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空霸天在震天巨響中悠悠醒來,剛睜開眼睛,就見到隔壁有個腦袋。


    竟然是空時天的腦袋!


    “啊——!”


    空霸天嚇得驚叫一聲,尋常頭顱他本是不怕的,可這是他偶像的腦袋,睜開眼就看到這東西,頓時把他嚇得失魂落魄,緩了一會兒才迴過神來。


    ……怎麽這麽吵啊!


    空霸天循聲望去,卻見遠處有兩個身影戰成一團,舉手投足間似乎有毀天滅地的力量,讓天地發出陣陣轟隆轟隆的悲鳴。


    “……”


    空霸天臉色一白,那兩個身影正是林星河與空時天。


    空時天有這般能耐,他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林星河居然能與空時天匹敵!


    他心有餘悸,不禁想到:“真是怪物啊!幸好他沒對我下死手。”


    想到自己之前居然要替空時天解決林星河,現在看來真是個大笑話,不,或許正是因為他是個笑話,才能苟活於世。


    天地的悲鳴之中,夾雜著陣陣笑聲,那是林星河與空時天二人的笑聲結合而成的。


    他們從白天打到黑夜,又從天黑打到天亮,拳來拳往,腳來腳往,持續打了三天三夜,也笑了三天三夜,空時天笑聲不變,林星河卻漸漸不笑了。


    空時天是因戰鬥而快樂,不斷戰鬥,就能不斷獲得快樂。


    林星河是因升級而快樂,他弱小時,能不斷薅取空時天的羊毛,因而升級成長,便能獲得快樂。


    然而,戰鬥無盡,收獲有限。


    當二人勢均力敵時,帶來的進步就變小了,這就好比之前分分鍾進步幾十萬步,現在則是一天進一步。


    當進步成了常態,進步不夠大,也是一種退步!


    況且這場戰鬥裏一開始是怪招齊出,後來越來越死板,林星河不是戰鬥就快樂的空時天,他從這種比鬥裏能找到的樂趣也隨之越來越少。


    “……我膩了。”


    林星河忽然停手。


    空時天愣住:“什麽?”


    二人均把力量打磨到天衣無縫的境界,皆是收放自如,完美的掌控,不浪費一絲一毫,能說停就停,可謂是不動如山,動如雷震!


    空時天原本就是這個境界,因此他才能做到靜謐之極的同時還快絕無比。


    林星河是在這三天裏,靠鬥戰法的特性達到了這個境界。


    “別啊,再打一打吧!”


    空時天是一點都不膩,還想繼續戰鬥。


    他很單純,無論什麽戰鬥,隻要戰鬥就能感到快樂,最好是近戰,最好是勢均力敵,林星河完美滿足了這些要求。


    簡直是夢中情敵!


    所謂赤子之心,不外如是,鬥戰法也是他按照自己的性格創造出來的。


    林星河雖然複製了鬥戰法,卻無法複製這種赤子之心。


    就像他對觀星術雖然有點興趣,但沒法像風子溪那樣全心全意地沉浸於觀星術,甚至立誌要創造一個太虛觀星術。


    風子溪也是赤子之心,能對一件事一心一意,並從中取樂。


    林星河不行,他沒有赤子之心。


    世間之人絕大多數都沒有赤子之心,哪怕是得道高人,也隻是在研讀種種典籍、曆經種種磨難後,在心境上接近赤子之心。


    林星河沒有赤子之心,也不追求赤子之心,他追求的是一顆年輕的心,他這顆年輕之心沒法從戰鬥中得到永恆的快樂,隻是短暫的快樂。


    因此就像是爽完後的賢者時間,現在他膩了。


    於是對於空時天的請戰,林星河沒有再如他所願地迎戰,而是說出了三個字:“我拒絕。”


    “為什麽?”空時天瞪大眼睛,虎目含淚。


    林星河道:“你可以從戰鬥裏獲得永恆快樂,但是我不能。”


    “啊,你竟然不能?不——!”


    空時天如遭雷擊,抱頭痛哭,就像是那些視愛情如生命的人失去了摯愛。


    林星河並不認為空時天這般模樣是浮誇的,不能戰鬥,空時天就不能擁有永恆快樂,因此而痛苦也很正常。


    隻是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林星河雖然能理解空時天的痛苦,但看到這位太虛戰神露出如此苦惱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嘿……”


    “?”


    空時天愣了一下,問道:“你是太虛神嗎?”


    林星河搖頭道:“不是。”


    空時天拍手笑道:“哈哈,這就對了,隻要你變成太虛神,就能和我一樣從戰鬥裏獲得永恆的快樂了!”


    林星河聽此,提起了一點興趣,好奇道:“怎麽變太虛神?”


    空時天道:“很簡單,在每一個太虛界的幽冥裏都有一個歸墟,那顆歸墟就像是一顆蛋,你與歸墟合一,就能重生成太虛神。”


    歸墟原來不隻是輪迴而已。


    林星河心中一驚,接著問道:“誕生一個太虛神後,那個歸墟會怎麽樣?”


    空時天說道:“歸墟當然就沒了,就像雞蛋生出小雞之後,那顆蛋就隻剩下蛋殼了,歸墟的蛋殼就是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


    林星河道:“……我以為歸墟是輪迴。”


    空時天說道:“歸墟是有讓大地繁衍生息的能力。”


    林星河道:“沒了歸墟,大地豈不就是不能繁衍生息了?”


    空時天道:“你管那些幹什麽?太虛神誕生後,那地方就會失去生機,這是必然,關鍵是誰成為了太虛神,不對,關鍵是得到永恆快樂!”


    林星河已沒興趣成為太虛神,反問道:“你確定變成太虛神就能得到永恆快樂?世上還有別的太虛神,比如那個千麵,他能讓你得到永恆快樂嗎?”


    空時天搖頭道:“不,他從不跟我打。”


    林星河道:“我雖然不是太虛神,卻能跟你打,他雖然是太虛神,卻不跟你打,或許我們能成為朋友,等以後我再想戰鬥時,我們隨時可以約個戰。”


    空時天眼睛一亮,笑道:“不錯不錯,這主意不錯,那就這麽辦吧。”


    林星河順勢換了個話題,問道:“千麵是你的朋友嗎?”


    空時天道:“是啊,他告訴我這裏能等到我想等的人,果然就說對了,讓我遇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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