭連忙招架,兩人打在一處,而宮柯嚇得跑出一丈多遠。


    幾個迴合過後,景瓔占不到半點便宜,不免心頭火起,便要拔刀。


    然而,連拔了三次,都被梅爭按住了手腕,硬是拔不出來。


    景瓔動了怒,一掌擊出,與梅爭對了一掌,借力後撤。


    隨即左手探入鏢囊,摸出一支飛鏢,抖手打向遠處的宮柯。


    這一手出其不意,而梅爭卻還是搶在了她前頭,一伸手,便用兩指夾住了飛鏢。


    其實在她後撤的時候,梅爭就預見到了她要用飛鏢。


    千絲門精研暗器機關,景瓔從原本纏鬥的狀態,突然後撤,九成是要用暗器。


    而如果打他的話,得手的機會並不大。


    況且她還要利用他退婚,為防萬一傷著他,還是打宮柯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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