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美?”旁邊的綠蘿冷笑,“你看看你,你又要胡言亂語瞎說八道了,怎麽能是遲美?真是張冠李戴為自己洗清嫌疑。”第一個反駁的不是春璃而是綠蘿,春璃看了看紫藤,柔聲道:“遲美是我心腹之人,我信得過她,現如今一想,說不定那人正是借這紅花來挑撥離間我們的關係呢。”


    春璃這麽說。


    但季春璃做夢都想不到,的確是遲美給她下的毒,並且遲美已不是一次兩次給春璃下毒了,春璃一來是醫官,比一般人身體要好一些,二來也是運氣好,妊娠期間春璃經常嘔吐,一來二去的吃了的也都吐出來了,能有怎麽要命?


    正在百思不解難解難分的時候,長寧宮那邊的薑容喜到了,容妃和春璃已許久沒見麵,她也是聽說了事情後才過來的,見了春璃後,春璃道:“沒事兒,倒是驚動了母妃您過來?”


    “春璃,我倒是懷疑一個人。”別看薑容喜大門不出,但薑容喜對很多事都冷眼旁觀,不敢說了如指掌,但猜測的也八九不離十,春璃道:“母妃暢所欲言就好。”


    薑容喜將遲美的名字說了,且告訴春璃遲美行動詭異,經常一個人鬼鬼祟祟到冷宮去,看那方向似乎是去看舒爾雅去了,但季春璃卻從未懷疑過她。


    薑容喜道:“母妃可不是為脫罪而來,實話說,我還以為是我不小心送了不幹不淨的東西過來,但實際上我唯恐送了不好的東西,因此日日在注意著,吃的用的都檢查過了才送過來的。”


    “瞧瞧母妃說的什麽話,這芝麻綠豆一點的事情倒是弄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罷了罷了。”春璃不想追查下去了,倒是弄得杯弓蛇影的。


    倒是薑容喜,此刻給季春璃出了一個好主意,春璃一聽,打算第二日和蕭祁煜商量商量。


    此事算是不了了之,但從那日以後,人人都嚴格的檢查起來,務求從上到下每個人入口的一切東西都一幹二淨。


    第二日,春璃準備和蕭祁煜聊一聊未來的計劃,這計劃是關乎下毒之人而製定的,如若實施的好,那人一定會暴露出來。但春璃今日竟沒能找到蕭祁煜,伺候蕭祁煜的沈寄早早的迴來,對春璃道:“乾坤殿那邊還有公幹,殿下一時半會隻怕迴不來了,殿下雲,要娘娘您早點兒休息,勿念。”


    一句“勿念”說來簡單,但實際上季春璃自從嫁給了蕭祁煜後,兩人幾乎都在同床,今晚她勢必孤枕難眠。


    而今晚,另外的事情也發生了,因賢王身體不適,找了醫官來看,那些醫官都沒什麽正兒八經的本領,鬧了一把,看不出個所以然。


    乾坤殿內,高允之道:“賢王的性命也是重中之重的事,如今他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就不好,隻怕還要找人過去看看。”


    遇到這等棘手的事,在內宮一般都是找季春璃在春璃,然春璃如今懷孕了,她寸步難行,而季春璃最近中毒一事闔宮也人盡皆知,為避嫌,西宮已不和其餘人往來了。


    皇上有點愕然,“攙朕起來。”


    高允之急忙去攙扶,皇上起來後,轉動了一下眼珠,從高允之手中將茶水接過來,呷一口後慢慢兒思量,“你說該不會有什麽陰謀?朕最近腦子不夠用了。”


    “這不好說,依照老奴看,不如找個信得過的醫官過去看看。”兩人合計了會兒,發句而從上到下都不怎麽信得過,再不然拿些醫官也沒什麽真正看病的本領,倒是怕耽誤了賢王的“病”。


    “不如讓遲美去看看?”遲美和春璃是同盟也是同門,之前遲美剛剛進宮春璃就給皇上介紹過,皇上這才迴到季春璃乃博采眾長之人,她還承襲了遲美舅舅那一派。


    很快遲美就到了上陽宮,從上陽宮出來,遲美去見天子,皇上躺在龍床上,似乎已氣息奄奄,遲美也不敢問,跪在紗簾外。


    她隱隱約約能看到裏頭的輪廓。


    皇上蓋著厚重的被子,這明明才剛剛入夏啊,天子已這麽體虛了嗎?遲美早聽說皇上乃是不治之症,連季春璃都束手無策的病,隻怕任何人都無計可施。


    “皇上?”遲美身體前傾,眼眺望了一下紗簾內的輪廓,似乎雲榻上有了一聲慵懶的迴應,但又似乎一切僅僅是幻覺,誰知道呢?


    紗簾打開,高允之從裏頭走了出來,這老太監和其餘太監不同,在宮裏,太監們一個個看起來都懶洋洋,一個個走起路來都卑躬屈膝,有點要死不活,唯乾坤殿內的太監總管高允之,他一反常態,後背筆挺,趾高氣昂。


    從紗簾內出來,高允之咳嗽了一聲。


    遲美知道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偷窺了,她急忙瑟縮了一下。


    “遲姑娘,皇上準允您起來說話。”高允之微微咳嗽,遲美點點頭,膽戰心驚起來,她的衣袖中似乎有什麽秘密,她的右手保護一般的遮蔽在衣袖旁,讓人不免想入非非。


    但高允之卻忽略掉了這個,高允之道:“賢王是真的病了,還是在偽裝?”這句話問的太隻算了,可謂口無遮攔。


    遲美尷尬,隻感覺似乎有什麽炸響在了腦子裏,嗡的一聲,遲美許久才恢複過來看,“這不是裝病,是水土,賢王從南疆過來,如今到中京,食物口味上、風土上,這都要換一換,臣到的時候,賢王上吐下瀉,其實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病,水土不費罷了。”


    聽到這裏,高允之點了點頭,他道:“遲姑娘看著咱家眼睛說話。”遲美抬頭,發覺高允之的眼狠戾而幽冷,深邃極了,那是一雙可以甄別答案的眼。


    還要遲美並沒有什麽破綻,一切算是過去了。


    高允之匆忙進入紗簾內,湊近了雲榻,輕聲細語了兩句,這才從裏頭出來,老高這一出來頓時變了模樣兒。


    “皇上說了,最近辛苦遲姑娘才賢王那邊伺候了,定要讓賢王好過來,遲姑娘聽清楚了嗎?”遲美聞聲,怏怏不樂的點點頭。


    遲美從乾坤殿出來,轉而去了其餘的地方,她見了一個羽林衛,將一個密封起來的竹筒交給了那人,那竹筒不但密封起來,上麵還打了一個火漆,這麽一來任何人如若打開都會偶痕跡。


    “這就送過去?”黑暗中,那羽林衛首領的聲音幹巴巴的。


    “八百裏加急,閱後付丙,注意不要讓季春熙看到了。”她們不是上下級,僅僅是合作關係,而竹筒內的雞毛信實現網寫給蕭子焱的,賢王自然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下去。


    上一次,他已經深深地感覺到了皇上的嫉妒和而已,他清楚的很,隻要稍微有一點讓皇上不如意,皇上就會消滅她。


    而至於應後,應後的計劃不算天衣無縫,甚至於她的計劃是錯誤的,是消極的。


    之前遲美已借故到上陽宮來過了,她無論到哪裏都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懷疑,她第一次去找賢王,就帶過去了蕭子焱的話,蕭子焱自然希望賢王可以和自己連起手來,至於蕭祁禎,他現如今也已到南疆去了。


    “現如今王爺隻有合縱連橫才能保全自己,王爺如若不和朝廷對抗,皇上就要反噬您了,屆時,您這一輩子勞苦功高都變做身敗名裂,賢王,您要好好的想一想。”


    “你呢,你是誰的人?”賢王很奇怪,蕭子焱為何派遣了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來說服自己,並且,據說蕭子焱和遲美的關係也不怎麽樣,一個私交都不怎麽樣的說客,自然讓賢王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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