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一次迴南瞻國,首當其衝的任務自然是解決掉蕭子淼了,而這一切蕭子淼渾然不覺,蒙在鼓中。


    這一次離開北俱國,春璃看後麵一輛馬車還空落落的,為壓馬車不至於讓其偏離軌道,春璃和蕭祁煜隨意扮起來兩塊大石頭丟在上麵,兩塊石頭粗糙而笨重。


    “如今也算是物盡其用了。”春璃看著大家忙忙碌碌熱火朝天,哪裏能不快樂,刹帝利也和北俱國合體了,情況看起來還不錯。


    “真是多虧了皇上皇後,如若沒有你們,我們這一輩子也不知地上的垃圾竟都是寶物呢。”


    “感謝什麽?大家都是一家人,如今我們離開了,你們也不要閑著,城牆是要好好兒加固的,至於兵丁也需團練,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搞不好那一天蕭祁禎和蕭子淼就到了,倘他們到來,我們就給他們迎頭痛擊,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


    聽季春璃這麽說,刹帝利和諸葛囚牛連連點頭。


    春璃繼續上路,去路年久失修,顛簸的馬車內的季春璃七葷八素,好不容易翻山越嶺到了南瞻國,一到南瞻國境內,路麵也平整了,神經也跟著鬆弛了下來。


    看著外麵青山綠水,春璃歡喜,蕭祁煜看著春璃,心頭也快樂。


    交割了物品後,春璃核算賬目,卻發覺有個人站在最後一輛馬車旁邊不情願走,春璃還在詫異呢,那人已狂奔了過來。


    “雲橋大哥,春姑娘。”


    “怎麽?”兩人迴頭,異口同聲問,那人神情激動,睫毛興奮的閃著,眼睛眨巴的很頻繁,“你們這一次運了芙蓉石和蛇紋石啊,可真好極了,這個在我南瞻國是剛需呢。”


    “什麽石?”春璃丟下了賬本,到了那大石頭旁邊,盯著看了看。


    他們剛剛將那石頭丟上馬車的時候不過是想要壓一壓顛簸的馬車罷了,哪裏知道這石頭竟是非比尋常之物,此刻經那生意人一提說,春璃和蕭祁煜都湊近了,兩人這麽一看,發覺兩塊大石頭晶瑩剔透,水頭很好。


    季春璃本不喜珠光寶氣,對這石頭望而卻步,蕭祁煜卻是列鼎而食的天子,才一看就明白了什麽。


    “這是蛇紋石,這一塊是芙蓉石。”


    蛇紋石是做手鐲最好的材料,而芙蓉石美輪美奐,瑩潤有光,是做耳墜和吊墜最好的東西,兩人此刻一看,不覺心曠。


    “裁一半兒賣給作坊,其餘的一半送到皇宮去。”春璃安排,工匠立即下手,兩塊石頭都一分為二,一半送到了帝京,一半兒依舊留在原地。


    送了石頭給蕭子淼,春璃的話術又到了,“皇上您看,這石頭上有天然的痕跡,好像江山社稷一般,此物乃我們父親送給您的禮物,還請您笑納。”


    “都說你們生意人奸詐狡猾,如今看來是他們在拿糖作醋了,你們生意人竟也如此厲害,這些石頭美麗的很,朕就收下了。”


    因蕭祁煜和春璃隱姓埋名做生意,調動的不僅僅是邊塞的生意,還有南瞻國的經濟,他自然是快樂。


    兩人和蕭子淼的關係拉近了不少,生意場上春璃已安頓了妥當人去跑,此刻他們可以心無旁騖在南瞻國皇宮內生活一段時間,但春璃心頭依舊有念念不忘的事。


    帝京的姐姐,帝京的皇子,帝京的一切。


    這一晚,蕭子淼和春璃蕭祁煜聊天,說到了外交一事,他盯著兩人看了看,許久後微微一笑,“朕這裏有個計劃,也是不情之請了,非要你們做才可以。”


    “哦?您且說說看,如我們力所能及,必效犬馬。”實際上聰明絕頂一如季春璃,怎麽可能不知道蕭子淼有什麽陰謀詭計。


    果然,說來就來。


    “朕要你們假冒蕭祁煜和季春璃去中京,如今中京已是亂了,你們和朕的皇兄周旋周旋,假以時日,朕要你們做至高無上之人,怎麽樣?”蕭子淼瞅了瞅蕭祁煜和春璃,春璃卻一笑。


    至高無上之人?


    要知“大恩也是大仇”,“兔死狗烹”,倘她果真聽從了蕭子淼的吩咐和命令,做了那等“至高無上”之事,那麽結果就要死於非命了。


    “我們可以?”季春璃看向蕭子淼,征詢的盯著。


    蕭子淼大病初愈,雄心壯誌再一次點燃,他鼓掌一笑,有人已送了一畫卷過來,蕭子淼撐開讓春璃和蕭祁煜看,兩人這一看,似明白了什麽。


    “也是造物主之神妙,你們竟和他們一模一樣!”


    “如此一比照,卻也有點雷同,那我們就試一試,為皇上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季春璃語聲鏗鏘,蕭子淼看這兩人如此好拿捏,更是放心不少。


    哪裏知道他這一放虎歸山,卻給了春璃和蕭祁煜“假戲真做”的機會,為讓他們體麵,蕭子淼還安排了一群衛兵,這群人少說也有一千多,蕭子淼在他們離開之前,叮囑眾人務必聽蕭祁煜和春璃的話。


    如有不從命的,蕭祁煜和春璃有先斬後奏之權。


    而春璃離開之前,叮囑白澤好生料理藥鋪,讓刹帝利等修築城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此刻終於可以歡歡喜喜上路了。


    蕭祁煜卻在想,帝京,如今的帝京可成了什麽模樣兒呢?


    他們已八個月沒迴去了。


    汐皇後下了命令,懇求季春熙千裏走單騎去尋春璃和蕭祁煜,季春熙是個啞巴,每到一處就打聽,為打聽他們的下落倒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她聽說他們出沒在沙漠,一人準備了行囊說走就走,差不多死在了流沙之內。


    但運氣也好,被當地的土人救下了,那群人說的話季春熙也聽不明白,此刻已生死存亡,季春熙也顧不得那許多體麵不體麵。她指手畫腳用肢體語言來描述自己的目的,眾人終於恍恍惚惚明白了。


    “我有個哥哥是千夫長,既是你要找皇上和皇後,我帶你去。”那人倒很相信季春熙,帶了季春熙去找蕭祁煜和春璃。


    春熙這一到,看到的除了茫無涯際的沙漠就是勞作的人,之前沒到沙漠的時候,不少人描述過月亮城內人辛苦奔忙一事,如今身臨其境,竟發覺沙漠人富得流油,大家吃飽穿暖,竟是比一般中京人生活的還好。


    到沙漠內,季春熙見了諸葛囚牛,囚牛早就見過春熙,春熙將自己如何用木炭損壞了聲帶如何艱難的保護小皇子,又是如何得了汐皇後的命令到這裏來做事等等都說了,大家聽到這,無不感慨係之。


    “但皇上和皇後在南瞻國啊。”大家說穿了海底眼。


    季春熙第二日就單槍匹馬到南瞻國去了,哪裏知道她人一去南瞻國,也沒能迅速的聯絡到蕭祁煜和季春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是躊躇。


    而另一邊,皇宮內。


    新月已冉冉升起,照耀的太液池一片碧波粼粼,靜影沉璧,倒是美麗的很。汐皇後和小妹在太液池旁邊走路,小皇子蕭天觸跟在她背後,因汐皇後無出,過程過繼了蕭天觸做皇子,如今的蕭天觸已是名正言順的皇子了。


    當初蕭子鑫為淵驅魚為叢驅雀,將裴大人、鄭邱意等驅逐出境後,一切已另當別論,如今朝廷棟梁之才寥寥無幾,運籌帷幄之人一個都沒,有的僅僅是屍位素餐之人,所以不要說汐皇後名正言順大張旗鼓過繼了小皇子,就是汐皇後做更離譜的事情朝臣也不予理會。


    這就是目前東勝國的局麵。


    “月亮好看嗎?”汐皇後指了指東邊,月亮已起來了,明澈而通透,一簇一簇光落在湖麵上,人的衣裳上,籠出一種詩情畫意。


    “母後,都說月是故鄉明,東勝國是我故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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