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喜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她能在夾縫中生存,已實屬困難,她隻能等季春璃來主動找自己啊。


    薑容喜將手中的金剛經丟開,眼內蘊出一抹淡淡的漣漪,手攥了春璃的手,“春璃,你能迴來看看母妃可真好啊。”


    “母妃,春璃預感到自己要遇險了,母妃。”春璃握著薑容喜的手,薑容喜凝視著春璃,兩人說了不少的話,春璃將自己如何從南瞻國到東勝國一事說了,期間遭遇了什麽危險,和舒洱沄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因什麽又不能暴露自己等等。


    薑容喜聽了後,握住了季春璃的手,“自古來癡情女子多了去了,但遭遇的卻都是一些薄情之人,這些人有什麽好,竟得了我們這些女孩的全心全意。”


    聊起來之前的種種,春璃感慨唏噓,薑容喜也傷感了一迴,聊了會兒,兩人分道揚鑣,薑容喜哪裏知道再過幾天春璃果真遇險了。


    春璃一迴去綠蘿就問春璃今日做了什麽有什麽收獲等等,季春璃不敢想綠蘿竟是這麽一個人。


    春璃隻能將白日裏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綠蘿,綠蘿寫了東西飛鴿傳書去了,看到這裏春璃隻感覺蕭祁煜危險。


    她可不知蕭祁煜是如何從千萬人之中將綠蘿給選拔出來的,難不成就和當年對自己拔頭籌一般嗎?如今明明注意到綠蘿做了這等亂七八糟的事,春璃卻隻能聽之任之。


    看春璃一人在發呆,紫藤靠近了春璃。


    “娘娘看起來不開心。”紫藤問。


    “開心啊,怎麽會不開心呢?”季春璃不自在的一笑,起身要迴去,紫藤將手爐交給了春璃,一縷久違了的暖意侵入手掌,紫藤道:“娘娘不在這一段時間,紫藤發現了一個秘密。”


    “說吧。”春璃道。


    如今,不少人都在莫名其妙的疏遠她,唯紫藤似乎還和之前一般,春璃盯著紫藤看,紫藤嚇絲絲道:“娘娘,奴婢發現綠蘿日日都在給什麽人通風報信,有一日奴婢在廢紙簍裏撿到了這個,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紫藤將一張紙條兒交給了季春璃,那紙條兒顯然是準備銷毀但卻沒來得及銷毀的模樣,火燃了多半,字跡已模糊不清。


    但上麵的內容依舊觸目驚心,春璃將這個原封不動交給了紫藤,“最近我們要將此事告訴給皇上,讓皇上早早的打算,你也不要打草驚蛇,切勿輕舉妄動。”


    “是,奴婢知道。”


    隔日,舒洱沄那邊來了消息,說讓季春璃扶持舒爾雅做皇貴妃,皇貴妃僅次於皇後,和她的品階一步之遙,季春璃一想到這裏,心陡然跳動了一下。


    在這風清月白的夜裏,春璃做了一個荒唐而大膽的決定,正因為這個荒謬的決定,險乎要了她的命,她準備和舒爾雅攤牌了。


    舒爾雅從來都以為春璃是哥哥安插在皇宮裏全新的暗探,哪裏知道哥哥陰差陽錯竟將季春璃本尊給弄了過來。


    “什麽?你是真的季春璃,何以證明?”舒爾雅聽到春璃坦白,方寸大亂。


    “季春璃就是季春璃,還有什麽好證明的?”春璃道:“我之前怎麽對付你的,你要聽一聽嗎?”聽到這裏,舒爾雅後退兩步,接著幾乎準備拔足狂奔了,但畢竟還是停住了腳步,“你究竟要做什麽?”


    “拿出來!”


    季春璃伸手,她的表情幾乎兇巴巴的,手心朝上,索要那東西。看春璃這模樣,舒爾雅假裝一無所知,“你到底要什麽東西?”


    “九株靈芝啊!拿出來!”蕭祁煜的狀況也難非常危險了,九株靈芝之需迫在眉睫,一旦沒這個藥,蕭祁煜的命很可能就“到此為止”了,實際上舒爾雅也在尋找九株靈芝。


    哥哥說,那九株靈芝是她嫁妝的一部分,當時先帝為“以備不時之需”而裹挾在了她的嫁妝之內,但哪裏知道舒爾雅已找遍了一切還沒能找出個所以然。


    “我、”舒爾雅盯著春璃看了看,從她的臉上,舒爾雅看到了真切的關心,那動容之色,讓人一看就能搞清楚什麽,“我已準備好了東西,哥哥的話,你可執行了?你如按哥哥安排去做,我給了你解藥就是。”


    “好!”春璃點頭。


    舒爾雅聽到這裏,忽而發現,季春璃和自己對蕭祁煜的愛是完全不同的,她更多的是索求,是肆無忌憚的跋扈,是一種擁有和主權的宣布,是想要把控和徹底掌握他。


    但季春璃和她的態度截然相反,春璃對蕭祁煜的感覺更多的是付出,無限度的熱情,默默無聞的幫助,舍命的陪護。


    這一點,試問誰能做到呢?


    “我要你說,什麽好?”她非要讓春璃說出個海底眼,季春璃隻能一字一珠道:“你不是要做皇貴妃,我去吹耳邊風就是,做了皇貴妃後,你可以將九株靈芝拿出來救命了嗎?”春璃迫問,那雙骨碌碌轉動的眼,死死的盯著她。


    “是!”


    到第二日,春璃到了乾坤殿,果真建議皇上晉升一下舒爾雅的位分,蕭祁煜隻感詫異,那邊位分沒晉升呢,這邊已出了問題,綠蘿舉報說季春璃是個贗品,這可讓春璃百口莫辯。


    因還有藍鳳凰的攻擊,春璃很快就被關押了起來,這裏頭隻有兩人情願幫助春璃辯解,一個是老太妃薑容喜,然薑容喜的身份已大不如前,如今她依草附木一般,搞不好就會被舒爾雅毒害,再說了,別看薑容喜是太妃,表麵上位高權重,實際上人微言輕。


    她的話已不被任何人聽取,饒是薑容喜無數次的懇求麵聖,但大病中的蕭祁煜還是將其拒之門外,薑容喜耗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在監牢內見了春璃,季春璃想不到會鬧到這步田地,“母妃,一定要除掉舒爾雅,她很快會和舒洱沄連起手來。”


    “母妃人微言輕,動輒得咎,如今想要明哲保身都難,你讓母妃去做這些事情,談何容易呢?”季春璃明白薑容喜的處境,她也知薑容喜是自己最後的幫助了,因此冷靜了許久才緩慢道:“罷了,母妃,您也不要輕舉妄動。”


    “如今還有什麽能幫你的,春璃?”薑容喜盯著春璃看,季春璃也不知說什麽好,沉默了許久許久,她一把抓住了薑容喜的手,“紫藤,保全紫藤,讓紫藤去調查綠蘿,一旦拿出來證據就好了,至於藍鳳凰,你能找她來見一見我嗎?”


    “母妃竭盡所能,至於結果,那就聽天由命了。”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南瞻國,舒洱沄也得到了季春璃被“打入天牢”的消息,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隻知道季春璃是“張大春”哪裏知道季春璃是季春璃?


    舒爾雅早識破了春璃,但卻不將這秘密告訴舒洱沄,如此一來二去,就可借刀殺人。


    借蕭祁煜之刀殺蕭祁煜最愛之人。


    自舒爾雅從冷宮出來後,整個人都變了,她沒有了之前的急功近利,逐漸變得少年老成,之前做什麽事情總是風風火火,但現如今呢,她安靜了下來,安靜到對一切眼觀六路,不到十拿九穩就不會下手。


    薑容喜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見到了蕭祁煜,蕭祁煜聽了薑容喜的話,道:“朕會調查處理,母妃放心就好,朕一定天公地道。”


    結果這句話後,薑容喜就離開了,滿以為蕭祁煜的確會“天公地道”的處理,後來才知道,蕭祁煜不過隨意一句話而已,從未真正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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