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雲劍山莊傳出消息,魔教殺人魔頭李胤已經被山莊少莊主雲從海擒獲。為公開其罪行,還被他所殺之人以公道,也為彰顯正義,讓世人都能見到魔教妖人的下場,雲從海決定於五月十五日在雲劍山莊召召屠魔大會,屆時廣邀天下英雄豪傑,齊聚雲劍山莊,一同見證魔頭李胤的死亡。


    消息一出,天下皆驚。特別是武林盟主南伽陀,這一年來,他派出無數聯軍力量,耗費無數金銀,四處搜尋李胤幾人的下落。除了找到死掉的黃天霸以外,李胤、葉紅衣以及被葉紅衣救走的翠綠衣衫女子,還有寒雨樓,這些人都是一點線索也沒有。最開始,因為徹底消滅了魔教,聯軍頗有威望,但越到後來,特別是最近,一年的勞民傷財,聯軍沒有半點作為,更有一些無門無派投靠聯軍的江湖混子,打著聯軍搜查罪犯的旗號,渾水摸魚,幹了不少齷齪之事,使得聯軍的聲望一再受損。


    現在,聯軍苦苦追查的魔教妖人,竟然被雲劍山莊如此輕描淡寫的捉住,而雲劍山莊雲從海不但沒有將李胤移交給聯軍,也沒有悄無聲息的將其殺掉,反而是大張旗鼓的搞什麽屠魔大會,這明擺著是不給他個武林盟主的麵子,將武林聯軍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南伽陀氣憤的摔碎了手中的杯子,將匆匆進屋的狂獅仲勇嚇了一跳。


    “師父。”仲勇一臉驚恐的看著南伽陀叫道。


    “屠魔大會的事,你收到消息了?”南伽陀調整好情緒,然後語氣冰冷的問道。


    “是的,師傅,徒兒正要稟報。這件事,徒兒已派出探子查實,李胤確實已被雲劍山莊關押,不過他並不是被雲從海擒獲,而是自己主動送上門束手就縛的。”仲勇迴答的。


    南伽陀緊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會兒,然後說道:“看來一年前把戚婉兒從周歡那個蠢貨那兒救走的人,應該就是李胤了。他現在出現在雲劍山莊,應該是他體內十三彌陀的毒性發作,活不了多久了。這個李胤是想以自己的死,了結了雲劍山莊的恩怨,避免江湖豪傑對他們再進行追查,以此保護那個戚婉兒。哼,李胤這個蠢豬,他也不想想這事情誰說了才算?他以為他死了,雲劍山莊不再追究,戚婉兒就可以活的高枕無憂。”


    “師傅,您的意思是?”仲勇疑惑的問道。


    “你馬上放出話去,戚婉兒真實身份乃是魔教聖女,手中握有魔教至尊寶庫的秘密線索,江湖同道全力找出並將其擊殺,防止魔教死灰複燃。”南伽陀陰冷的說道。


    “是,師父。”仲勇應道。


    “還有,派出你二師弟,我不希望李胤活到屠魔大會。”南伽陀道。


    “師父,那李胤本身就快要死了,我們冒這個風險是不是值得?”仲勇有些遲疑的道。


    “目前聯軍的聲望一再受損,如果雲劍山莊的屠魔大會順利召開,你覺得,這聯軍的存在還能夠持續多久?沒了聯軍,我這武林盟主不過一句笑話。”南伽陀有些泄氣的道。


    “是,徒兒明白了,師傅。徒兒已邀集了五嶽劍派和少林武當等門派的一些高手,成立了一支巡查隊,誓要揪出聯軍中的害群之馬,以重振我聯軍的聲譽。”仲勇道。


    “嗯,最近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南伽陀道。


    “是,徒兒告退。”仲勇說完,躬身退了出去。


    仲勇離開之後,南伽陀盯著地上破碎的茶杯,眼神逐漸陰鬱了起來。


    另一邊,少林寺內,藏經閣中。


    上善老和尚正無趣的翻看著經書,一個小沙彌走過來稟報道:“啟稟師祖,院外有一老者求見,他說他複姓拓拔。”


    上善老和尚聽見後,放下了手中的書,走到一旁的蒲團上坐下,然後說道:“嗯,你去將他帶過來吧。”


    不一會兒,小沙彌帶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者走了進來,之後,上善屏退了小沙彌。


    見小沙彌走遠,老者突然跪拜下來,說道:“屬下拓跋玉拜見公子。”


    上善無奈的道:“哎~起來吧,這邊坐!給你們說過多少次,我早已不是什麽公子,我都當了幾十年的和尚,如今都已將入土了。為何你們還是如此放不下?”


    拓跋玉雖然站了起來,但並沒有坐下,而是恭敬的站在一旁,恭敬的道:“您永遠都是我們的公子。”


    上善師祖連忙打斷了他的話,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好了好了。上次請你幫的忙,是有眉目了嗎?”


    拓跋玉說道:“是,公子,您上次讓我查的李胤,我已經查到了。那李胤已經離開了您說的那個馬家村,去了雲劍山莊。如今,正被雲劍山莊莊主雲從海囚禁在雲劍山莊的地牢。我探查過,他確實身受重傷,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雲劍山莊已通知天下武林豪傑,要在五月十五舉行屠魔大會,公開處死李胤。”


    上善聽後,思考片刻,說道:“能否安全將他救出?”


    拓跋玉說道:“公子您放心,雲劍山莊沒什麽高手,要救李胤小事一樁。”


    “我已答應一個人要救他一命,你們救出他後先安置在你們村,之後給我消息。”上善師祖說道。


    “是,公子。”拓跋玉單膝叩拜道。


    “好,你先去吧。”上善師祖說道。


    拓拔玉離開後,上善師祖拂著長長的胡須,喃喃自語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雲劍山莊地牢。


    李胤正虛弱的靠在牆壁上,頭發淩亂的披散著,臉上的淤青,嘴角和胸口一大片幹涸的血跡,已經身上已破爛不堪的衣服,無不揭示了他已遭受過不止一次的折磨。


    雖然李胤現在顯得無比淒慘,但他的臉上卻是如此的平靜祥和,沒有痛苦,沒有悔恨甚至沒有一絲怒氣。


    他平靜的接受一切,無論雲從海如何折磨,如何辱罵,甚至將他扔進這滿是醃臢之物的牢房,他都不曾顯露半點痛苦屈辱之色。這使得雲從海更加的憤怒,積攢的怨氣衝天卻無法發泄。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夠贖罪嗎?你不能,你這可惡的狗雜種,你就是死也洗不清你欠下的惡債。”雲從海在地牢外瘋狂的謾罵,大吼,狀若瘋魔。


    直到雲從海累得停下,血紅色的雙眼惡狼般看著李胤,人卻癱坐在地上,李胤才緩緩開口,說出他被抓後的第一句話:“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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