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線上,一波巨大無比的人浪奔騰著前進。漫山遍野的東路軍士兵不知道有多少。這些士兵雖然服色上有些龐雜,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不甚統一,但是他們的口中卻都喊著同樣的口號。


    “打倒蛀蟲貴族!”


    “討逆軍萬歲!傑瑞親王萬歲!”


    無數的士兵們向著討逆軍的大營本來,在大營之中的無數官兵們,皆盡吃驚地看著這支人數眾多卻顯得有些亂七八糟的大軍,如果不是他們舉著無數一看就知道是臨時趕製出來的討逆軍旗幟,如果不是皇家禁衛軍第一軍團的軍團長勞爾斯.羅伊斯親自領著幾隊騎兵在前麵開路,擔任警戒任務的士兵們幾乎要以為是有敵人前來襲營。


    站在城頭上負責指揮的豪強貴族們望著這滾滾的人浪,也是暗自擦了一把汗,幸虧剛才出城衝陣及早收兵,原來對方竟然是有如此大規模的埋伏在後啊!傑瑞親王用兵果然如天馬行空,有鬼神莫測之機,心中對於這位討逆軍統帥的恐懼心神秘感,不由得又加重了幾分。


    勞爾斯.羅伊斯將軍一馬當先的衝進營地,一路策馬來到莊憲仁身前,滾鞍落馬之際,卻是向著莊憲仁行了一個幹淨利落的禁衛軍軍禮。


    “幸不辱命!殿下交待給我的事情,我已經全都做好了!”勞爾斯.羅伊斯將軍帶著一絲疲憊的微笑,對著莊憲仁說道,“七十萬人的民兵。現已全部歸屬於討逆軍建製!人數上隻多不少!末將特來交令!”


    莊憲仁看著羅伊斯將軍那深陷的眼窩和疲憊的神態,竟也是少有的1ou出了莊重敬佩的神色,緩緩地迴了一個軍禮道:“有勞將軍了,此番收服西路軍這四十萬部隊,將軍當記功!”


    “親王殿下過譽了,還是殿下運籌帷幄,早就埋下了這重重伏筆,又有潛藏在各地的皇家手眼秘密部隊眾位好手相助,羅伊斯不過是恰逢其會,替王爺把這七十萬的大軍領了過來而已!”


    “將軍不用過謙,以五千騎兵而聚七十萬之眾,這裏麵的艱辛我自然想象得到,將軍能成此不世之功,壯哉!”莊憲仁緩緩地端起了一碗美酒,朗聲道:“今晚我不知道敬了多少人的酒,但唯有敬將軍這一碗,卻是最為真心實意地想要浮一大白!”


    當下自有身旁的禁衛軍士兵為羅伊斯將軍遞過酒碗,二人一飲而盡,卻是雙雙把那酒碗在地上擲得粉碎,對視一眼,不禁一起放聲長笑。


    “羅伊斯,你這家夥……親王殿下今天晚上一個人灌躺下了兩百多號西路軍的高級將領,卻是沒有一人能夠得到你這份禮遇,真是羨慕死我等了!”在莊憲仁身邊,幾個禁衛軍的高級將領拍著風塵仆仆地帶著大軍歸來的羅伊斯將軍,好友見麵,卻是自有一番親熱之態。


    “一個人灌趟下兩百多人?”羅伊斯看著醉倒了一地的西路軍眾將。心中驚詫之餘,忍不住偷偷地伸了伸舌頭。


    莊憲仁看著遠道而來的大軍,誌得意滿地笑了。


    無數的士兵們衝進了西路軍的大營,猶如洪水一般,但凡有人問起,卻是無一例外地答道:“我們是東路軍的士兵,來參加聯歡的!”


    西路軍的士兵們已經傻了,一直以來,東路軍不是隻有二十多萬禁衛軍麽?怎麽一下子變出這麽多部隊來了?


    那些西路軍的值班軍官們自然是早已看出不妥,連忙向著上級報告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隻是眼下,西路軍的絕大部分高級軍官們正在桌子底下忙著在夢裏會見酒神,又哪裏有能作出什麽真正有用的指令來了?


    偶有一些沒參加聯歡大會的西路軍軍官,這各種應變的命令卻也根本不出去,德羅巴大師的幾百暗夜精靈弟子,在聯歡會剛開始的時候就跟著大隊混進了營地,一個一個地對號入座,早就瞄上了他們。這些德羅巴大師的弟子們潛伏暗殺原本就是一等一的好手,其間更有一些八級九級的強者,此刻對付這些毫無準備的西路軍將佐,登時是手到擒來。總算莊憲仁不欲把事情做得太一點餘地不留,隻是讓暗夜精靈們把這些軍官打暈了控製起來了事,連帶著那些值班軍官們,也是稀裏嘩啦,一股成擒。


    “清場子,抓人,給老子抓緊時間混編!”莊憲仁看看事情早已成功了九成,卻是心花怒放地下達著命令。


    這一盤謀劃,竟是早在莊憲仁當初搞土改時,就已打下了一個絕大的伏筆。


    卻原來當初莊憲仁搞這半吊子土改運動之際,就已經暗自用魔法信通知了遠在帝都的皇帝老丈人佩恩十一世陛下相互配合。在東路軍大張旗鼓地席卷帝國腹地拔釘子戶的同時,帝國的宣傳機器全力開動,大肆宣傳著傑瑞親王滅貴族分田地等等事跡。皇家手眼秘密部隊自然也是沒有閑著,那些帝國腹地的釘子城每被打下來一處,都有皇家手眼的秘密人員開始招募和訓練所謂的民兵組織,這些民兵組織看起來不起眼,卻是勝在人數眾多。今天往前方送上幾百,明天往前方送上一千,聚少成多,當初在落日峽穀莊憲仁全殲豪強貴族聯軍精銳的時候,卻是已經有數百支人數在一兩千人規模的小型民兵部隊,紮在了莊憲仁身後的數百裏之外的二線地區,秘密操練著。


    至於西北六行省之內,一幹豪強貴族們擴軍備戰,自然是對平民們盤剝得愈苛刻,皇家手眼的秘密行動人員一邊宣傳著那些被收服地區裏,傑瑞親王給老百姓分田地分浮財的種種好處;一邊利用著民心成立了各種各樣的地下反抗組織。當初在佛洛倫城那場聲勢浩大的暴動,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再後來東路軍一路打到加拉格拉城下,莊憲仁卻是一直沒有動用這股力量。


    羅伊斯將軍領著他那五千騎兵被火山爆阻隔在了縱斷山脈後麵。卻是得到了莊憲仁以魔法信暗自傳遞的密令,把這幾十萬分散在二線的小規模軍隊聚攏起來帶到前線。這位軍團長將軍得信以後,馬不停蹄地日夜兼程搞起了大串聯,終於完成了這個任務。


    從帝國腹地的民兵小隊,到西北六省的地下反抗組織,不知道多少支小部隊合在了一起,竟有七十萬之眾,莊憲仁在西北六省裏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從佛洛倫城一路打倒了叛軍老巢的附近,卻又花了半個多月才慢悠悠地爬到了加拉格拉城的城下,為的便是今日。


    所謂兵貴精而不貴多,單純的擴大軍隊人數,並沒有什麽作用,反而會造成戰鬥力的下降,後勤補給方麵,也會多出大量的負擔。莊憲仁領兵日久,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隻是這一次用出了如此大的手筆,調動了如此大的力量,卻不是為了打仗。


    莊憲仁的目的,可以用一個隻有兩個字的物理術語來形容,稀釋!


    第二天,當西路軍的一幹將領們從聯歡大會的宿醉中醒來的時候,卻是駭然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被移到了原本是東路軍的大營裏,圈禁了起來。


    連著高層帶基層,四十萬西路軍裏的幾千軍官們,已經被徹底的集中管製,


    此刻,莊憲仁正笑眯眯地看著一幹西路軍的將領們,手裏把玩著一個古怪的透明晶體,在這些西路軍將領們的身旁,正有禁衛軍的士兵們給他們捏著鼻子灌醒酒湯。


    “諸位,歡迎參加討逆軍軍官***。為了更好地討伐叛逆,為了更好地提升諸位的帶兵作戰的水平,奉皇帝陛下聖旨,特開辦討逆軍軍官***第一期,諸位作為學員,能夠得到皇帝陛下的如此厚愛,真是幸運啊幸運!”看看西路軍的軍官們已經醒酒醒得差不多了,莊憲仁樂嗬嗬地說道。


    “培訓班?什麽培訓班?”


    “狗屁,這傑瑞親王已經把我們給圈禁了,老子不上這個什麽勞什子的***!”


    “對,放我們迴部隊去!”


    一群西路軍的軍官們登時炸了鍋,叫嚷個不停。


    莊憲仁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向一旁丟了個眼色,站在他身邊的加西亞聖騎士騰空而起,身形如大鳥般地從眾人頭頂上掠過,雙腿連環踢出之時,登時幾十個叫得最響的西路軍軍官頭頂被踩,瞬間便暈了過去。


    “傑瑞親王是討逆軍的統帥,此刻又是奉了聖旨辦差,你們這幫家夥想叛國麽?”加西亞騎士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輕飄飄地落迴了莊憲仁的身邊,大聲說道。


    “你你你……你才是叛國,你這是亂命,我……我要向帝都魔法信,我要像軍部求證!”德隆.威廉姆斯將軍乃是西路軍之,他究竟行伍日久,哪裏還能不知道生了什麽事情!眼見著西路軍的軍官們一股成擒,不用問也知道這傑瑞親王借著聯歡大會的機會奪了整個西路軍的兵權,此刻他自恃副帥的身份和軍部的背景,氣急敗壞地高聲叫道。


    “你個***副帥也敢說老子叛國?”莊憲仁一把撕下了昨夜還溫情脈脈的麵紗,翻臉罵道,“老子是討逆軍的統帥,你們都是討逆軍的下屬部將,下個軍令還敢跟老子討價還價的?我宣布,撤了這德隆將軍討逆軍副統帥兼西路軍總指揮官的職位!全軍打散整編取消東路軍、西路軍的稱號及編製,從即日起,再沒有什麽東路軍西路軍的稱唿。有的隻是討逆軍……來人,把這德隆將軍的褲子扒下來,拖到外麵去打八十軍棍!”


    德隆將軍哪裏肯依,隻見他站在眾人的最前麵大吼一聲:“我是軍部重臣,哪個敢打我軍棍?”


    幾名德隆的親信部將迅上前,把這位已經沒了兵權的德隆將軍護在身後。


    一個頭花白的老頭兒,身穿著討逆軍普通士兵的服色,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口中近似哀求地說道:“諸位將軍啊,您們就聽了親王殿下的命令吧,外麵有五萬人馬專職地負責看守你們,莫要讓我們這些下麵做小兵的為難……”


    “老東西,滾開!”一名西路軍的軍官被這老頭兒說得煩躁,眉頭一皺,伸手便向那老頭兒推去。


    隻是這名軍官的手掌堪堪推到了那老兵身上的時候,卻是猛然間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腳下再也站立不住,竟是身體不由自主地橫飛了出去,一聲慘叫之下,卻是落在了後麵的人堆裏,砸倒了七八個西路軍的軍官。


    那老兵嘿嘿一笑,卻是驟然間一個前衝,身形上帶起了一溜殘影,雙手似慢實快地連續出招,幾個擋在德隆將軍身前的軍官手腳亂舞著飛了出去。


    德隆猛然間看得對手來襲,待要擋格之下,卻是現自己壓根不是這老者的對手,明明對方的招式看得一清二楚,卻是根本招架不住!隻一招間,老兵那隻仿佛很慢又仿佛很快的手,就輕而易舉地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喀嚓喀嚓幾聲輕響,德隆將軍隻覺得一陣劇痛傳來,雙手雙腳的關節,卻是被對方幹淨利落地卸了下來。


    “階!這老家夥是階高手!”德隆將軍腦子裏忽然一個念頭閃過,那個傳令兵的話語仿佛又浮現在了耳邊――“階也沒什麽稀奇的,我們傑瑞親王帳下,階好手劃拉劃拉也有那麽幾個……”


    這老兵自然是德羅巴大師所扮了,階與非階,差得天上地下,此刻這位刺客大師舉手投足之間,就把德隆將軍收拾得一點脾氣沒有。手上微一力,竟是直接拽著德隆將軍的脖子,像拖一隻死狗一樣地把這位軍部重臣從人堆裏拖了出來,口中兀自念念有詞道:“早跟你們說了還是聽從親王殿下的命令,你們非不幹,痛痛快快地挨上八十軍棍不就結了?現在的年輕人啊,不明白聽老人家的話吃飽飯這個道理麽……”


    德羅巴大師絮絮叨叨了幾句,忽然一伸手,徑自把德隆將軍的褲子扒了下來,隨口招唿著身邊的幾個禁衛軍士兵道:“走走走,跟老頭子我打軍棍去,唉,真是麻煩,親王殿下若是真是那種狠辣之人的話,早在昨晚就把你們這幫小子全給宰了……”


    這話聲音不大,卻是不知道為什麽,每一個在場的西路軍軍官都聽得清清楚楚。眾人心頭一凜,竟是不約而同地浮起了一個念頭:“這……這傑瑞親王,會不會什麽時候腦子一熱,一股腦地把我們全給砍了?”


    再想到剛才這有著階實力的老頭所說的話,想想周圍有重兵看守,又有階強者壓陣,一幹西路軍的軍官們總算有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覺悟,一時之間,在場眾人竟是鴉雀無聲。


    沒了褲子的德隆將軍光著屁股,就這樣被德羅巴大師捏著脖子拎著脖子拖了出去,氣惱羞憤之下,卻是見這位將軍還沒等挨上軍棍,已是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氣暈了過去。


    “殿下,他昏過去了,還打不打?”德羅巴大師扭頭對著莊憲仁問道。


    “嘖嘖嘖……人都昏過去了,當然不能再打了,我們執行軍法也是要講人道的嘛……”莊憲仁一臉的慈悲為懷。


    下麵西路軍的軍官裏,幾個德隆的親信悄然鬆了一口氣。


    不過莊憲仁的下一句話立刻讓他們如墜冰窖


    “找點冷水,把他弄醒過來以後再打!昏過去的時候打軍棍,他又不知道疼,有什麽用?對了,打完以後一定要記得在傷口上撒鹽啊,那玩意兒又止血又給人長記性,實在是好東西啊!嗯……要不然不撒鹽也行,在他傷口還流血的時候,用烙鐵烙一下,烤焦了的皮膚止血也是很快的……”莊憲仁的口氣溫和得像是一個無比關心著德隆將軍的朋友,下得命令卻陰損得像個下流的痞子。


    “這個傑瑞親王,簡直就是個帶著一臉微笑的惡魔!”不少西路軍的軍官不禁打了個寒顫。


    “恭喜各位成為***的第一期學員!”莊憲仁一扭頭,卻是依舊掛著那副親切無比的笑容,“這個***嘛,自然也是有一位非常有學問有覺悟的老師來為大家上課的,我們有請費爾南多老師――”


    壓根對於領兵打仗一竅不通的費爾南多粉墨登場。


    “大家好,我叫費爾南多,從今天起,我就是大家的教官了!”費爾南多帶著一副十足的精靈貴族腔優雅地說道:“所謂學習,我們要學的是什麽呢?先就是四個字,忠君愛國……”


    一上午,費爾南多在莊憲仁的示意下,狠狠地給西路軍已經淪為了準戰俘待遇的軍官們上了一堂一定要忠於帝國,忠於皇室,尤其是要忠於傑瑞親王的政治課。說得眾人頭暈腦脹之餘,費爾南多卻是心花怒放,想當年自己被偉大的菲尼克斯大賢者忽悠到了帳下的時候,那是多麽的悲慘啊……眼下,終於也能讓別人比自己還悲慘了!還……還是好幾千人啊!大賢者大人把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了自己,一方麵是看著自己口才好,另一方麵是不是也是對自己的信任?一定要把這個差事做好,讓他們比自己當年還要更慘一萬倍!嗯,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就把大賢者給自己的秘密武器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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