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師父。”“啟稟師父,蕭師弟還沒有佩劍,這次陪同師父前去四川,蕭師弟身為我派弟子卻沒有佩劍,隻怕於師父的名頭有損。”二師哥突然插口說著。


    “嗯,也說得是。”呂晉嶽點頭。“那麽,蕭顥,你下山以前,去帳房領一百五十兩銀子,迴長沙城的時候,順便去兵器鋪買柄你覺得順手的長劍迴來。”“是,師父。”


    呂晉嶽可還真大方,一給就給我一百五十兩銀子:不過,為什麽要叫我去帳房支領銀子呢?帳房不就是我在管的嗎?難道呂晉嶽一時說得順口、忘記了?“那麽你們下去吧,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明天清早辰時在練武場碰麵。”


    呂晉嶽揮手示意我們可以離開了,從後堂出來,正想直接下山去和四婢會麵,慧卿的聲音卻在這時傳了過來:“耗子!等一等!”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頭一看,慧卿正俏立在大樹之旁。


    “師姐,有什麽事?”我停住了腳步。“耗子,你今天為什麽要故意輸給我?”慧卿從大樹下走了出來,來到我跟前。


    “而且,你還和我說那些瘋話?你知道不知道,多少人因為和我那樣說話,被我爹給毒打了一頓?再加上你比試的時候故意放水,爹最恨人比試作弊了,就算爹把你打到三個月爬不起床來,我都不會覺得奇怪的,你知道嗎?”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我點點頭。“那你為什麽還故意放水?”慧卿反問。“為了讓師姐你知道,你的劍法並不差,差在你總是因為害怕而無法發揮實力。”我聳聳肩。


    “師姐還記得我們過招的時候嗎?那個時候師姐是用什麽樣的心情在和我拆招的?”慧卿沉默了,低著頭不發一語,直過了好一段時間才抬起頭來。“可是,萬一我爹因為你說的那些話而痛打你你就不怕嗎?”


    慧卿一臉擔心的表情望著我,那神情就好像雲煙在關心著我一般,如果我能夠為了雲煙而去做任何事情的話“隻要能夠幫助師姐重拾自信,就算被師父殺了又如何?”


    我哈哈一笑,邁開腳步向外走。“師姐,我要趕著迴家去整理行囊了,明天要和師父一同去四川。”


    “耗子,耗子!”慧卿的唿喚聲從背後傳來,但是我沒有迴頭。下山前我先往帳房走一趟,雖然我並沒有真的去長沙城買一把劍的打算。


    但是既然呂晉嶽要送銀子給我,我當然沒有不拿的理由,但是,當我到了帳房門前、推開房門的時候,卻看到帳房裏透出燈光,一個老者正搖頭晃腦地坐在桌前看著帳本記帳,偶爾還會撥幾下算盤珠子,讓珠子彼此相撞發出喀喀聲。


    聽到推開房門的聲音,老者迴過頭來。“小夥子,你有什麽事嗎?”“呃這個,老丈,請問您是哪位?”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我?我是新來的管賬啊!”老者先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接著就是一臉恍然大悟。


    “哦,你必定不認識我,對不對?這也難怪,老朽剛來不久嘛,嗬嗬。”新來的管賬先生?想想也是,像我這個兩個月之中有一個月不在山上的管賬先生,想必每次都讓嶽麓劍派的人因為找不到管賬的人要錢而非常苦惱吧?


    “老丈,我是嶽麓劍派的小弟子,叫做蕭顥:我是來領一百五十兩銀子去買佩劍的。”我恭敬地說著。“你是嶽麓劍派的小弟子?叫做蕭顥?要來領一百五十兩銀子買佩劍?你不是來招搖撞騙的吧?”


    老者狐疑地看著我,突然之間一副想起了什麽事情的表情。“你是不是那個在練武的時候,蹲馬步撐破褲襠的蕭顥?”怎麽又是這件事情啊?看來還真的是‘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裏’。


    “是啊,那個就是我。”我不想和老者閑扯,決定趕快拿到錢趕快走人。“老丈,我可以領錢了嗎?”“可以,當然可以!”老丈笑嗬嗬的。


    但是那雙直往下轉、朝我褲襠間看來的眼睛卻讓我很不舒服。老者轉身進屋,我在門外等著,就看老者不知道在翻些什麽,折騰了許久,然後是開鎖的聲音:接著,老者走了出來,拿著一個輕飄飄的信封給我。


    “哪,你要的一百五十兩銀子,拿好了。”“這這裏麵是一百五十兩銀子?”不是吧?這怎麽看都像是個普通信封啊?“這裏麵是一百五十兩銀子啊!”老者拿過信封,從裏麵倒出三片薄薄的、雕花精致的金葉子。


    “哪,這是麵值五十兩銀子的金葉子,總共三張,不是一百五十兩是啥?”好吧,我承認是我孤陋寡聞了:不過嶽麓劍派怎麽會有金葉子?不是不久之前才被我偷光了銀子,逼得呂晉嶽隻好公開收徒來斂財嗎?“老丈,我記得以前不是使用金葉子的,怎麽現在開始用這種東西了?”我問著。


    “哦,因為東家說銀子太沉重、體積又大,不但攜帶不便,還容易遭小偷:所以前幾天特地找了金匠上山來,把銀子都給兌成金葉子了。”老者笑嗬嗬地解釋著。


    原來如此,大概是之前被我給偷拍了吧?不過金葉子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輕便又好攜帶,怎麽以前我就沒想到呢?下山迴到山腳小屋,遠遠的就聽到小屋院子之中傳出陣陣女孩子清脆的嬉笑聲,凝目望去。


    原來是春夏秋冬四婢正在夜色之中踢球玩,一顆繡花皮球不停地起起落落,總是在落地前一刻被四婢的纖纖素足給踢起,看來四婢練的‘陰陽訣’內功又更進一步,六識靈敏了許多,即使在月色之下也能清楚視物。


    而反應能力也增加了不少,隻要看看那顆繡花球怎麽樣都落不了地、總是及時被四婢給踢起,就可以知道。才來到大門前,還沒跨進大門,冬梅已經警覺到了什麽、轉頭向著門外望來:雖然我並沒有特意斂去聲息。


    但是我好歹身上也有師父渡給我的幾十年功力,普通人是不容易察覺到我靠近的,冬梅能夠第一個發現我靠近,看來她的功力在四婢當中又勝過其他人一些。


    “教公子!”看到我出現,冬梅喜出望外地叫了出來“公子迴來了!”冬梅這麽一喊,其他三婢的視線齊齊朝著門外望來,看到是我,大家都是興奮地直奔出來。


    圍繞在我身邊,任由那顆繡花皮球落在地上,誰也不去理會了“公子,怎麽這麽晚才迴來?”春蘭撲入我懷中,摟著我的脖子問著。“被呂老兒留下來練劍了嘛!”


    我在春蘭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我肚子餓了,能不能去煮些你的拿手菜給我吃?”“好的,公子。”


    春蘭拉著夏荷,兩個人急忙朝著灶房奔去。“對了,秋菊,我們離開蕭家堡之前,費總管不是替我們準備了一些防身用的兵刃嗎?”我一邊朝著屋內走,一邊問著。“是的,婢子收著呢!”秋菊點頭迴應。


    “公子需要嗎?”“去拿出來我看看。”“好的。”秋菊也奔進房內去了,隻剩了冬梅一個人跟在我身邊,冬梅索性抱住我的手臂,將頭倚靠在我的肩膀上,亦步亦趨地跟著我進屋。


    進到屋內,冬梅拉著我在桌旁坐下,殷勤地替我倒了一杯茶,喜孜孜地看著我慢慢啜飲著:這時秋菊從房內抱著一個緞布長包出來,放在桌上,將布包打開,裏麵是五柄閃耀著光澤的精鋼長劍。


    “教主,這些是費總管讓我們帶出來的兵刃:教主想要選哪把劍?”秋菊以有些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從並排在桌上的五把長劍上看過去,這些劍打造得相當樸實,劍鞘上除了兩個將兩片鞘殼固定在一起的扣環以外就別無他物,也沒有任何的雕刻裝飾。


    但是隻要看看平滑如鏡的劍鞘表麵,就知道這些長劍的鍛造品質有多好,連劍鞘表麵都可以打造得如此光滑,劍身必定更加結實。樸實無華但是質地精良,很像是費鵬的風格。“這個嘛,要選哪把劍,還得看看情形再說。”我沉吟著。


    “看看什麽情形?”秋菊和冬梅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追問著。“看看秋菊舞劍的時候,拿著哪把劍最好看。”我看著秋菊。


    “好耶好耶,秋菊舞劍!”冬梅拍手笑著。“秋菊,教主指名要你舞劍,你還不快去!”秋菊紅了臉,從桌上拿起一把長劍,除去了劍鞘,露出劍鞘下精光閃耀的劍身。“一次舞兩柄劍吧?這樣可以看得快些。”我微笑著。


    “天色不早了,晚上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呢。”我故意加強了‘別的事情’四個字的語氣,秋菊自然知道我在說些什麽,臉更紅了。


    從桌上拿起另一把劍,除去劍鞘,然後走到我和冬梅前麵,倒持雙劍,向我微微鞠躬。“那麽,婢子獻醜了。”說完,秋菊開始舞起劍來,雙劍左刺右擊、前挑後斬,伴隨著衣裙飄動,舞動得並不是很快,有如兩隻蝴蝶在翩翩飛舞:偶爾一個迴旋轉身,又讓雙劍帶出一片劍光。


    舞著舞著,春蘭和夏荷端著我的晚餐進來了,看到秋菊在舞劍,也都站在我身旁一起看著,一會兒,秋菊舞完了劍,靜立當地,左劍橫胸、右劍立後,向我又微微躬身,春蘭她們立刻熱烈地鼓掌起來。


    “教主,這樣可以嗎?”剛剛秋菊舞劍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現在卻顯得有些唿吸急促,麵頰上更是微微泛紅。


    “嗯,感覺不是頂好”我沉吟著,秋菊卻因為沒有得到我的讚美,整個人立時像是泄氣了一般,臉色暗了下去。“似乎是因為衣服礙事,你除了外衣、套肚兜和褲,再舞一次看看。”我這才將剛剛沒說完的話給說了出來。


    “咦?”聽到我要她脫掉外衣再舞劍,秋菊通紅的低著頭站在當地,一旁春蘭等三婢卻都捂著嘴偷笑。“快點啊,秋菊,我還等著選一把順眼的武器呢。”我拿起茶杯,慢慢地將茶飲盡。“是是的。”


    秋菊紅著臉低聲答應,轉過身去,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除去,白潔光滑的背部肌膚和兩條修長的玉腿全都毫無遮掩地暴露了出來秀發掩映之中還可以看到肚兜的紅繩繞頸係著。。


    舞完劍之後,我們又修煉了一陣,修煉完之後,瞥眼卻見到春蘭等三婢都泛紅著臉,嬌羞地看著我。


    “你們怎麽啦?怎麽都是那副表情看著我?難道你們也想說,你們看得很想要嗎?”被我點破心事,春蘭等三婢臉更紅了,但是卻都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去房間裏吧。”我笑著抱起軟癱在桌上的秋菊,邁步就向房間走。“這張桌子可沒大到能夠讓你們四個人趴在上麵的程度。”一大清早,我下了很大的決心、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四婢粉香滑膩的赤裸嬌軀糾纏之中脫身出來。


    匆匆梳洗更衣,隨便拿了一把劍,背起胡亂打包好的行囊,就急忙趕上山去。踏進嶽麓劍派大門的時候,剛好是卯末辰初的時刻:來到呂晉嶽指定碰頭的練武場,沒有看到呂晉嶽和劉振,倒是看到慧卿正坐在石凳上、無聊地撥草玩著。


    “師姐,早啊。”我來到慧卿身邊。“你一大早在這邊鬥草玩啊?”“咦!”沒有注意到我出現在她身邊,慧卿嚇了一跳。“耗子!你怎麽突然冒出來的?”


    “當然是鑽地打洞冒出來的啊!誰叫我是耗子呢?鑽地打洞可是我的看家本領呢!”特別是擅長打女人下麵的那個洞,我想著,不過這種話我可不敢當著慧卿的麵說出來“嗤”的一聲,慧卿被我給逗得笑了出來。


    “對了,師姐,你這麽一大早的,在這邊做什麽啊?”我再次問著。“做什麽?還不是為了要拿這個東西給你!”慧卿白了我一眼,從懷裏拿出一個油紙包來,塞在我手中。


    “拿去!”“這是啥寶貝啊?值得師姐你這麽早就起來等我?”打開油紙包,裏麵竟然是三個熱騰騰的肉包子!“我隻是在想,爹要你們一早在練武場會合,你家又在長沙城,要一大早就到這裏的話,肯定三更半夜就要出門了。


    你家那些大小老婆隻怕沒辦法替你做早飯吧?所以就拿了些肉包子來給你了。”慧卿解釋著。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原來慧卿是怕我餓著,所以特地替我準備的肉包子啊?而且還一大早就在練武場等我,更為了怕包子冷掉,特地藏在懷中保溫“師姐,謝謝你。”


    咬了一口包子,突然迴憶起了以前和雲煙在一起的日子,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總是能夠看到熱騰騰的早飯擺在桌上,還有雲煙嬌笑著雙手托腮、坐在一旁,興致盎然地看著我將她煮的早餐一掃而空


    鼻子突然覺得酸酸的,眼淚竟然流出來了“咦?耗子,你怎麽流眼淚了?”看到眼淚從我眼角流下,慧卿嚇了一跳。


    “雖然說我做的包子不是很好吃,但是你覺得難吃也不要流眼淚嘛!很傷人自尊的你知道嗎?”啥?因為包子難吃而流眼淚?我差點沒把咬在嘴裏的包子給噴了出來,但是如果我真的把包子給噴了出來。


    慧卿隻怕又要怪我‘包子有難吃到讓你噴出來的程度?’為了不讓慧卿誤會,我急忙運功止住想噴包子的衝動,卻因為運功急了,一時氣息不順,咳嗽了起來“咳咳不,師姐,不是難吃,咳咳是太好吃了,好吃到讓我掉眼淚咳”“真的假的?好吃到讓你掉眼淚?你不是又在哄我吧?”慧卿用狐疑的眼神瞪著我,雖然嘴角還是露出了因為得到讚美而感到欣喜的微笑。


    “當然是真的!我可以證明給師姐看!”說著,我抓起肉包子,三口兩口全都塞進嘴巴裏猛嚼,脹得滿口包子不說,包子餡裏的肉汁更是從嘴角往外直流。


    “唔好吃好吃”“好吃也不用吃那麽快啊!看你這副餓死鬼的德性!”看到我這副吃像,再加上確認了我不是因為她做的包子難吃才流眼淚,慧卿笑開了懷,喜孜孜地看著我將那三個肉包囫圇吞棗般地咽下肚去,還取出手巾替我抹去嘴角流出的肉汁。


    突然之間,慧卿收起了笑容,擺出一副淡陌如水的臉孔,站開幾步,和我保持距離。我愣了一下,怎麽剛剛還有說有笑,好好的突然之間變了臉?隨即聽到輕微的衣襟帶風聲,我馬上知道是呂晉嶽來了。


    慧卿必定是看見她父親出現,這才急忙收起笑容的。轉身向著慧卿麵朝的方向看去,果然呂晉嶽正雙手負後,緩步朝著這邊走來。


    “師父早!”我和慧卿一起向呂晉嶽行禮。“早。”呂晉嶽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我腰間佩掛的長劍上。“蕭顥,你買的劍借我看一下。”“是。”我摘下長劍,雙手橫捧,呈遞給呂晉嶽。


    從我手上接過長劍,呂晉嶽左手橫持劍鞘,突然之間‘唰’的一聲,鞘中長劍受到呂晉嶽的內勁激發、從鞘中躍了出來:呂晉嶽伸出右手,正好抓住劍柄,輕輕一抖,劍身受震,登時清亮的‘嗡嗡’聲有如龍吟虎嘯般直傳出去。


    “好劍!雖然劍身上沒有太多的雕飾,打造的工藝也不是頂級,但是這把劍卻是千錘百煉之作,鍛造的功夫相當紮實!”呂晉嶽讚了一句,仔細地看著那把長劍。“你在哪裏買的?以後咱們也去那家打鐵鋪多買幾柄劍去。”


    糟糕!百密一疏,我竟然忘記了呂晉嶽外號‘中州劍神’,既然呂晉嶽擅長劍術,自然不可能對長劍這種幾乎是用劍之人第二生命的東西沒有研究。


    貪圖小便宜把費鵬替我準備好的劍給拿了出來,結果一下子就被呂晉嶽看出了這把劍不是一般打鐵鋪所打造出來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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