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府,是青龍大將軍薑別離的府邸,不是聖人院山長薑太虛的府邸。薑太虛繼承儒聖的宣國公世爵,自然住在宣國公府。


    薑府後院,薑神妃盯著優雅落在的柳青蟬瞅了半晌,展顏一笑:“柳姐姐離都不過半載,就已經鬱結盡消,這滿臉春情...呃,春風、春風的樣子看的妹妹很是羨慕啊!”


    柳青蟬俏笑黑了黑,然後頂不住薑神妃咄咄的目光又慢慢紅暈起來...見狀,薑神妃‘咯咯’一笑,拉著她的手,聊了起來。


    薑神妃雖然是薑別離的女兒,卻從小便被薑太虛帶在身邊,所以她平時大部分時間還是呆在宣國公府的,畢竟宣國公府才是儒門的‘總部’、儒門情報係統最終的匯總之處。


    隻不過現在,年末將近,各地的學正、祭酒,各大書院的學士、大學士,頻繁進出宣國公府,薑神妃受不了那份喧鬧(殷勤),這才迴到薑府。


    兩女閑敘了一些分別後的細節,柳青蟬也將隋沐楊的致謝帶到,然後便問起了‘戶部小官’以及隋沐楊的仕途...


    對於好姐妹的心思,薑神妃自然知道,清風派固然潛力不錯,但是少掌門已定,所以,別看柳青蟬現在還在裏麵當了個長老,但是,那不是她的菜。


    清風派不會屬於她,當然,更準確的說,是不屬於她們以後的孩子。


    所以,她才會希望隋沐楊進入大周朝廷。封侯拜相什麽自然不切實際,但是官居高位還是可以期待下的。


    雖然說,對於隋沐楊這種地方分封宗門的掌門,朝廷的官爵也是和宗門息息相關,但是至少,二者之間沒有明顯的上下級,更別說還一個在帝都,一個在餘楊。


    在朝為官的固然是宗門的代言人,但未必就不能發展成一家‘半獨立’的新興勢力...


    薑家之與宣國公...明家之與儒門...魏家之與道門...公羊家之與佛門...諸葛家、薛家(大將軍薛越的薛,不是薛科的薛)之與皇族...等等,不都是如此麽?


    隻是見好姐妹臉上似笑非笑...柳青蟬自己卻是先慌了...


    “為什麽要做官?還不是你們太過分!就像我們清風派,一年辛辛苦苦也存不了四十萬兩銀子。十年下來還不夠買一粒聚魂丹...”


    “當官也拿不到聚魂丹。”薑神妃懟道。


    “呃”柳青蟬氣的臉色漲紅,見狀,薑神妃連忙安慰:“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你明白個屁!”柳青蟬脫口而出,然後換來薑神妃一個大大的白眼,以及一句“粗魯”!


    隻是知道她真麵目的柳青蟬怎麽會在意,同樣迴了她個白眼。不過她也知道薑神妃說的是實情。


    朝廷對武道資源的控製是分門別類的,像補氣丸、培元丹、真元丹這些加速修煉的,朝廷還會作為俸祿、年禮發出來;但是破境用的,如破天丹、聚魂丹、養神丹,卻是隻有三品以上且為朝廷立下功勳之人,才有資格購買的。


    而頂尖大派同樣如此,所以層次越高的資源,就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這也是冷如霜、柳青蟬希望隋沐楊融入朝廷的根源。


    現在的清風派,隋沐楊(其他人眼中)、小龍女急需聚魂丹;冷如霜、陸明、楊落落,甚至柳青蟬、周倩等也馬上會用到破天丹!


    倒不是事關己身他們就自私起來,而是清風派真的到了這個地步!


    畢竟,破境,總不能都想黃藥師那樣去幽冥界‘感悟生死’吧,隋沐楊不願意,小龍女似乎更不行...


    而對於柳青蟬的話,薑神妃沉思了一瞬,似是在考慮什麽,半晌才開口道:“其實戶部雖然是由公羊尚書掌管,但是部裏的許多不起眼的佐官、小吏,其實是沒有派係的。”


    “所以要我說,你們與其認為他是佛門一係的,還不如認為是我們儒門的。”


    “儒門的?儒門的你會不知道?”柳青蟬狐疑出聲。


    薑神妃無聲一笑,無奈道:“我隻是借老爺子的光,儒門真正的核心事務,我哥能知道,我卻不行。”


    這話說得,怎麽怨氣這麽大呢...


    見好友不說話,薑神妃續道:“其實,你們甭管他是誰的人,你們想好站哪一隊才是最重要的。”


    這話在理,故而柳青蟬長出一口氣,然後鄭重的看著薑神妃,沉聲道:“我們掌門...”


    “我知道,你未婚夫!”薑神妃插話。


    “...”柳青蟬差點兒破功,深唿了一口氣,才繼續道:“清風派承儒門關照甚多,他受之有愧...”


    “想問為什麽?”薑神妃打斷。


    這下柳青蟬終於裝不下去了,往後一攤,直接道:“是是是,你聰明,我不問了,你自己說!”


    ……


    一如既往的聰明,一如既往的‘作’;柳青蟬這一趟‘訪友’似乎訪的格外累。


    迴到清風居,草草吃過晚飯,柳青蟬這才恢複精神給隋沐楊講起她今天的收獲。


    薑神妃說儒門的事她不知道,那是她自謙,無論是隋沐楊還是柳青蟬都不會信的。


    薑墨白?嗬嗬...比起他妹,也就功夫好點兒,其他的...嗬嗬,哪來的可比性。


    “所以,儒門,亦或者說明相,到底圖什麽?你可別說是我爹、老掌門留下的那點兒的香火情?”


    後花園涼亭,雖然天寒地凍,但是冬天的第一場雪還是讓一片蕭肅的後花園多了幾分雅致。


    不同於隋沐楊還是單衣薄袖,柳青蟬卻是身披大紅猩猩氈鬥篷、手裏還抱著個精巧小銅爐,一副官家大小姐的裝扮。


    瞅著眼前湖麵上已經漸漸堆起的落雪,她輕聲道:“神妃說儒門最喜歡投資潛力股、也是最舍得投資潛力股的。”


    說到這裏,她偏頭看了隋沐楊一眼,又幽幽道:“她說,儒門因為沒有至尊,所以就必須有足夠的宗師、大宗師,才能維持住當前的地位。”


    為什麽儒門九大大宗師天下聞名?說到底還是沒有至尊,所以隻能拿大宗師說事兒!


    隋沐楊聞言終於露出了微笑,薑神妃的話說的很直白,所以他才放心了...其實有時候,人怕的不是別人想利用你,而是不知道別人想利用你什麽...現在,薑神妃既然已經替儒門把話說開,那他就不用在疑神疑鬼了。


    人榜新秀,而且還不是出身頂尖名門大派的新秀,的確有著拉攏的價值,這一點,已經漸漸融入這方世界的隋沐楊不會再如前世那般妄自菲薄。


    這時,柳青蟬也收迴了看向湖麵的眼神,看向隋沐楊:“至於你的職位,她也說了,讓我們不要操心,年後,明相那裏自有分曉。”


    聞言,隋沐楊心中‘嗬嗬’一樂...


    不要操心?是讓我們不要再‘騎驢看馬’、搖擺不定吧!


    不過,這也是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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