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遊坦之見此矮胖和尚自報家門為少林寺和尚,又是慧字輩,不禁心內一動:“這莫不是慧淨和尚吧?”


    慧淨和尚,原是個十足的酒肉和尚,在少林寺就因吃酒喝肉,多次犯了酒戒和葷戒,常常受到責罰,後因忍受不了寺院清苦,又擅自離寺,做過不少惡事。值得一提的是他曾親到昆侖山捉到一條千年冰蠶,遊坦之正是機緣之下吸收了這條冰蠶的寒毒,結合易筋經,才練成了令多一流高手都為之色變的冰蠶毒掌。


    “少林寺我倒是聽過,相傳是中原佛教第一古刹,那裏的和尚難道如此霸道嗎?”


    “他說少林寺就是少林寺的啦,現在打著寺廟旗號出來招搖撞騙的不知凡幾呢。”


    “ 這是哪裏的酒肉和尚,我看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


    一時間眾食客紛紛對這和尚指指點點。顯然,他的囂張已經犯了眾怒。


    “好,好啊,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掌櫃的,你給老子等著。”


    這胖和尚眼見店內不少人對其指指點點,一時也不好發作,撂下一句狠話便踉踉蹌蹌出了飯店,一手不忘抓上吃的隻剩一小半的熟羊頭,另隻手提著酒葫蘆。


    “掌櫃的。”


    遊坦之招唿了一聲。


    “客官,您有什麽事?”


    此時掌櫃已經脫掉濕漉漉的長袍,穿著一件半臂的短袖,模樣略顯得滑稽。


    “掌櫃的,你這小釀口味頗佳,煩請給我打十斤,我帶迴去慢飲。”


    遊坦之說道。


    “客官說笑了,這小釀乃是家中私釀,一年產量也才百來斤。也就我自家人喝喝,基本不賣與旁人,今日若不是見您同為大宋桑梓之人,我決計不會拿出來的。”


    掌櫃的忙說道。


    “掌櫃的,既是年產有百來斤,想來勻給我十斤也不是大事。我這番先行謝過了,您放心,價錢這一塊都好說。”


    遊坦之邊說邊掏出一錠黃澄澄的金元寶。


    掌櫃子一看這金元寶,頓時瞪大雙眼,這可有足足十兩的分量!


    十兩黃金買十斤酒,那就是一斤酒一兩黃金,別說自己這私家小釀,哪怕是宮廷的瓊漿玉液也賣不了這個價格啊?


    沒發愣一會,隨即喜笑顏開道:“既然客官如此厚愛,那我也就忍痛割愛了。”


    “煩請盡快,我有急事要走。”


    遊坦之看著門外矮胖和上身影漸行漸遠,不禁催促道。


    ······


    洪州街頭,遊坦之提著一壇酒,身影一閃而過,為趕時間,他竟然使上了淩波微步。


    “大師慢行,等等我。”


    遊坦之追了一會,遠遠看見了矮胖和尚踉蹌的身影,大聲喊道。


    “你,是在和我說話?”


    和尚轉頭疑惑說道。


    “是啊,大師,這裏除了你,還有誰能擔當的起大師這個稱謂?”


    遊坦之一邊放慢腳步,一邊說著違心話。


    “你,嗝,你是何人,這般急匆匆的找我,又有何事情?”


    和尚雖然有些醉意,但平日裏得罪過不少人,向來機警,雖聽得此人言語客氣,但來路不明,隻能先試探問道。


    “小弟莊聚賢,也是中原人士。”


    遊坦之撿了個天龍裏遊坦之自己取得現成的名字,繼續說道:“小弟從小好武,對武林中人更是崇敬有加。少林寺乃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鬥,小弟一直心向往之,奈何蟄居西夏已久,一直無緣拜訪。剛才大師在店內的言語小弟都聽到了,大師即是正宗少林僧人,小弟特趕來結交一番。”


    “哦,原來如此啊。那你即是中原人士,怎的來西夏蟄居了啊?”


    和尚問道。


    “實不相瞞,我祖上也是大宋邊防武將,曾做到保安軍副指揮使。先祖在宋夏戰爭時曾立過許多軍功,但因和主帥政見不和被誣告有通敵之嫌,被捉拿下獄。後雖經軍中友人相救逃了出來,但大宋之大已無立足之地,便越過這宋夏邊境,輾轉來到洪州安家。但家族一直以宋人自居,好在這邊境城池宋人也多,倒也沒有顯得格格不入。”


    遊坦之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說辭,這會兒說起來是有鼻子有眼睛。


    “嗝”,胖和尚打了個酒嗝,二個豆大的小眼微咪看向遊坦之,道:“原來是將門之後啊,失敬失敬。”


    “敢問大師法號?少林寺遠在中土,大師又何故來此呢?”遊坦之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法號慧淨,到西夏隻是路過,原是從昆侖山而來。”


    慧淨和尚誇誇而談,帶著一絲得意之色。


    “昆侖山?大師你說笑了,昆侖山據此怕是有萬裏之遙,你怎生跑的那麽遠?”


    遊坦之見果然是慧淨和尚,心中一喜。再一聽昆侖山,頓時更加留意,原著中淨慧和尚正是從昆侖山之巔捉的那千年冰蠶。


    “誰和你說笑,要不是為了那·····嗝,那小蟲子,老子怎會費勁千辛萬苦跑那老遠,嗝”,慧淨和尚聽著遊坦之話語中的不屑,漲紅著臉爭辯道。


    “那是什麽寶貝蟲子,還值得大師不辭勞苦跑到萬裏之遙的昆侖山去?”遊坦之趕忙順著說道。


    “當然值得,這千年······罷了,哪怕是說與你聽你也不懂。一般俗人之眼,豈識得珠玉?”


    慧淨和尚話到嘴邊,突生警覺,直接用模糊語氣帶過。


    遊坦之見慧淨和尚已心生警覺,情知不可強行逼問,便捧出那壇好酒道:“大師,你看這是什麽?”


    言罷,一手揭掉壇子封蓋。


    這掌櫃的私家小釀果非凡品,隻是霎時間,便酒香撲鼻,隻把慧淨和尚饞的垂涎三尺。


    “你怎生弄來這許多美酒?”


    慧淨疑惑問道。


    “自店家買來,特與大師品鑒。”


    遊坦之說道。


    “世人皆知出家人有酒戒,你知我是少林子弟,安能買酒與我喝?”


    慧淨和尚一時摸不著頭腦。


    “哈哈哈,酒戒一說,原是誤解。前者我聞大師不忌酒肉,其他眾人或許不屑,但小弟卻深以為大師卻是坦蕩之人。金剛經有言: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即是要修行人不應“住相”修行,即言“不住相”,那食酒肉或是食齋飯又有何區別呢?況當年禪宗六祖偈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小弟私以為亦是此道理。”


    遊坦之一時間侃侃而談。


    “阿彌陀佛,莊施主此言極是,沒想到莊施主竟對我佛教教義如數家珍,卻是與我佛有緣,極有慧根之人。”


    慧淨和尚雙手合十道。


    “大師過獎了。小弟今日得見少林寺大師尊顏,是乃有幸。既如此,我意與大師開懷暢飲,把酒論禪,大師意下如何?”


    遊坦之激動道。


    “實不相瞞,貧僧雖為出家人,但如你所言,修的是“不住相”的法門,因此也從不忌酒肉。佛門最講因緣,今日一見,莊施主是有緣之人,即如此,那貧僧恭敬不如從命!”


    ······


    一個時辰後。


    街邊一家小酒館內。


    “來,大,大師,我,再,再敬你一杯······”


    遊坦之搖搖晃晃舉杯,話未說完,便一頭趴到桌上。


    “莊老弟,莊老弟。”


    慧淨搖了搖遊坦之,卻見對方隻是沉睡並無反應。


    “這莊老弟果是性情中人。貧僧,也不行了,喝太多了,今日真是飲不下了,嗝,嗝。”


    慧淨一邊打著酒嗝喃喃自語,一邊把壇子倒了個底朝天,沒成想隻剩下幾滴滴入自己的酒葫蘆裏,也不再去看那遊坦之,晃晃悠悠的走出店去。


    這邊慧淨剛剛出門,遊坦之便沒事人一樣醒了過來。


    原來他剛剛想灌醉慧淨,借機再套出千年冰蠶的消息,哪知不知是這小釀度數太淺還是和尚酒量太好,眼見酒壇見底,和尚還是未迷糊,隻得自己假裝醉倒,想著一會偷偷跟著和尚,看能不能伺機奪了冰蠶。


    眼見這和尚搖搖晃晃慢慢走著,遊坦之也隻能跟在不遠處緩緩而行。


    走了一會,隻見和尚撇開大路,轉入一條小道,遊坦之立馬跟上。小道又走了一二裏,穿過一片樹林,又七拐八拐繞了好幾處路,共行的五六裏地,終於來到一座破落不堪寺廟麵前。


    這廟內顯是荒廢,早已無僧人居住。


    遊坦之矮身藏在門外,眼瞅著慧淨和尚大咧咧走廟內,來到大堂牆角處,隨後彎腰揭開地上不知甚物事,遠遠看去似是一瓦甕蓋片,突聽和尚大叫一聲:“哎呀。”


    遊坦之心裏一驚,正不知發生何事,隻聽得和尚破口大罵道:“你啊你,怎麽如此不曉得事理呢?老子從昆侖山巔辛辛苦苦將你帶來,把你像親兒子一樣供著,是指望你有些出息,你不識好意也還罷了,竟敢還想要咬老子?”


    和尚一邊罵,一邊取出一個竹鉗子,從旁邊籠子裏夾出幾隻蟲子丟了進去,便即又蓋上蓋片,晃悠悠從後門出了去。


    遊坦之見和尚走了,心中一喜,正待進入,又聽到腳步聲,無奈又躲在外麵。隻見慧淨去而複返,手裏麵拿著一個紙包,從包裏倒出來些許黃色藥物灑在地上,嘴裏喃喃說道:“老子今日酒喝得有點多,要去睡了,你要乖乖聽話,不得亂跑。”


    做完這些事,才又從後門走出。


    遊坦之等了好一會,見四下無人,便輕手輕腳走了進去。一進堂內,頓時打了個寒顫,原來裏麵溫度比外麵低了不知多少。


    他裹緊了身上的長衫,隻一眼便瞅見牆角處一個瓦甕,瓦甕外麵畫著一個黃色圓圈,想來正是剛剛慧淨和尚所畫。他內心激動,忙輕輕揭開蓋片看去,不禁心內歡欣雀躍:“果是這千年冰蠶!”


    但見甕內寒氣森森,一條碩大的蠶蟲正伏在一條三四寸長的大蜈蚣身上吸食,蜈蚣早已僵硬不動,蠶兒通體純白如玉,微帶青色,體型比尋常蠶兒竟大了一倍不止,整個身子透明剔透,有如水晶一般。


    旁邊另有三四條被凍得僵硬的大蜈蚣。


    遊坦之正待尋思怎的將其帶走,突聽的一聲大喊,頓時嚇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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