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建業見徐三良不為所動,隻好跟著上了順江樓,上樓和商會幾人客套一番,互相繃著麵子敬了幾杯後。


    徐三良拿出契約放在牛建業桌上遞筆過去說道:“徐某做生意,向來童叟無欺,誠信使然,來吧牛老板咱們簽了契約,錢貨兩清。”


    為了自己商界的臉麵,當著幾個對頭不好發作,牛建業強忍著恨意臉上擠出個熟練的假笑,長歎一聲起身在契約上簽下了名字。


    徐三良拿起簽好的契約,朝牛建業的簽名吹了口氣,拿出和印泥放桌上說:“這年頭簽字太容易偽造,還是手印更靠譜,麻煩您受累在名字和金條十根的字樣上按個手印。”


    強忍著怒氣憋紅臉的牛建業,用力在契約上按下兩手印,置氣的說:“好好,我按手印,徐老板這總行了吧。”


    徐三良把自己的一份契約,精心疊好塞進口袋,從桌下拿上個木匣,翻開裏麵整整齊齊八根金條。


    拿出八根金條放在桌上依次擺開,徐三良拿起兩根金條碰碰了說:“上次去牛老板府上,預付兩根,現在餘下八根一次付清,還請過目。”


    當桌幾位紛紛議論:“這徐老板在臨安地界從沒聽過,這剛來就是大手筆啊,看來牛老板這次是賺大了。”


    牛建業隨手把金條裝進木匣,匆匆起身道:“既然交易結束,家中還有大事那我就先告辭了,還望接下來徐老板也信守承諾。”


    徐三良拿起酒杯說:“既然牛老板家中有急事,那我就不強留了,來來在下敬您一杯,祝您生意興隆,家庭和睦。”


    氣唿唿的牛建業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徐三良連聲叫好道:“好,牛老板痛快,我明天晌午乘船離開,咱們碼頭見聊聊後續合作。”


    吃吃喝喝跟剩下幾位東拉西扯聊聊了,臨安特產最近行情,送走眾人徐三良站在窗口看貨船裝的差不多了。


    和李灀泗幾人朝碼頭走去,中途路過巷口又看到,那小女孩帶著那十幾個孩子,趴在地上撿燒餅攤收攤,散落的麵渣子吃。


    把小女孩喊到身邊說:“現在帶上所有餓肚子的孩子,跟我走,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要說。”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很快召集了十幾個孩子,默默的跟在了徐三良一行人身後朝碼頭停靠的貨船走去。


    在點點火光的長碼頭上走到一半,忽然身後追過來幾個偽軍,抓住小女孩瘦弱的胳膊問道:“你們是幹什麽的,帶這些小孩上船,再搞什麽圖謀不軌的勾當?”


    徐三良箭步上去抓住偽軍的肩膀一把甩開,掏出剛才簽的契約,亮出牛建業的簽字和手印罵道:“老子的生意也是你這種,小卡拉米能過問的? 睜開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


    滿臉胡茬的兵痞,借著周邊微弱的燈光,抬起帽簷仔細一瞅,嚇的差點一屁股坐地上,結結巴巴的乞求道:“老板饒命,老板饒命,是我瞎了狗眼,不知道這是牛家的生意。”


    徐三良抬腳將其踹,怒罵道:“瞎了狗眼的東西,還不快給老子滾。”


    被踹坐地上的兵痞,連忙捂著肚子邊退邊說:“唉呀,高抬貴手,高抬貴手,我們這就滾,這就滾。”


    等小孩都登上貨船,徐三良蹲下對小女孩說:“叔叔,送你們去個天天能吃飽飯的好地方,那裏誰都不會打罵你們,一路上要聽這位老爺爺的話。”


    從郭興手心裏接過個煙紙疊成的花角,轉頭對身旁的李灀泗說:“李老爺子,你們先乘船帶著貨物和孩子們走,我隨後就到。”


    李灀泗看了眼坐滿船艙的小孩說:“你是想把這些孩子和貨一起送到根據地去?沒跟他們事先商量過,那邊能接受嗎?”


    徐三良不屑的說:“我給他們弄了這麽大一船緊俏貨,幫我管幾個孩子吃飯管不起?”


    郭興也不太同意的說:“老徐,你今晚跟我們一起走吧,隻留下你們幾個人,太不安全了。”


    徐三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保護李老爺子和孩子們安全到達根據地,我如果走了,牛家那個傻兒子,就會立刻追過來,到時候就這條慢吞吞的貨船,怎麽辦?”


    “好了都別廢話了,趕緊開船趕緊走,免得夜長夢多,拿著這張契約路上應該沒人敢動你們,到了給拍封電報報個平安。”


    站在碼頭看著貨船緩緩消失在了,黑暗的河麵上,徐三良緊了緊被冷風吹開的,衣領朝燈火闌珊的碼頭夜市走去。


    坐到車水馬龍的夜市之上,徐三良看了周邊角落的黑衣人,給了牛二壯兩塊大洋說:“二壯啊,那天買的棋子蟹,炸青蝦多買幾袋,帶迴去給同誌們嚐嚐。


    這種街市兩塊大洋能買的東西,遠比徐三良想想的多,最後實在拿不走了,幹脆連小販的竹背簍一起買下,讓牛二壯背著完事。


    看著猛往嘴裏塞炸蝦的牛二壯,徐三良吐了個蝦頭說:“這迴吃痛快了吧,讓你好好過過癮,別忘了給同誌們留點。”


    迴到客棧徐三良伸了個懶腰,往床上一躺看著坐在窗口緊外麵的牛二壯,懶懶的說道:“行了早點睡吧,門口掛個茶壺就得了,今晚樓下那些都是咱們的看門狗,不用多理會。”


    早晨睡到自然醒,徐三良帶著牛二壯,是十幾個號黑衣人的注視下,緩緩走到碼頭,遠遠就看見了寒風中抱著木匣等候的牛建業。


    徐三良微微一笑,箭步走到牛建業身前,看著他滿是血絲的眼睛說:“牛老板,昨夜睡的可好?”


    牛建業深吸了口氣,強忍著怒火掀開木匣說道:“徐老板好手段啊,十根金條全在這裏,我孫兒呢?”


    徐三良接過木匣掂了掂,從懷中取出煙紙疊的花角遞給牛建業說:“放心,令孫正受著大功德,那我們就先告辭了,等來日有了空閑,我們再聚。”


    牛建業連忙打開花角,隻見煙紙上隻有八個字,逢兇化吉,白竹禪院連忙喊住徐三良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什麽都按你的意思辦了,我孫兒如何才能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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