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進過藏寶洞,韓月兒和來旺又神神秘秘起來,白天他們仍然是都認真幹活,但每天晚上他們房間卻永遠隻有一個人,夜夜如此。


    如此又過了一個月。


    這一日,來旺突然向王管事請辭,理由是還想要再次參加秋闈,需要迴家準備。


    王管事輕蔑的笑道:“你已兩次參加秋闈,別說中個舉人,連亞魁的邊都不曾摸到過。我勸你還是別放棄現在的營生,畢竟這可是用你僅有的田地換來的。你這要是走了,想要再迴來,到時要不要你可就不是我說了算了。”


    來旺聽了這話,瞬間便來了脾氣,他憤怒的說道:“哼,當時要不是你從旁攛掇,我家的祖田也不至於被占。我往後的營生還不需要你來操心。”


    王管事畢竟理虧,有些心虛。也害怕萬一這來旺萬一突然開了竅,中個舉人,以自己從前的作為,怕是不會讓自己好過。想到這兒他不自覺的語氣軟了下來,說道:“你也不要怪我,當時的情況你也是看到的,那可不是我們不同意這些武人便會放棄的,我那麽做其實是在保你的命啊。畢竟我們鄉鄰一場,我也是望你能過的好啊。”說著,他從荷包掏出一些碎銀子,“既然你誌向遠大,我也不好再強求。這些銀子是你這兩月的月錢,多餘的那些,算是我作為村長的一片心意。”


    來旺沒有去接,冷哼了一聲,隻提著個隨身的包袱,轉身便離開了。


    王管事有些尷尬的收迴手,然後轉身對著其他人說:“看什麽看,人家是讀書人,是要參加科舉考狀元的,你們一幫泥腿子,也想要學他?”


    眾人皆是將頭搖成了撥浪鼓,然後各自散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王管事輕輕啐了一口,說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說完,他又看了看韓月兒,輕蔑一笑,仿佛在說:“你想要學他嗎?可惜了,你不過是一個小乞丐。”然後轉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韓月兒才不會在意這些人,她現在正在盤算著如何將藏寶洞裏的財寶已經沒有了的消息散布出去,然後又要保證不會懷疑到自己和來旺的身上。原來,韓月兒和來旺早就將整個藏寶洞的財寶搬空藏了起來。而來旺的離開,是韓月兒出的主意,一方麵,韓月兒可不想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另一方麵,雖然來旺不過一個陌生人,但畢竟他對自己很是信任,所以,也不想之後真的起了風波波及他的身上。於是,韓月兒便和來旺商量,二人尋找機會先後離開。來旺隻是一個被壓迫的沒有辦法的貧窮讀書人,並不是一個視錢如命的人,所以,他隻是從所有財寶中拿走了幾張銀票,便心滿意足的離開,甚至都沒有和韓月兒約定如何分剩餘的財寶。當然,這幾張銀票,雖然隻是所有財寶中的萬分之一不到,但是也夠他豐衣足食的生活一輩子的。


    韓月兒也明白,所以她才放心的放任來旺離開,而且充分的信任他不會泄密。當然,韓月兒也是不在意來旺是否真的完全可信任,畢竟她可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她隻想借此挑起武盟兩派的爭端。


    而且,韓月兒也做到了。因為沒過多久,整個武盟突然大亂起來。先是盟主的弟子仲勇一聲令下,所有人許進不許出,接著,所有主合派的門派弟子在整個武盟駐地翻箱倒櫃的尋找著什麽,每每有人問起,便說是尋找奸細,可是奸細又如何能躲進首飾盒子,或者衣服箱子。沒過幾日,一則小道消息便傳遍了武盟駐地,那便是所有從魔教奪來的金銀珠寶以及各大門派送來的資金,全部在一夜之間不翼而飛了。


    這則消息一出,武盟主離、主合兩派的關係瞬間緊張起來。主離派都認為是主合派想要獨吞所有資源,而主合派則是懷疑是主離派想要栽贓陷害。兩邊吵的不可開交,甚至還動過幾次手。眼看著兩派的矛盾無法調和,作為盟主的南伽陀此刻卻又不在武盟,即便是少林和武當出麵調解,也沒有絲毫作用,最終,臨時坐鎮的南伽陀弟子狂獅仲勇不得不站出來承認了資金丟失,並解釋並非兩邊的錯,一定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偷去的。雖然他的解釋沒有起到太大作用。但他主動承擔起找迴財寶的責任,暫時製止住兩派的弑殺,總算沒有引起巨大到不可挽迴的衝突事件。


    這一鬧,武盟兩派雖然沒有徹底吵起來,但是韓月兒還是收獲不小。一是她終於知道了南伽陀的消息,雖然知道南伽陀不在武盟。二是武盟兩派經此一鬧,徹底識破臉皮,關係鬧得更僵,幾乎沒有再聯合起來的可能。


    之後,因為這筆財寶的丟失,武盟也失去了運轉下去的資金,這使得原本想依附盟主南伽陀從而得到更多好處的主合派都失去了待下去的基礎,陸續開始有門派脫離武盟。


    眼見整個武盟就要分崩離析,武林盟主南伽陀終於是趕了迴來。


    與南伽陀一同迴來的,還有一支穿著少數民族奇異服飾的隊伍,而且他們帶來了大批的珠寶。


    南伽陀的迴歸算是最終穩定了軍心。雖然絕大部分的主離派還是離開了,但是主合派幾乎全都留下來,如果再加上新來的少數民族隊伍,武盟的實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還有所增強。


    經過了這一係列的大變動,韓月兒所在的廚房也是新分配了一些下人。


    這一天,新來的幾個下人和老人聊著天。其中一個高胖的中年男人說道:“要說輕鬆,還是我之前負責牢房看管的夥食時最輕鬆,那時候,整個牢房加看管也就那麽幾個人。你說,這群人整天看起來兇神惡煞的,真遇上事兒也都是沒用的軟蛋,整個牢房就管著那麽兩個人,竟然都被救走了,害的我後來被調去刷了半年的馬桶。不過聽說,後來那牢房也沒再管過人了。”


    韓月兒聽了高胖中年人的話,瞬間激動起來,她拉著高胖中年人問道:“你是說之前那監獄關著的人都被救走了,而不是被殺了或者死了?”


    高胖中年見有人對自己的話感興趣,也是來了興致,他肯定的說道:“當然,我可是親耳聽見,當時兩邊牢房的看守,連救人的人影都沒有看到就暈過去了。我們都在傳,救人的怕不是神仙呢。”


    韓月兒可沒工夫聽他閑扯,激動的打斷他的話問道:“那原來牢房裏關著個年輕人呢?”


    “年輕人,你是說臉上有三道疤痕的那個嗎?”高胖中年人問道。


    韓月兒聽後瘋狂點頭,緊緊抓住中年人的手臂問道:“對,就是他,他到底怎麽樣了?”


    高胖中年人說道:“我說了呀,他被救走了。當時牢房裏就關了兩個人,其中有一個就是他,好像叫什麽胤來著。”


    “李胤!”韓月兒脫口而出。


    “對對,是叫這個名字。”高胖中年人道。


    韓月兒聽後,一下子身體有些癱軟,淚珠也不受控製的掉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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